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监,正向文,没有肉,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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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这一会儿,那太监也缓过劲了,且看惯那只吓人的黑豹也还算好,他已经明白这黑豹是极通灵性的,并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人,且从头到尾也是乖巧的跟着长帝姬的身边转,相信只要有这位强悍如天神的长帝姬在,他就绝无危险。
终于放下心的太监胆子都大了一些,提脚走过帝渚身侧,躬身为她领路:“殿下,这边请。”
很少能见普通人能这么快就适应一直跟在她身侧的黑豹,明明之前还怕的身子直抖得像个筛子。帝渚有点意外,不免多看了那太监一眼,沉默跟着他的步伐走过那些弯弯绕绕的花丛回廊。
距离浮云台的距离有些远,周旁的宮婢太监们远远瞧见有头黑豹皆是无一例外的吓得慌措跑开,因此路上再无多余旁人,两人便一直沉闷无声的走了许久的路,直到帝渚偶然一个抬眼无意瞥见本是乖巧走路的黑豹竟然往前多走了两步,伸出利爪想抓向前面那领路太监的袍角。
“松子。”
一道含了警告的冷声刚响起,那正跃跃欲试的利爪立刻收了回来,被主人抓包的黑豹回头望向她,见主人脸色不妙,随即低低的嗷呜了一声,像是撒娇般的凑到她腿边蹭了蹭,帝渚冷冷的刮了它一眼,目含微斥。
这不冷不淡的一眼看过它,那吓得无数外人哭声嚎啕的黑豹竟像是心虚了一般,又低声的戚戚喊了一声,听着就有了几分讨饶认错的意思。
不管刚才松子是要打算做什么,但终归没有她的命令是不会伤人的,于是帝渚便收了目光,再一抬头就正好看向前方的太监悄悄投来的好奇一瞥。
“你看什么?”帝渚眉微蹙,不等那人解释,又淡淡道,“有我在,它不会伤你,休要怕,只管前面带路便好。”
那太监也没想到自己偷偷看一眼都能被正主抓住,又想到这人早被内外传遍的铁战神外号,吓得心房一抖,应了声是就转过了头,顶着一脑门的汗把她送到了浮云台。
浮云台,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若不是身在皇宫,或许外人都会以为自己是站在了一处世外桃源,仙家秘境。
既然到了公主殿,帝渚刚要让那名太监回去,免得打扰她们两姐妹好生叙旧一番,恰有一声猛然爆出的惊喜欢叫响彻耳边。
“阿姐!”
她顺着声音朝前看去,正见一个粉裙叠叠的宫装少女被拥簇着从院内的桃树下出现,她本是满抱了一怀的桃花枝喜滋滋的要往殿里摆放,可这会儿一看见了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便全部弃之不顾,提着裙摆就朝着她飞奔而来,满面欢喜激动之色。
“渺渺!”见到早就思念不已的妹妹,帝渚也顾不上旁人了,也快步往宫装少女赶去,伸出手想好好的抱一抱自己时隔多年的妹妹,却是下一刻刚跑至她身前几步的宫装少女清楚看见了她身侧的那一只雄伟凶狠的黑豹时就是一声恐惧尖叫,当场花容失色的往她怀里躲,双手又紧又抖的抱住了她的腰,哭声叫嚷了起来!
随身在侧侍候的几名宫女自然都看见了,也怕的纷纷往后边哭边躲,一时间这人间仙境如同凡间闹市般的吵闹不休,听得帝渚是一个头比两个大,而她怀里的小丫头胆小更甚从前,吓得在她怀里边哭边叫嚣:“豺狼啊,让它走开,走开啊,阿姐!哇啊!阿姐打开它啊!”
“好好好,阿姐让它走开,马上让它走开!”帝渚急声哄着怀里的人。
天大地大不如妹妹最大,自从松子来到她身边后就一直跟她同睡同吃,就连进宫拜皇都是让它跟随身边的帝渚,此时却是因为妹妹的一句嚎哭,立刻转头向身边一脸无辜的松子严声命令道:“松子,你去外面乖乖待着不准动,一直到我出来!快去!”
