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慈的眼里噙满泪水,水雾打湿了她的眼睫毛。
近乎奇迹般的,女儿的生命力以可视的方式慢慢复苏,原本惨白的脸色浮上一层相当模糊的嫣红,如被微弱的烛台烧制的熏香精油,慢慢飘摇着不屈的青烟。
林歇保持不变的五官继续按压了一会心胸,直到小女孩吃疼的唔了一声,他才大梦初醒似的抹去了额头不知是汗水还是河水的液体,扑腾一声屁股坐下,把僵直发麻的腿抖擞干净。
恩礼被抱在怀里,两位成年人历经了生命的回溯,紧绷的大脑瞬间坍塌,赵念慈用近乎邪乎的神色留着眼泪听闻女儿砰砰的心跳声。
人们对心跳声没有一个定数,纷纷懒惰的以量声词代提,总而言之恩礼的心跳声虽然微弱,随着呼吸还不能均匀的跳动,却像是冲动的老大娘在拍动手上的锣鼓,在人耳边乱响。
林歇拨通医院的电话,用那块板砖一样的手机,和人类沟通,不时用酸软无力的身体起身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恩礼恢复心跳后安分的躺在母亲怀里,如被打磨的睡美人,恢复血色的嘴唇,吹弹可破的脸颊,好像和这番可怕的事件没有关联。
赵念慈抱着女儿渐渐停止哭泣,只是不知她的精神状况如何,似乎还没有从不安生的世界里逃出来,还在因凌乱的过错造就的人生而愤愤不堪,林歇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等发觉自己手近乎脱臼般起不起来时,姗姗来迟的白大褂小哥们到达水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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