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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未知何处有知音,长为此情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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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琼华典籍尽毁,你修行中若有不解之处,尽可问我。

-----正文-----

期满这一日,慕容紫英不等天亮,早早起身御剑往东海而去。有羲和心法护体,果然此次入海不似十年前那般难熬。慕容紫英顺着熟悉的途径一路潜到海底,惊喜地见到玄霄元神竟然已在尽头等候。

“弟子拜见师叔。师叔救命之恩,弟子无一日不敢或忘。”

“我只想看看,十年中你能将羲和心法练到什么地步。”玄霄的面容一百二十九年未曾有改,口吻仍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弟子愚钝,虽可以羲和心法化去东海寒气,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实在有负师叔授业之恩。”慕容紫英这话倒不是谦虚。虽然十年前在东海落下的寒气早已尽数化解,却不知为何在羲和心法上的每一重进境都无比艰难,十年间任凭他如何苦修始终难以进益。

“你未曾人剑双修,自然难有所成。当时为化解寒气不过权宜之计,无需太过放在心上。”

“弟子惭愧,有负师叔期望。”玄霄说的云淡风轻,慕容紫英却想玄霄大约对自己的进境大失所望,心下黯然。

好在慕容紫英的目光很快便被四壁的七道符咒所吸引。天界禁咒,高深奥妙自不必说。慕容紫英近年来日日钻研封禁一术,乍看之下,却发现这七道咒符似乎与天墉典籍上记载的封禁不大一样,他一时拿捏不定,眉头紧锁。

“怎么,莫不是你妄想以己之能,破了这天庭禁锢?”玄霄看出紫英分神,忍不住出言讥讽。

慕容紫英盯着一道符咒,顺着上面七弯八拐的咒语一一看去,更加确定全然不是书中所载的封禁咒语,甚至不能称为文字,反倒像是一道道杂乱无章,纠结一处的灵力。他心下隐隐闪过一线计较,待要细想,却又飘渺无凭,抓不住要害。

思索半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对玄霄的问话不理不睬,将他闲置了许久,委实大大不敬,忙单膝跪下:“师叔恕罪,弟子这些年偶然习得些封禁之术,只是所学太浅,此间咒法精妙非凡,非弟子之力所能破解。”慕容紫英适才一番参详,觉得墙壁上的禁咒应非无解,只是其中奥妙一时参详不透,打定主意此番回去天墉城定要加倍钻研。因他现下并无把握,便不愿对玄霄明说,以免他空欢喜一场。

玄霄对慕容紫英的答复不置可否,却也不再冷言冷语,只是淡淡问起他十年中的状况。慕容紫英也并不隐瞒,将他偶遇天墉掌门,成为天墉执剑长老一事原原本本说了。玄霄听罢轻笑一声,“原来你如今成了执剑长老,左右无事,你且让我瞧瞧,每日给弟子传授的什么剑法。”

慕容紫英一凛,知道玄霄要考教自己剑法,当下不敢怠慢。正要召出紫霄银月,玄霄却一挥袖,原本放置在一旁的望舒剑徐徐向紫英手中飞来,紫英不敢大意,接过望舒,退至石洞外禁咒之力不及之处,从琼华入门的三才朝元开始演示起来。

这套三才朝元虽是入门剑法,但于慕容紫英手中缓缓施展出来,虽然剑影纵横却是清和古朴,细致入微,并无一丝浮华外露,沉暗如东海海底仿佛也被这中正平和的剑气笼上一丝端庄典雅。

玄霄元神在旁看在眼里,心想这师侄仙术修的寻常,剑法上倒颇有成就。此时他却并不议论慕容紫英的剑招,沉声道,“运起羲和护身,将周边东海寒气尽数灌注于望舒。”

慕容紫英闻言,不敢大意,运起羲和心法护住心脉,凝神屏息,以自身水属灵气引导周围冰寒。东海海底本是天下至寒之地,不多时周遭阴寒已达到极点。只见一霎间望舒蓝光大胜,灵力四溢点点散开,夹着三才朝元的剑气,竟将海底漩涡的走廊震得轰隆作响。

然而不过顷刻功夫,慕容紫英已觉羲和心法抵挡不住阵阵寒气的入侵,他不愿玄霄看出来,咬牙硬撑。玄霄观他眉头渐渐蹙紧,惊觉他已支持不住,忙出言命他撤剑。玄霄话音刚落,慕容紫英捏诀的左手一颤,已然支持不住委顿在地,望舒随即回归暗淡,四周也不再震荡。

饶是他施了避水决,感觉不出周身寒暑,此时也觉浑身力气如抽空了一般,强自撑着一面石壁缓缓坐起。

玄霄暗恨慕容紫英不知深浅,明明支持不住还要不断驱动寒气,此刻看着他满面憔悴的样子,生气之余更有些后悔,沉声道:“你且过来,手握羲和,我助你调息。”

