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很喜欢她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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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苏木神智仍算清明,身体却早已不听使唤,走路歪歪斜斜的,被李陵扶着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老师你今天别出宫了吧,先去东宫住一晚,您这么回去陵儿不放心。”李陵搀着那瘦弱的臂膀,只觉得苏木整个人还没有寸缕重,心中不免一下下抽疼起来。
“不必……”苏木轻轻道,“宫门还未关,等下殿下送臣到中书院便可,臣去取些折子,这几天怕是要告病了。”
“老师您何必同我置气”,李陵有些着急了,“我下次一定不这么着了便是。”前面的竹林拐过去就到了中书院,可他怎能放心把苏木一个人丢在这里。
“臣并未生气”,苏木勉强笑了笑,“只是身子不太舒服,还是想回去躺一躺。”
“不舒服更要留下了”,李陵抓紧了他的袖子,“等下我去东宫给老师找最好的太医瞧病。”
“臣……”苏木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密密匝匝的竹林轻轻晃动着,幽窄的小路中间赫然蹲坐着一只白毛狐狸。
小狐狸悠然地舔了舔爪子,额间的珠子泛着红光,斑驳的月光漏下来,落了它一身,恍惚间李陵还以为见到了林中的精怪,下一瞬这家伙就要开口说话了。
“什,什么东西。”李陵将苏木掩于身后,“去,走开!”
临渊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跳起来炸了全身的毛,泛着冷光的牙齿呲了出来,眼睛变得狭长,两团绿幽幽的光在黑暗中晃动起来,一副攻击性十足的架势。
李陵一手护着苏木慢慢往后挪着,想要尽力退出这家伙的攻击范围。谢云教他如何用剑用枪,教他兵法理论,却没有教过他如何赤手空拳去对付一只长着獠牙的野兽。
有风吹过,周围的树影开始晃动,竹叶哗哗作响,零零星星的飘落下来。李陵一晃神的功夫,却发现眼前的那只狐狸不见了,只剩一团浓浓的黑暗,不知道有什么蹲守在那里。
“老师,我,我们回去,从大路那边走。”李陵颤着手去拉苏木的衣襟,却在一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白毛狐狸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他们们的后面,一双幽绿的眼睛眯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木。
“啊!来人啊!”这神出鬼没的妖怪终于吓坏了久居深宫的太子,李陵尖叫起来,“有人吗?!”
“无事”,苏木反手握住了他,声音仍然是沉静的,莫名让人心安,“不要怕。”
然后李陵就看到自己一向严肃的老师撩起下摆蹲了下去,朝面前的小狐狸伸出手,道,“你怎么来了?”
小狐狸顾自舔了舔爪子,并没多做什么表示,李陵却分明听到了一个少年声音从面前传出来,“闲得无聊,出来逛逛,顺便接你回去。”
“什,什么?”李陵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木,“老师,您,您认识这个妖物,坊间传言是真的,您真的养了一只狐狸精?”
“……”
苏木摸了摸临渊的脑袋,缓缓道,“没错,这是臣养的狐狸,太子殿下要怎么处置?”
