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郁山栀见男人还没有要把手放下来的意思,不免有些无奈。
她是真的不怕鬼的!
郁山栀一边伸手将男人的掌心掰下来,一边开口说:“亦哥,我真的不怕。”
只是她的话应刚落,就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
她从一个黑暗环境去到了另一个黑暗的环境。
简言之,她的面前一片黑暗...
没有了光。
那些五颜六色的光不见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也不见了。
还有祁显亦...
祁显亦...
郁山栀声音突然一颤,“……亦……亦哥?”
“在,我在...”祁显亦听到了女孩声音里的隐隐的哭腔,心下一紧,想要伸手去牵她。
然而郁山栀已经顺着声源过去抱着他,整个人都像一个树懒一样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祁显亦知道她怕黑,焦急的解释:“我们只是经过一个漆黑的小路而已,过了这里就有光了。”
郁山栀没有说话,只是眼眸睁着,定定地看着漆黑的四周。
祁显亦一边抱着她,一边快速往前走,中途还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栀栀,你怎么样?”
“……”
一片沉默。
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后轻柔地拍着女孩的头:“没事了,别怕,亦哥在呢。”
一片黑暗中,“亦哥给你唱歌好不好?”
“……”
“悠长的黑夜,将我抛弃在失眠的卧榻上时,我只会可怜的凝视着远方
用手按住温热的胸膛里的急迫的心跳,等待着你——
我永远以艰苦的耐心,希望在天黑的天与地之间,
会列出一丝白线——
纵使光明像故意折磨我似的延迟着,我永不会绝望,确实已燃烧着痛苦的嘴,问向黑暗:‘黎明,怎么还不来?’”
他的嗓音很低沉,却又似乎绻着别样的温柔,在这寂静的黑暗,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向前,向远,向高处望去...
郁山栀的瞳孔一点一点的聚焦,终于不再沉默,沙哑着嗓音说出了一句话:“到...了吗?”
“快了,前面就是。”
“嗯...”
在这黑暗中,也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是那光源太弱了,弱到郁山栀根本看不见。
她只知道,面前是一片黑暗。
而她,身陷一片黑暗中。
她讨厌黑暗。
也害怕黑暗。
越是黑暗的环境,越让人痛苦,越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某种阴暗面,劣根性。
从前所有害怕的东西,一旦遇到了黑暗,好像全都疯狂涌出,一下子侵袭了人的所有感官。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剩下的,只有黑暗,阴暗。
她明明不怕鬼的,可在这黑暗中,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张披头散发满目血污而狰狞的面庞。
他好像在对着你笑。
郁山栀的身体忍不住的战栗起来,她把头埋在男人的脖颈间,抿着苍白的唇,眸中却早已濡湿一片。
祁显亦感受到她的害怕,只能紧紧的抱着他,快速的往前走。
到了最后,几乎是用跑的速度。
他在心里一边咒骂这黑暗小路怎么这么长,一边又止不住的心疼懊悔怎么带她来鬼屋了。
他该是带她去玩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