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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03> 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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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懂性别是什么,它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可以阻止我去爱我想要爱的人?

-----正文-----

时间平平淡淡地流逝着,没有人的消失或是出现会停下不停摆的时间。龙凤涌里的人或许还在失踪,但总有新的人填上,如旧拥挤。筒子楼里的房间一个挨一个,隔着薄薄的纸皮墙,像是蜂巢紧密排布,却不像蜜蜂齐心协力。

王一博知道一切都不再一样了,肖战瞒了他很多事情,他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只会用最原始的交合告诉他,他需要他,也无条件相信他。

肖战应该是懂的。但他依然反常地早出晚归,总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王一博怀里。

“王一博,如果有一天要你和人结婚才能活下去,你愿不愿意啊?”

“和你就愿意。”

肖战笑骂他一句,说:“当然不是我,我又不是女的。”

“我不结婚,再说我不是没有那什么芯片吗,相当于黑户,谁管我结不结婚啊?”

肖战无力反驳,话题一转,“你今年过的是20岁生日吧?”

“应该是。”

“那就好。”他从他身上爬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去洗澡了。帮我买面吃好不好,想吃街口那家的了。”

王一博答应下来,拿着钥匙出了门。

又快到新的一年了,这一年过得又急又快,留都留不住。人人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却只想要留住一切旧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为什么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看见阿截,出声叫住了他。

他穿着他最喜欢的紫色长衫,外面搭了件白色羽绒,两手空空,在往街口走。

“是小弟啊,”他笑了笑,像是最初认识的时候,“去吃面吗?”

王一博又请他吃了一碗面,和他们第一次吃的一样,浅黄的碱水面,加了很多辣椒油。

阿截嗦着面,和他聊天,聊聊近况聊聊以前,闭口不提未来。

或许他觉得自己没有未来,这里的人或许都没有未来。

他吃完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用一次性筷子戳穿了泡沫碗,丢在一边。

“其实小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世界上除了男生和女生,会不会有第三第四第五种性别?”

“你觉得是男人还是女人,这重要吗?”他好像在探讨一个有趣的话题,饶有兴致地拉着王一博说。

“我一直不懂性别是什么,它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能决定我穿什么,怎么说话,是什么样的人,还可以阻止我去爱我想要爱的人?”

“小弟,我也不知道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我想我至少是个人吧。我至少很想做个人,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人觉得我做得到。”

他很轻松地说着话,王一博的心却像是坠着千斤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

“你要去哪?”他下意识觉得阿截要离开龙凤涌,拉住他的手。

阿截笑了笑,菜叶塞在他牙缝里,萎缩成一团。

“你知道吗,我的名字阿截,我一开始以为是杰出的杰。”他扯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自顾自说着。

“后来我才发现,我的名字,不是杰出的杰,也不是节节高升的节,而是截然而止的截。”阿截扯扯嘴角,他那颗痦子恰好被笑纹折叠,“小弟,下辈子不要做人了。”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咧开嘴笑,眼角边皱纹团成一团,“不对哦,你舍不得战战吧,你们两个好好过哦。”

王一博拨弄着左手食指上的倒刺,抿紧嘴唇,又问了一次,“你要去哪?”

“去我们最后都会去的地方。小弟,我太累了,先走一步。”阿截拍拍他的肩,走出街口。

对面那几家快餐店还是和以前一样,店员蹲在门前讲着悄悄话,不时向这个方向投来眼光,手指指着阿截的方向,不时发出爆笑。

王一博第一次觉得这些目光像刀子,想让他们闭嘴。

王一博再也没见过阿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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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就自闭了,预计两章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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