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好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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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廖自觉抬着头又让李阔擦了次脸,不再哭了,就是说话有些哽咽,“早知道就不…不上课看手机了。”
李阔擦好,把手帕纸扔旁边垃圾桶。拉着方廖的手,帮他洗了个手,手上全是汗,又跟脸上一样红且烫,估计是情绪太激动,手握得太紧。
他跟方廖说,“没关系,他的话不用听。”洗完又帮方廖擦手,“晚上吃完饭我带你去补手机卡,再买个新手机。”
方廖点了点头,又一直打哭嗝。
李阔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方廖有点萎靡,“不太想吃。”
李阔把方廖带回教室,从桌子侧边的塑料收纳盒里又掏出了一堆零食和两瓶酸奶。
李阔打开酸奶瓶盖才递给方廖,“不想吃就不吃,晚上回家想吃什么都可以。”又打开一个面包给他,“刚好今天周一,我早上添了不少零食。”都是方廖喜欢吃的。
方廖刚才哭了一场,才觉得早上的憋屈散了很多。喝酸奶都抬头用灌的,爽快多了,嘴角沾着酸奶,李阔又拿纸给他。
然后站了起来,去教室后侧的柜子里找东西。
每个教室后面都有一整面柜子,6×10的柜子数量,从一号排到到六十号。按号数排。李阔的柜子在一号,反而是最边缘。
方廖现在像跟着妈妈的小企鹅,看着李阔起来,他也边吃边跟在他后面。
看到李阔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有一排书,塞得满满当当。但塞得太满,不好拿出来。明显是不怎么用的。
李阔边找边说,“开学的时候想过给你,结果放在柜子里,没记起来这件事。”
很快就找到了,甚至不需要找,是好几本笔记本,是最简单的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侧边写着小字的“高一语文”,“高一数学”等。
可能是因为方廖不怎么表示出学得困难,李阔每周末也在帮他答疑,所以总忘记把自己高一时候的笔记给方廖。
笔记内容都很基础,是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公式和原理。
高中的数学看着比初中难,但题目再难也鲜少超出所学的东西,甚至很多比较偏的题目,考的也是基础,只是不被强调。
所以李阔一直以来都会把基础公式和原理内容学透彻。
每页的笔记后面贴着一些重难点的题目。
李阔把笔记拿回位置,方廖小企鹅还是跟着。看着李阔把笔记又粗略翻了一遍,确定了之后又从抽屉里拿出装书的布袋子,把笔记装进去,等着放学去复印一份。
做完这些事,他跟方廖说,“以后上他的数学课不听也没关系,放学和周末我给你补课。”
但方廖心里还是没想这么做,他怕因此拉下李阔的成绩。李阔虽然对他好,但没有义务这么帮他。
方廖说,“我上课听课,但是不找他问问题,不会的题目问你可以吗?”其实以前也根本没问过问题,邱福一下课就走了。
好不容易两节课连着上的,中间课间也被其他同学围着问,很难轮到方廖。
这其实也是邱福不喜欢方廖的原因之一,方廖不问问题,又能在数学上考出这样的成绩。像在看不起邱福。
投射效应。
李阔上前咬了一口方廖的面包,“可以,你想怎么做都好,但是不用怕他。”
方廖低头看,李阔咬了一大口,只剩下一点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最后一口面包。
李阔看他这样,有点想笑。把最后一口面包也拿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装袋扔在旁边装垃圾的小袋子里。又打开一瓶粥,牛奶薏米粥,给方廖,“吃这个。”
方廖拿着小勺子喂了李阔,自己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你书包真放得下这么多东西吗?早上没见书包鼓着啊。”
“早上演讲前去拿的快递。”李阔说。
方廖点了点头,又觉得小勺子吃得慢,直接拿着喝,时不时又喂李阔一口。
吃完后去漱口,回来觉得有点疲惫,想睡觉。和早上的累不一样,是觉得事情都处理完之后的累。
李阔同桌是寄宿生,发短信问了她之后,方廖就趴在她的位置上睡觉。外面初秋的风一点点飘进来,连带着满校园的桂花香。
透过窗外树叶照射进来的不断摇曳的树影,在方廖的脸上频繁晃动着。
晃得他睡不安稳,又起来,往自己脸上盖了本李阔的笔记本,这才睡着。
不一会儿,吃饭的同学回来了,但没发出声音。他们看到李阔旁边有人在睡觉,但又凑过来看了一眼,哦,是方廖。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李阔同桌回来,方廖就回去了。精神抖擞地上了四节课,陈芮和赵应观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没问方廖。
一下课方廖就收拾书包跑了出去,和李阔陈晨一起回家。陈晨照样还是坐着李阔的后座。
回家后李阔让方廖待会儿下楼,奶奶特地做了他喜欢的蒜香排骨。
方廖一回家,方爸爸正在拖地,方妈妈在厨房里正准备炒菜,听到方廖回家开门的声音,方妈妈在里面喊着,“廖廖回来了啊?”
方廖脱鞋进门,又小步子走到厨房,靠着厨房的玻璃门,“回来啦。”
方妈妈切着碎肉,又问,“晚上你下楼吃,你李奶奶说做了蒜香排骨,想让你试试好不好吃。”又笑,“刚才还上来问我。”
方廖嗯了一声,又说,“妈妈,我上课看手机,手机被老师收了。”
方妈妈剁碎肉的速度变慢,脸上倒没有什么表情,“是不是被骂了?”
方廖被问得又想哭,觉得自己上辈子真的可能是水做的。
方妈妈抬头看了一眼,语气随意,说,“没事儿,晚上再去买。收就收了呗,送他了。”
和李阔说的话差不多,方廖又低头擦了擦眼泪,说,“好。”
方妈妈没什么想法,就希望孩子快乐长大就行,方廖从小就乖得很,学习自律,成绩从不让她愁,身体也健康,性格也好,已经在好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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