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南弦歌手里的枪还贴在女人的太阳穴上。
“啊!!!!救命啊!!!!”女人僵直不动的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尖叫起来,四周的人都难以忍受的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远离她。
如此一来,这一圈就只有她和南弦歌,没有人能够施以援手。
“继续教育我啊,我听的正对呢,嗯?”南弦歌可爱的歪歪头,然后浅笑着道。
“呜……我错了,我不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女人哀嚎着,涕泪横流,毕竟被枪指着脑袋这种事,估计她这辈子也就经历这一次了,那种整颗心都被恐惧吞噬的窒息感,她绝对承受不来。
“弦歌,弦歌,把枪放下,不要冲动,这可是犯法的,你不要冲动!”陈霖刚确定陈可依无误,一转头就看到南弦歌拿着枪指着刚被救出来的人质,疑惑之下也匆忙的上前想要阻拦她,让她不要意气用事。
然而,他刚要接近南弦歌想要拿下她手里的枪,就被一直安静的跟在南弦歌身边的彧拦下了。
南弦歌侧头看他,轻轻一笑,柔声说道:“陈局,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可我不是。他们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我救下的,那么……死上一两个,也大可以说是歹徒错手杀掉的,不是吗?或者,你认为我堵不住在场的这上千人的口吗?”
她说的极为轻巧,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的编织着一出谎言,然后又成功让这些所谓的见证者脖子一凉,不敢再说什么。
这个女生,简直就是个疯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用枪指着人,指不定她就有办法直接封了他们的口呢!
陈霖一怔,直觉的不对劲,却来不及仔细思索,只是急急地劝告着南弦歌:“弦歌丫头,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你救的,可是都救出来了,就不要冲动行事了啊,你把枪放下,有什么事什么误会我们私下解决!”
由此,南弦歌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她用枪抵着的女人见陈霖为她说话,就又有了底气,扯着嗓子大骂着:“你个小贱·人,还不快放了我,要是我伤了哪儿,掉了一根儿头发,我都要把你告了!我要让你进监狱!你敢动我试试?”
“陈局,看到了吧?听到了吗?”南弦歌看一眼满脸无所畏惧,两腿却在颤抖的女人,又侧头询问陈霖,清软微凉的声线里竟含了煞气。
“这......”陈霖脸色变得青青白白的,呐呐无言。
“嘭!”一声枪响,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哀嚎。
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擦着女人那张烈焰红唇飞过,带起一蓬飞洒的血雾。
南弦歌这一枪,竟然精准的用子弹打破了女人的上嘴唇,丝毫不差。
所有人都再次齐齐的后退两步,惊悚的看着突然就开枪的南弦歌和受伤算得上惨烈的女人。
“南弦歌!”陈霖也被她这二话不说的性子给吓住了,再也没心思细想其他的,推开彧的手就准备上前。
“这张嘴说出的话,真是令人生厌呢!所以,我毁了它,你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正确?”南弦歌根本不理会陈霖,而是从彧那里接过洁白的纸巾,将自己溅上了血点的手背擦净,然后靠近满嘴满脸都是鲜血的哭嚎的女人,抬手用纸巾温柔的帮她擦拭着,眉眼中是有别于白梓辛的温润的温和,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无奈中带着残忍的教训。
“呜......”女人惊恐的后退着,那双因为疼痛而满是眼泪的眼睛里,尽是抗拒和惧怕,她不停的后退着,想要避开南弦歌的解除,可是她避不开,甚至因为慌乱的动作,自己将自己绊倒在地。
“呐,以后不要说那些肮脏的话喔,不然,****瓣,怕是也会失去呢,那样......想想还真是残忍呢!”南弦歌随着她的跌倒而蹲下身,将已经满是血迹的纸巾轻轻的放在女人捂着嘴巴的手指间,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她柔声的对女人说着话,说到最后的残忍时,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不忍心和心疼。
就像,女人现在的伤,不是她打出来的一样。
女人依然不停的摇头,捂着嘴,用屁股蹭着地面往后退,她要远离这个恶魔!
“陈局,麻烦您收拾一下残局,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南弦歌静静的注视了女人足有一分钟,直到将女人看的浑身止不住的恐惧颤抖时,才缓缓起身,侧头对陈霖抱歉的告辞,一切,礼貌而乖巧。
她离开的方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退后,为她让出一条道来,彧一如既往的沉默着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畅通无阻的缓步离开。
等两人离开了,陈霖才让旁边的人赶紧叫救护车。
至于这场闹剧的源头,那几个被所有人遗忘的歹徒,则全程目瞪口呆,直到被押上警车,才恍然回神,然后......然后就发现,那个说要救他们的女生,竟然就这么走了?把他们忘了?
“老大,要不要我......”说着,彧毫不犹豫的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南弦歌闻言缓缓摇头,清冽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响起:“不用,不过是颗被我利用完的棋子罢了。”
现在的她,丝毫没有被那个女人影响了情绪的样子,那双纯粹澄澈的眸子里,平静的生不起半点波澜,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彧听了她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走吧,,今天的所有事,都到此为止,饵已经下了,就等鱼儿自己咬钩了。”南弦歌显然并不会同他解释太多,将自己的背靠在车座上,轻轻的闭上眼假寐。
彧也没有再多嘴,安静的开车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再回去,已经是夜晚时分。
随意将浅蓝色的斗篷搭在衣架上,南弦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并不柔软的沙发上小口的抿着。
薄薄的唇瓣突然勾起一抹兴味的浅笑。
不惜暴露自己的实力来做饵,希望钓上来的鱼儿的重量足够这付出的代价,否则......自己岂不是就得用一些并不温和的手段了?