“没,我不是……”李陵满肚子的疑问噎在了肚子里,他从未见过苏木用这般语气同人说话。在他的印象里,老师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为人做事也是爽朗清举,被刻意挤兑了也不会气恼,最多一笑了之。
这样的苏木有点陌生,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就像个耍赖的小孩子,又像一只翻着肚皮的猫,把底牌亮出来给你看,并信誓旦旦你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陵磕巴了一下,道,“他,他毕竟不是人,会伤害……”
“临渊从未伤害过臣”,苏木打断了他,“他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李陵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那只被唤作临渊的白毛小狐狸抽身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年。月光吻上他的脸颊,眼角仿佛有一层银粉在闪闪发光,更衬得整个人如冰雕玉琢的一般。
李陵自幼在宫苑里长大,伶人才子见识过不少,却独独没看到过这样的。穿着最简单的广袖白衣,气质却浑然天成一双墨中点翠的眸子,眉眼间自成山水,额间的珠子发出暗色的红光,倒真不像人间的凡物,话本里写的山鬼异族也不过如此。
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看够了没啊。”临渊朝小太子打了个响指,“苏木我先接回去了,以后记得别让他多喝酒,喝多了让人拐跑了也不知道。”
“我,没拐……”,明明对方才是横空杀出来的,李陵还是心虚到不行,害怕都忘了。
“又没说你,担心个什么劲,还是说你真动过这心思?”临渊挑了挑眉,略略弯腰把苏木扛了起来,“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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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我下来!”苏木一巴掌拍到临渊背上,小狐狸正在翻墙头,差点一脑袋栽下去。
“哎哎,小心点。”临渊活动了下胳膊,“在你这儿我可没法用什么法术,纯憋着劲儿抗的。”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苏木急了,伸手去扯临渊发间的耳朵。
“哎,好好,嘶……你别揪啊。”临渊把人放到地上,笑嘻嘻地看着苏木道,“这回你可得感谢我了吧,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要被那个小毛孩子给拐走了。”
“你瞎说什么。”苏木道,“李陵是太子,也是我的学生————你那些话本少看一点,有那时间不如跟着福济院的娃娃们多认点字。”
小狐狸撇了撇嘴,把这茬扔到了脑后,追问起别的来,“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去,花郎在家里念叨了你一天,我给他听烦了就直接跑出来了。”
然后这家伙就直接窜进了宫里,自己的身份被识破都满不在乎。苏木没再和他掰扯这些,他脑子里很乱,被酒浸过的思绪还没完全捋顺,疙疙瘩瘩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不知道李陵会怎么想,会不会说出去,也不想去思考这些了,只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儿有必要告诉临渊,而且得拿出给皇上递折子的那股认真劲来。
“宫里出了点事。”苏木顿了顿才道,“皇上给我指婚了。”
“指婚?”临渊回头,“你要结婚了?”
“不是,还没……”苏木按住额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就是,皇上指定了一个姑娘,要我娶她,住进咱们家里去。”
“还要到家里来啊,”临渊转身继续往前走着,用脚一下下踢着路边的石子,“那你肯定很喜欢她了呗。”
“我见都没见过她。”苏木突然感觉自己很委屈,被迫娶边塞的公主,沦为和亲对象这种事他还真没想到过,在朝上的时候心中万分不忿也不好发作,现在对着临渊说出来了却只觉得难过。
“我都不认识她,怎么跟人家结婚。”苏木垂着脑袋,“拖着这一副病怏怏的身子,白白耽误人家好好的姑娘了。”
“何况这姑娘也不喜欢我,她想嫁给谢将军,谢云得多难受啊。”
“那你直接告诉皇上你不愿意不就行了。”搞清楚了具体情况,临渊反而轻松了不少,“和他说你不喜欢,让他别乱点鸳鸯谱了。”
“临渊,天底下有很多事不是你喜不喜欢就能决定的。”苏木停了下来,站在一小片树影里,
“皇上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我的想法对他来说不重要,你能明白吗?
“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接受,即使这样做会委屈到自己,因为你别无选择。
“临渊,我本不希望你能理解这些,但你要是想在人间生活下去,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则,有时候你需要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试着去接受你不喜欢的东西。”
“是,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临渊突然觉得有点憋气,就好像开开心心的准备去山上看花,结果到了之后发现花都被一只大妖怪给吃光了,大妖怪坐在光秃秃的山顶耀武扬威,但是自己还打不过它。
“但如果我有了中意的人,就一定会去牢牢抓住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他,更不会去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住一辈子。”临渊往前跑了几步,忽然一矮身子变成了小狐狸的模样钻进了林子里。
“临……”苏木看着小狐狸消失在黑影里,徒劳往前追了几步,还是颓然停了下来。反正早晚都是要说的,他搞不清楚自己对临渊的心思,却知道自己一定没法像他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就能任性地抛开一切,与他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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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昨天出去了没带电脑就没更(企图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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