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霞飞路。

明天是除夕，顾公馆张灯结彩，里里外外布置的焕然一新。

望着停在楼下的福特轿车。

顾倾城呆坐在窗前，不言不动。

笃笃！

屋外响起敲门声。

房门吱呀一响，顾太太和徐思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顾倾城慢慢回过身，忽然嘻嘻一笑：“徐思齐，你的新娘子呢？”

顾太太温言说道：“倾城，跟思齐回家吧。”

顾倾城连连摆手：“我又不是新娘子，干嘛要跟他回家。我不。”

“你们是夫妻……”

“我不。”

“我是谁？”

“你是、母亲。”

“母亲说的话，你都不相信吗？”

“我不。”

“你病了，从前的事情……”

“我不。”

“倾城……”

“我不。”

顾太太叹了一口气，转脸对徐思齐说道：“唉，没办法，每次都是这样，怎么解释也不听……依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哦，对了，你岳父都安排好了，等过了年，送倾城去美果，那边医学发达，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徐思齐默然片刻，说道：“倾城一个人去美果，身边没人照顾……”

顾太太说道：“放心吧，让小翠跟着，不会有事的。”

有岳父和小翠照顾，倒也没什么顾虑。

徐思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在这件事上，只能听从顾家的安排。

“我想和倾城单独待一会……”

“你们聊。”

顾太太出了房间。

徐思齐坐下来，看了顾倾城好一会，缓缓说道：“自从父母过世后，对我而言，家、成了奢望的代名词。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你，我们结成了夫妻，拥有了一个新的家。今年是这个新家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前，你常常说，思齐，你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确实如此。阖家团圆的意义，对我很重要。对你，想必也一样。倾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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