到那时,对方面子上可不会太好看,自己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呐,所以,对方最好不要用鱼苗来敷衍自己。
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偶有几盏或白或昏黄的灯火,却又尽数被黑暗吞没。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时间,又少了一天。
机场,南弦易拖着昨天买的行李箱,垂着头坐在候机区域,无精打采的玩着手机。
姐姐果然没有来送他。
虽然这都在意料之中,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会难受会失落啊!
是自己太不懂事太任性,所以惹姐姐生气,她就连见都不想来见他了吗?
都是自己的错......
直到开始排队检票登机的时候,南弦歌都没有再出现,南弦易只收到一条她发来的消息:小易,回去以后好好学习,不要挑食,不要和老师起矛盾,不要冲动,天冷加衣,好好照顾自己,姐姐很快就回来了,姐姐在格兰斯学院等你,你报名那天,我依然会陪着你,一路顺风。
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吸了吸鼻子,南弦易笨拙的用袖口擦拭着滴溅在手机屏幕上的泪水,将这条消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这一次,自己一定不会再让姐姐失望了,一定不会!
南弦易不知道,他的背后,一身黑色风衣的南弦歌站在那里,收了手机,静静地看着他随着队列缓缓前移的背影。
我亲爱的弟弟,不要让姐姐失望,千万不要,否则,我一定会将你亲手解剖了的,用那套新打制出来的还未染过血的手术刀。
“去蓝家。”上车后,南弦歌同彧命令道。
一大早,蓝翎就打电话给她,问她怎么会突然休学,看样子,估计是自己这边的人在早上刚去办理好休学申请,蓝家就得到了消息。
果然不愧是华夏最顶尖的家族吗?消息的快捷和准确度,就是暗门,也绝对比不上。
手刚抬起来,还未触及门铃,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歌儿来了,快,快进屋,外面这么冷,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多穿一些?着凉了怎么办?”童潼笑着将南弦歌拉进屋,在手指触及到南弦歌那冰凉彻骨的双手时敛去了笑意,皱着眉担心的看着她单薄的一件风衣,嘴里也不停的说着她。
一旁的蓝朔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大衣脱下,不由分说的将被他高大的身躯衬得愈发娇小的女儿用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
活像在裹粽子。
从进门到现在,南弦歌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能无奈的任由蓝朔把自己裹得厚实,任由童潼担心的数落,也......任由蓝翎和蓝老爷子在沙发上无声的笑的控制不住肌肉。
然后,就这么被拉着在沙发上坐下,手里被塞了一个温暖的暖宝宝,像个年画娃娃一样乖乖的稳稳当当的坐着。
“歌儿啊,怎么突然就休学了呢?在这边不习惯吗?还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这种正式开始询问的话,果然是由蓝老爷子来问,而蓝朔,则在南弦歌侧面坐着,一脸宠溺的痴汉脸看着自家乖乖的宝贝女儿。
“爷爷......”蓝翎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打断他说:“歌儿在学校的日子,到现在为止,加起来恐怕都不超过十天,同班同学肯定都记不住两个,谁会欺负她啊!”
他显然是忍受不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还脑洞清奇,虽然在得知南弦歌休学的消息的时候,他自己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可能性就是这个。
“啪!”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无情的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啊?”蓝朔虎着脸教训他,然后又收回打他的那只手端了杯热水柔情似水的宠溺的递给南弦歌,一脸乐滋滋的。
蓝翎捂着头又一次翻白眼,这就是他的待遇,没有对比就没有“杀害”!
南弦歌见此也忍不住抿嘴笑着,冲蓝翎眨了眨眼,然后才一手拿着暖宝宝,一手端着热水,乖乖的回答蓝穆行的问题:“因为目前的课程,我都清楚了,也学不到更多的东西,而且我的工作需要我随时待命,总是向学校请假不太方便,便想着干脆先休学,这样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一些事情,我有分寸的,爷爷你不用担心。”
“好,随你处理吧,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家里面,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帮你处理好的,不要自己扛着,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总没人会驳了老头子我的面子的,你爸爸和你哥哥,也还是有些分量,需要的时候,尽管将他们抬出去!”蓝穆行接受了南弦歌的解释,又被她那声爷爷叫的心里舒畅,笑呵呵的交代着,那双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眼睛里是一个老人对自己血脉孙女真切的疼爱关心。
“对啊,我蓝家的小公主,谁敢欺负,老子去弄他全家!”蓝朔也符合着。
不过在场的,可没人觉得他是在夸大或者开玩笑。
蓝家,就是屹立在华夏的最顶尖的家族,没有之一,他们要对付谁,连动口都不用,就有无数人为了讨好蓝家而拼命表现,将一个家族逼到倾家荡产,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玩的。
“......”蓝翎望天,简直没眼看,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那个运筹帷幄,心有沟壑的强大的爷爷,更不想承认那是他那个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爹。
哪是什么大家族的家主啊,那语气,那气势,活脱脱的土匪头子啊!
偏偏他们自己没有半点自知,而妹妹呢,也笑眯眯的乖乖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