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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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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深陷在泥潭里,这是他对我这个总是慈眉善目的正人君子之最大恶意。

蓝曦臣视角,第一人称,R

-----正文-----

清谈会因故中断了,各家家主都被小童领着带回客房休息。此时已过晚春,廊外树木新芽已茂。我是在走廊的拐角处见到他的。微光透过树叶间隙打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明暗。他站在那里,冠发肃整,深紫的长袍外披了一件轻薄暗纹绉纱,上身的线条被利落地收于腰封,给人一种凌厉的美感。

我知道,他在等人。那把吊穗长剑挂在他的腰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间或有人从他面前经过,他都不瞧他们,面色依旧冷沉着。

他见我来了,脚步微动。原来他站在此处,是特意在等我。

我走近他,让那带路的小童退下,和他打了照面。“江澄宗主。”

他皱了皱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不太满意我的客套。但他仍旧保持着他的矜贵,生疏地停在原地等我继续开口。明明是他在等我,却要我继续开口。我朝他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江宗主。你可是在等我?”目光却落在他裸露的脖颈上,那里有一个形状好看的喉结,像一颗凸起的浅色杏核。如果用嘴吸吮的话不知能不能看到它颤动的模样。

“蓝宗主说笑,”他终于启口,“你刚刚在会上所言是存心要和江某过不去?” 那应是他私下温习了多遍的话语,否则像他那样的矜贵的人断不会特地来向我点出。

我本应该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视线,特别是在这种随时要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但我突然倦了躲藏,只因我发现他在等我。我弯着眼看那杏核所在,随着他说话,它正在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等人爱怜。它是音符震颤的本源,似某种可变柔软之物,我想,若它可在我的手中或唇下震颤,我将谱写属于这个人最美的乐章。

“江宗主,你想得太多了。”我轻声道,微转视线,“我从未对江宗主有过任何成见。”我或许应该收回我的贪婪立刻离去,否则我难保这副慈眉善目的皮囊下那真实的想法溢出。

他用右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来阻止我离开,用了很大的力气,像一只即将发怒的猫。他的气息挠在我心上某一点,他本就可以这样轻易抓住我。他的手指很是修长好看,带着一只银质指环,它在作战时会化作荧紫利鞭。这样好看的手指若果攀在我的肩上,或许可以成为最轻浮也最沉重的枷锁——只因是他才做得到。用肉身吸引我,用‌‎‍‌情‎‎‌‍欲‎‍鞭笞我。那凉薄的银质指环带着渗骨凉意,隔着蔽体的纯白丝质衣袍,挽留我——和它的主人一起掐紧了我。那冰冷的体感就如他眼中冰霜,它们和他一起把我团团握牢。让这样的冰霜融化,会不会是这世间古籍残页上都未记载的趣事?届时,我和他都会沉陷不可逃。我暗自惊讶,或许我心上某一处是希望有这样一段趣事可记的。

“你其实很享受,是吧?”我开口道。撩拨我,看我深陷在泥潭里,这是他对我这个总是慈眉善目的正人君子之最大恶意。

他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我那句话的含义。

果然。他不自知,如果我不说。

我把他的手从我的衣物上轻轻拨了下来,那一瞬我感到他似乎动摇了,或许还有僵硬。我对他说:“江澄宗主,我们去那边可好?那处亭子的日光很好。”我轻轻用手指覆盖住了那只手,把那只冰冷的手包裹起来,蛊惑他走向光明的地方,而不是这暗处——这狭窄的拐角。我的耐心很好,因我本是慈眉善目的人。

他神色微变。我把他的手放于唇边亲吻,吻到那枚指环,低声说:“我们去那边。”

他终于如临大敌,想要抽手回去,那手刚退到一半又停住了。我笑道:“你看,它其实很喜欢。喜欢我。”他的肩抖了一下,面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他喜欢我。或许他并不是不自知,他只是不想知。我可以帮他记起来。等会儿,我会帮他一一记起来。

我这个慈眉善目的君子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强硬,我听见这样陌生的自己说:“你在等我,不是么?”他摇了摇头,似在逃避。我追击道:“刻意站在这处拐角,换上新衫,束上新冠,在等我。”他瞳孔微张,像是被我戳中所想。我恢复了往日温和语气,我不想把他吓跑:“你在此处等我,除开刚才的话还有其他要说的吗?”他痛苦地低垂着眼,我想,他终于不得不想起来自己为何在这处等我了。

他喜欢我。

他木讷地被我牵着手,跟在我身后。我们要去那处亭子——那光明的所在。

在这段不远的路途中,我感到他的手在发抖。可要去那光明的地方就必须先鼓起勇气,一鼓告捷。他既然都在那里等我了,我们已经没有第二条逃走的路。

暮春风暖,一桌两凳,均是石材。

“请坐下吧,江宗主,”我放开了他,“这边不会有人来。”

他把那只我牵过的手藏在了身后,可他这个人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日光下,暴露在了我的眼里。这里会有几场战争同时进行,他与他自己的,我与我的,我与他的。

“泽芜君,我的确是在等你。”他像是心烦,隐着怒气道“可我无事要对你说。”他的目光躲闪。

他又在撒谎了。他撒谎时会发怒,这是他的习惯,骄矜的习惯——这习惯会让人想堵住他的嘴。用手用嘴或是其他东西。可我总是宽容它。这样一个骄矜的人失控时会是怎样的艳色呢?