甚通人性的松子极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还想喊一嗓子表达什么,可是帝渚已经顾不上多看它一眼,直接抱起了怀里哭泣不止的少女就往内殿走去。
见状,松子只好委屈巴巴的听话往外门走,看样子它一向稳固的地位今后怕是要受到巨大冲击了。
至于那早被所有人忽视的太监,在旁看的尴尬无比,可没有命令走又走不得,咬牙想了半刻便跟着入了殿里,这一入殿就见两位帝姬正亲密拥抱在一起,长帝姬正柔声轻哄着怀里吓得不轻的小帝姬,一面还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安抚,无论温柔至极的语气还是心疼怜惜的神色都是他第一次看见的模样,以至他一度怀疑之前那个还叫人深恐害怕,面色冷漠如冰川的长帝姬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对外对内的态度截然不同的长帝姬,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啊,天天盼着你回来呢!听他们说边界苦寒,你在那边过得苦不苦?有没有受伤?我每天都好担心阿姐你啊,我写了好多信给你,为什么你都不回我一封?你是不是不在乎渺渺了呀?”
怀里的娇俏少女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瞪着她,一双小手死死的揪着她腰间不放,好似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时她就会消失不见,扔出的问题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瞬间砸的人头脑发昏,耳朵轰鸣。
一向特别厌烦妇人般的多嘴多舌的帝渚听后却是不见丝毫恼色,反而心房是一片暖意汹涌,她一面紧紧抱着怀里又哭又闹的妹妹,一面耐心十足的柔声回答她的许多问题,这些年她在边疆过得不算太苦,受伤自然也有,但不严重,至于那些家书她不是不想回,而是地势偏远,战事急迫,她来不及回信,但送来的每一封信都好好的找了个宝玉匣子放好了。
剩了最后一个问题,她极认真极庄重的答她。
“傻丫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至亲的骨肉,世上唯有你才是我顶顶在乎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帝渚抬手轻柔十足的擦去怀里妹妹低眉啜泣的金豆子,沉帘垂眼,凤眼深沉,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阿姐答应你,今后绝不会再离开你了,阿姐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直到你出嫁那日。”
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撇了嘴,不甘反驳道:“不行,我出了嫁你也要保护我,陪着我,阿姐你以前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不能反悔!”
“好,那就一辈子,阿姐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依你。”对着这相隔多年的妹妹,帝渚是毫无底线的退步迁就,含着笑满口答应,就算此刻妹妹要天上的明月星辰她都会想法设法的亲手摘下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这下帝渺才是心满意足的破涕为笑,刚启唇欲同阿姐说些姐妹贴心话,余光却是瞟见了她们两人身后不远处直直挺立的青衣身影,顿时小脸微微泛白,埋头躲进了阿姐的胸前,似有几分害怕见到那人。
帝渚瞧见了,不由眉头微蹙,便把妹妹犹如母狼小心护崽般的圈入怀里,遮挡了外人视线后才是扭头对那进殿之后就静静站立如雕塑的青影,淡淡道:“公公,多谢你送了本官来,你可以回去复命不用在此等候了。”
那抹身影闻声便恭敬的朝她行了礼,转身出了殿门。
过了许久确定那人彻底不见后,帝渺才是从她怀里脱出,一双大大圆圆的杏眼湿润润的望着她默默不语。
看着这一双招子,帝渚的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不自禁的关忧道:“怎么了,为什么怕他?可是他欺辱过你?”
以前是她远在边疆,高山水远不好保护渺渺,现今她回来了,那就是天皇老子都不能动她心尖上的妹妹一根毫毛!
见到帝渺的那一刻她就暗暗定下誓言,今后但凡谁当着她的眼皮子敢让妹妹皱一下眉头,掉一滴眼泪,她都要让那人仔细品尝万剑剜心四个字刻在皮肉上的滋味!
她可以忍受所有的折难,屈辱,痛苦,但妹妹是她唯一的逆鳞,谁都不能动她一分!
