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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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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意气风发,有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正文-----

回到洛高的第一个星期,林立岩用三个下午准备了三场考试,为了拉高分数差距,让大家不留遗憾输的心服口服,这次考试将使用高级比赛的记分系统,答错的人多的题,分值越高,普遍答对的题分值则低,三次平均分最高的五人正式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也就是最终名单。

第四天的课间操,公布成绩。

三月下旬的早晨,朝阳灿烂,红色的光打在洛高教学楼砖红色的墙壁,相映成辉,洛城的冰雪早已消融尽,学生在操场上排成方阵跑步,卖力地喊着口号,脚步整齐划一,洛湖边上的绿衣校工躬着脊背,扫起陈年旧叶。

大家零零散散地围着讲台,比上课的时候显得随意散漫,却掩饰不住紧张。

林立岩仍然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在讲台上,张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上。

“现在公布这次的考试排名,前五名将在两个月后参加国家比赛,下节课直接去上面。”林立岩伸手指了指竖直上方。

大家心照不宣。最终的训练室在教学楼最顶层。

“接近天堂。”张策在后面笑眯眯地补一句。

哄堂大笑,紧绷的气氛松开了。张策也在竞赛班说过“天堂”言论。

林立岩常年不太高兴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恭喜江衡第一。”

宁玫也愣了一下,随即欣喜地看向江衡,尽管他早已有资格去比赛,但如今拿到第一,也达到了林立岩的标准。

“宁玫第二,一直很稳……”林立岩对宁玫和应寒拾也一直赞不绝口。

台下有点闹,很多人对着江衡挤眉弄眼,起哄,林立岩示意大家安静,把前五的名单读完,然后把成绩贴在黑板上让大家自己看。

“江衡厉害!”有人赞叹。

“今年真的被一个高一的压一头啊。”有人感慨。

然而宁玫听完前五名心就仿佛沉入了深海,被什么敲击着。

大多数人都被江衡的第一拉去了注意力,后来又为自己的成绩兴奋或遗憾,只有宁玫发现了。

她看向黑板上白色的A4纸,一路看,看着第六的位置,久久不能移开目光,脑海中思绪纷飞,她抓到了什么,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没听见,没听见应寒拾的名字。

应寒拾没进前五。

有人在跟江衡说什么,林立岩在说什么,张策说了什么大家又笑了,宁玫看向人群,应寒拾也在看着自己。

他甚至眼中有光芒,有意气,有光彩,就是没有失落,悲伤等该有的情绪。

他突然就对着她笑了一下。

宁玫呼吸都停滞了。

就说有什么被遗忘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对这两个月视而不见,怎么可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都在这里等着呢。

有什么东西快速的破碎,脱落。

江衡牵住了她,笑容洋溢着,宁玫却不能掩饰自己的慌乱了。

他露出一丝疑惑,直到两人走出教室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不是很高兴吗,脸上的笑意都没褪去。

应寒拾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经过。

看着他的笑容,宁玫心都揪了起来。

“江衡……国一……真的很重要吗?”宁玫从来不问他这个问题,此刻却不能再回避了,“可以跟我说吗?”

宁玫只能感觉到很重要,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

江衡的笑容淡下来。

“第一很好……”宁玫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几乎语无伦次,然而心里也不太确定,但应寒拾刚刚笑起来……令她毛骨悚然。

“你怎么了吗?”有了预感般的,他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是我。”

“那怎么了?“

“是寒拾。”

“他第六。”

他仍然不解,“那有……”

“你不知道……”宁玫哽咽着继续说下去,“去年就是这样的。”

“那个师兄平时考试不错,老师对他印象很好。”

“……”

“学校……”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

“你才高一……”

这句话宁玫高一的时候也听过,也委屈。宁玫对着江衡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在淌血。

他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张策就叫他了,林立岩也还在,叫他进去,让宁玫先走。

宁玫看向林立岩,他叹了口气,说,“宁玫在外面等下他吧。”

那就是了,去年是在去沙洲前,林立岩像这样把自己单独留下。

江衡看看宁玫,走了进去。

应寒拾已经不见了。

你不知道,在结果出来之前,这些事情都好办,出来之后,其他候选人都动不得了,因为都是穷途末路,大家都是名正言顺考上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除了你,因为你是高一,你还有机会。

第六意味着什么?不是板上钉钉的第九第十,是这种机制下离第五只差零点几分的第六,是差一点就可以,他挤上去不动任何人的奶酪,除了你,而你的是可以动的。

可能不公平,但学校为了止损,为了利益最大化,为了每一届都能拿五个奖,为了增加进入高等院校的人数,会这样做的。

还有应寒拾家里也会交涉。

学校会跟你解释得冠冕堂皇,会鼓励你,安抚你,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都经历过的。

如果真的很重要,如果是我也不能触碰的事……

早操结束,学生脸颊红扑扑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往教学楼涌动,枝桠吐出嫩绿新芽。

高三的学生在‌‍‎综‍‌‍合‎‎‍‌‍楼的最顶层,结束了听力练习,零零散散地下楼梯。

有人意气风发,有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宁玫靠着教学楼红色的墙壁,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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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新评论是写文最快乐的事了,你们让我快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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