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生命

生子梗注意！避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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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进房间来？”鼬向门口问道。

“我想确保周围没有敌人，鼬先生。”鬼鲛应答到，他的声音隔着厚纸制的拉门传来，不知怎么声音柔和不少，和他往日说话的气质大相径庭。

鼬望着他映在和纸上影影绰绰的身影，模糊的轮廓几乎就要消失在门庭外摇曳的树影里，不过仍然能隐约分辨出他背着硕大的鲛肌刀。

“进来。”鼬说道，这是几近命令的话语，但是语气有些温和。影子在纸面犹疑了片刻，才迫近门边。门被拉开，一个蓝皮肤的大个子低头走了进来，他容貌凶悍，两边脸颊各有三道腮状的疤痕，令人联想到水匪一类的人物。他没有穿日常的宽大晓袍，而是穿着忍者的黑色无袖衣，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他在门口停了停，将鲛肌取下，放在门边，一再确认它不会突然倒下来。缠满绷带的大刀倚靠着薄薄的墙板，危险又滑稽。

鼬平静地注视着他做完这些琐碎的动作，鬼鲛在他的目光中抓了抓头发，向前走了一步，又站定了。

“你该过来。”鼬说。

鬼鲛站在原地，他脸上带着平时常有的笑意，往日有人将其视为嘲讽，但今天看来似乎更像是气馁。他缓缓走近，高大的身躯竟然显得有些畏缩。

在鼬的身边，他弯下腰，手指轻轻触碰鼬所扶着的木质小床，一个婴儿睡在里面，睡在一团被褥之间。幼小的孩子眉目清秀，有着罕见的淡蓝色皮肤，小小的手握成拳，鼻翼正轻轻翕动着。

“你还没碰过他。”鼬随意地坐在小床边，望着睡在其中的婴儿，又抬头看了鬼鲛一眼。

鬼鲛的神情不知何时起变得有些严肃，他停顿了一会儿，开口轻声说道：“我……他会哭的。”

鼬没有答话，伸手为婴儿整理周围的被子。鬼鲛凝视着幼小的婴孩，孩子安然卧在被褥间，鼻息呼呼作响。最终他屈服般呼了口气，手指离开床沿，慢慢探到婴儿的颊边，碰了碰幼小的、圆圆的脸。

孩子没有醒。鬼鲛缩回手，却被鼬骤然握住了手腕。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两个叛忍的孩子，这个婴儿的存在已经称得上荒谬，何况——何况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族人、同伴，亲近之人死在刀下已属常事。但这个安卧着的小小生命，这么崭新而且柔软，却是他们的亲人。无形的血脉贯穿于他们之间，有时像是紧绷的丝线，一旦有轻微的摇撼，就会有所感知。

留下这个孩子，是鼬的主意，他一旦做了决定就非常固执，鬼鲛对此事并没有多言。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将是无尽的困难。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在某一时刻，他们竟也要接受这个新生命的拷问。看着婴儿干净的脸蛋，他们的心一起揪起来，不可遏止地想着未来和过往，想到死去的人和未死的人。

鼬松开手，鬼鲛没有动，良久他说：“鼬先生，他会没事的。”鼬点点头。鬼鲛站起身，去向墙角，背起鲛肌，走出了房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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