“你为何不看着我说呢?江澄宗主。”我道。他当然不敢看我,他的脖颈此刻是淡淡的粉色,那粉色朝他本就冷白的脸颊蔓延,他很紧张。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他想借它来转移自己的紧张,他将它横在了我与他之间。可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他会自己放下那把剑,因他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为何会有拔剑的动作,我和他此刻亦不该是那样的关系。

我温声引导他:“江宗主,你可以更坦诚放松一些。此处只有我们,没有别人。”或许,在他的印象里,我本是慈眉善目的人。像他那般的人,又怎么会发现我目光中的掠夺之意。他若能察觉我的一丝痛苦,他就不该今日才来。那不可道的掠夺之意是我不可脱的痛苦之源。

他偏过头去。果然,他在和自己斗争。只要他记得他为何在今日等我,这一切就会迎刃而解。我们正在奔赴一场密会,一场心领神会的密会。在我们完全暴露彼此的真心之前,这些事情都只是无畏的挣扎。我不介意他召唤出他的鞭,将自己捆好,然后再自行解开。他终于把剑放下了,他把它哐当一声丢在地上,认命般地说:“我承认……”

我把手伸到了发后,解开了束缚我的云纹抹额,它纯白无污,我把它扔在了他的剑上——那柄曾系于他腰间的剑。

“现在我也是一样了。”我朝他笑了笑,说道。

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为了这次共赴。

他伸手勾开我的腰封,我则解开他束发之冠。我们都是宗主的年纪,但我们似乎都还是初次。他用他好看的手指扒下我的外袍,我也把他那样整齐的衣衫撕扯开。他散着头发,像个小孩子,像我十多年前认识他的样子。“你扯到我头发了。”他道。他若是小孩子,也是那个骄矜的小孩子。

“抱歉。”我突然有了戏弄这个骄矜的人的想法,“那你忍着,好不好?”我想,这次我应让他感受我的恶意,他曾给予我的。

我把那绉纱和紫衫褪到他腰以下,他还没有被剥干净就被我摁在了亭内的石桌上,我朝着他脖颈吻去,顺着那线条往下舔舐那枚杏核。他很敏锐地颤抖后退,我撑在他上方切断他想逃的后路。我们没有后路,唯有共赴。从他站在那拐角处等我开始,结局就已注定。

我扶着他腰间柔软凹陷,让那支腿挂在我身上。

“你可以抓着我。”他早就抓住了我,我哪也逃不去。让我深陷的泥潭,这次也要带他下去。我进入了那泥潭,拉着他一起。那东西深埋在泥潭里,他浑身都在发抖,但我知道他在享受,他其实喜欢这样。他的手指镶入了我的头发,冰冷凉薄,目中含泪。我顶弄着他,他仰着头发出细碎声音,很快那声音就断不成章。那张曾说过刻薄话语的嘴此刻正失控着,他的另一张嘴也失控着,他必然看不到我此刻模样。我被逼入了狭窄之地,我和他剑拔弩张,交战正酣。我是慈眉善目的正人君子,我会让他享受这刻。若他冰冷,我愿意把不太富裕的温暖匀一些给他,只要他喜欢。石桌本是冰凉,却被我们弄得燥热,发出响声。那纹路浑浊的桌上尽是晶莹的汗,我的和他的,被他曾穿戴整齐的暗纹绉纱蹭花。他的身体带着我的体温,他的深处埋着我的东西。他往我身上蹭,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最真实的求欢。

我抚上他腿间僵硬,那里已经泫然欲泣。

我让他诚实地坦白了自己,记牢他今天于此等我的目的。他怎么可以忘却?甚至想走掉?我一起身,他的腿勾紧了我,我把他抱了起来。他想留住我。他此刻是诚实脆弱的。我吻他,托着他的腰,继续深入。他倚着我的脖颈,颤巍巍地在我颈间印下回吻,双手在我颈后交叉。那枚指环温度微凉,在这暮春时节,却很舒服。

天际光明,纯白无瑕。我本不太热,在那一刻却想到了久远。若他把真心摊给我看,我愿与他共去云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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