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石望去似无实影，生生漂浮在白沙与碧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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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损石板或朽烂木片，他都会耐心收拣，扫去尘土泥迹，挑出堪用的叠在身边，一痕痕手刻出曾在唇间辗转的千百个陌生名姓。同榻梦眠或仅是江湖相交，凡所能忆起者，都将被他筑入此地虚无的永恒。

精细打磨平粗糙木刺，欧阳少恭端详着掌中细薄材条，腐黑的质料将刻字边缘蚀去些许，令那个荒海独岛始终残缺了一笔完束。

他阖上眼开始回想那处的形容，张如辇盖的干云奇树，白石凿砌的异族殿宇，与他周身断垣颓墙曾经样貌有着几分相类。

龙兵屿。

与蓬莱一般，与自己一般，这个名字下埋藏的不仅一人，亦是……空无一人。

精心设计的意外下，另一副身躯首度踏上那处境外天地，再次见到了那个少年。与分别时一般的翠衫白袍，他坐在一块礁石上，侧头望向登岸的小舟。

向前来问询的守卫通报着虚假的名字与来历，余光瞥见那少年好奇乌目，他也投去了微笑。

岛上少有耄耋老者，身边经过的住人皆是面貌昳丽，所服衣裳与那两位避居木屋的少年同出一源，正是流月役后迁居南海的烈山一部。引路的少女裙幅宽曳拂过道旁花草，对这个温雅有礼的孤旅者展出娇美笑靥：“贵客可是走得累了？”

“并未。此间草木绮丽，中原罕见，不由多瞧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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