慕容紫英定了定神,依言走近玄霄,拿过羲和。玄霄让慕容紫英在自己元神旁坐了,打开经脉,以元神之力将阵阵阳炎注入慕容紫英周身大穴助他调息。

二人这么运了一个时辰的功,慕容紫英自觉体力渐渐恢复。睁开眼来,忽见禁锢玄霄肉身的锁灵环闪烁着点点灵光,而玄霄肉身面色惨白,眉头微蹙,正自忍受水灵法术的压制。慕容紫英大惊,才知玄霄虽然以元神之体运功,也已被锁灵环感应。他心中一震,急忙道:“弟子已然无碍,师叔快快收功。”

“小小痛楚,何足道哉,我每日运功修行早就习以为常。况且我水火双修,虽然水力克火,却也难以伤我。”玄霄这么淡淡的一句话,慕容紫英听在耳中却是酸楚无比,始知多年来玄霄日日忍受着法器压制,却从未间断修行。他单膝下跪,双手递上羲和剑,道:“弟子学艺不精,连累师叔元神耗损,若是师叔因此受创,弟子绝不能原谅自己。”说着语音中已添了几分哽咽。

玄霄顿了顿,出乎意料地温言道:“不必自责太过,我原不知你自身水灵之力如此强盛,修行羲和想必事倍功半,能修到这个程度已然十分不易。”

慕容紫英想到适才望舒一时间精光大胜,随即又黯淡下来,既非苏醒,也不似完全沉睡的样子。此时听玄霄又说起羲和心法,心中疑团重重,满目疑惑地望向玄霄。玄霄早知慕容紫英必有此问,接着道:“至于望舒异象......我曾想望舒既然性喜阴寒,若以至寒之气注入,虽不同于天水违行之人能让其完全苏醒,或许也可使它的灵力发挥片刻。你适才也看见了,此举并非完全不可行,只是你羲和功力尚弱,若持续牵引周边的寒气必受外寒侵体而亡,谁知你竟不要命地强撑。”

“原来如此....”慕容紫英脑中电光火石,猛然想到那锁灵环精妙之处在于发力越是刚猛,相克之力越是成倍而生,不比寻常法器必有一处固定的弱点。“师叔!”他按捺不住满心兴奋,“要破除锁灵环之力,只需另外一人在外运起与禁锢之人相反的五灵仙术,激起锁灵环与之相抗,被困之人便可不受其压制,施法破其而出。师叔要我以望舒催动寒气,可是此理?”

“你倒是举一反三。”玄霄见他这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忍不住出言赞叹,“道理虽然不错,只是若不破解四壁的禁咒,外人在此地无法施展真力。况且你体内本就阴盛阳衰,若再极力驱使体外的寒气,支持不了一时半刻就得一命呜呼,纵有羲和心法也无济于事。”

慕容紫英心想玄霄虽然说得委婉,心下定是觉得自己修为太浅,不足以驾驭望舒,一阵惭愧涌上心头,忍不住说道:“弟子昔年立誓,师叔若有差遣,弟子粉身碎骨也要助师叔达成。若此举能助得师叔脱离东海,弟子便是寒气侵体而亡亦心甘情愿。”

“满口胡言!”玄霄怒斥,他早猜出以慕容紫英的性情,迟早要扯出当年的誓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云云,务必要他早早绝了这个心思,当下厉声道:“如你果然功力不抵,活着才能修行进益,你若不慎一命归天,要我何处再寻一个灵力高强之人驱使望舒?”

玄霄这话让慕容紫英无法反驳。他自知修为虽然仍与师叔相差甚远,然而放眼当世,功力能与自己持平之人寥寥无几,而自己更是世间唯一与师叔相识之人。自己若轻生一死,师叔在东海海底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了。想到这里,慕容紫英冷汗涔涔,以往他重诺言,轻生死,可如今师叔的性命与自己息息相关,却是不能再将生死视作儿戏了。

“师叔教训得是,是弟子思虑不周。”

“如今琼华典籍尽毁,你修行中若有不解之处,尽可问我。”玄霄想到慕容紫英于剑法和铸剑上得了宗炼的真传,而宗炼却不以仙术见长。何况他在琼华遭夙瑶忌惮,想必从未学过高深仙术。

“谢师叔!”慕容紫英想不到玄霄竟然愿意亲自教导他,喜从天降,俯身向玄霄拜倒。

不出玄霄所料,慕容紫英百余年来一直独自钻研仙术,虽有所成,只是原先在琼华所学不深,更无人指点护持,遇到疑难之处全凭自行猜测试练,有好几次练岔了气,凶险无比。他自小听师公说起玄霄乃不世出的奇才,未及弱冠剑术仙术已尽得太清真传。后来虽然遭受冰封,囚禁东海,然而心无旁骛修为更是日进千里。得他一言指点,当胜自己数年钻研。

慕容紫英算算自己修为在这东海海底尚可支持一个时辰,当下稍一整理思绪,决定从自己最不擅长的火灵法术开始请教,而火灵法术正是玄霄所长,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些慕容紫英自己领悟出来的心法虽与琼华嫡传有所出入,却也自有精妙入微处,不时让玄霄若有所思。

只是五行仙法何其精妙,慕容紫英再天纵英才,一个时辰內也只将火灵法术的基础心法简单贯通。玄霄见慕容紫英脸色渐转灰白,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知他承受寒气已至极限,虽依依不舍,也只得硬着心肠挥袖将慕容紫英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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