“没有……姜司公对我一直挺恭敬的,只是我有点怕他。”帝渺摇了摇头,又咬了薄薄的红唇,黑白分明的眼瞳隐有对那人的胆怯情绪,“以前,以前我有次经过承乾宫,无意看到一个小太监失手打翻了水盆,姜公公出来看见了当即大怒,马上叫人拖了下去打了三十鞭子,听说那小太监后来卧床半年,差点就死了……”
宫里专门打犯错奴才的鞭子是用鹿皮与牛皮交织特制的,又长又细,柔韧无比,一鞭子打下去不见血,却是伤及筋骨,非是白日不能完好,成年男子受了十鞭子都要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何况那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太监,便是当时被活活打死了都有可能。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被拖下去鞭打的小太监痛苦凄厉的叫声,而那姜公公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一双深暗如黑渊的眸子平静注视着那幕令人心惊胆跳的场景,无声无息的,一眼望不尽底。
彼时正逢滚滚热浪的夏季炎炎,可那抹青色影子单单往那一站,便觉四周寒意肆虐,一个沉蔼无光的眼神扫过来刺得她当即打了个大大的哆嗦,顿时森森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后背,冷的人牙齿发颤。
这高高的宫墙里时常就会死人,他哪里又会把小太监的一条人命当回事呢。
那日帝渺回宫便病了一场,发了两日低烧,便是夜里梦回时都会偶尔念起那一双蔓延着死气沉沉的黑眸,犹如噩梦如蛆入髓,至死难忘。
永安帝姬天生心善温柔,待人有礼,对下人宮婢说话都是温温语语的,从未打骂过奴才一句,她的好脾性在皇宫里是出了名的良善可亲,因此宫里的那些狠厉之事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都藏着不让她知晓,是以明面上她从未见过那些事,而这突然撞见一次被吓得够呛也就不足为怪。
姜司公三个字在内廷太监们的耳朵边也是叫得响的一个名号,这事过后帝渺亦是有些畏惧他,平日里远远见着他的身影就要绕路远走,实在迫不得已的见一面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埋入了地里才觉甘心,也幸而那姜司公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少有来往后宫,帝渺这才安心在后宫之中随意走动。
只没想到今日领阿姐来的人就是那吓人破胆的主儿,她初见阿姐高兴的发昏,又被那头黑豹吓得大哭,并未注意到外人在场,所以一眼看见他时就不自觉的往阿姐的怀里躲避,也只有躲在阿姐的怀里方觉安全。
“莫怕,有阿姐在,他绝不敢伤你的。”听完这话,帝渚心里对那人便去了些好感,颇是心疼的拍了拍妹妹柔弱单薄的肩膀。
虽说她本就对那人没太大感觉,可瞧着那人对她敬重合礼的态度,以及面对松子的那份故作无谓的胆量,都是她入宫之后所接触不多的人里表现不错的,没想到他原是铁心残忍的暴戾性子,对着个小小卑微的小太监说鞭打变鞭打,视人命如无物,还害的自家妹妹如此忧惧不已,她心里便生了几分不满。
帝渺使劲点了点头,笑的眼睛都成了弯弯月牙,又探头撒娇的蹭了蹭帝渚的胸脯,越发笑的欢喜满足,如今阿姐回来了,她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这深深高墙的后宫太大太冷,她每晚躺在冰凉的大床上,裹着厚重柔软的金丝缠被,扳着指头认真的算着阿姐离开了多少天,算完之后便日日盼着阿姐回来,想的她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而今盼来盼去,终于把阿姐盼了回来,别提她有多高兴了!抱着帝渚的腰,抵着帝渚冰凉坚硬的铠甲,一下都不肯放开的帝渺笑嘻嘻的仰头,看着如今已是长得龙姿凤章的阿姐,一时间又想笑又想哭:“阿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我知道。”
语落,帝渺一脸不信,嘴角高高不服气的翘起。
帝渚笑的温柔缱绻,柔情溺漫,今日这一天她笑的如此欢畅真诚的次数都抵得上她去年笑的总和。
帝渚抬指怜惜的摸了摸妹妹柔软如云的脸蛋,又颔首轻轻的在她饱满光洁的眉间一吻,她抱着怀里的妹妹,就像是抱了一个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轻了舍不得,重了,还是舍不得。
“渺渺,你有多想阿姐,阿姐想你就比你想我更多百倍。”
因为大将军才从边疆奔波多月归来,舟车劳顿,皇上感顿大将军此番辛劳,特是恩赦大将军三日不用上朝拜见,只需在将军府中好好休养生息,顺便安置好一干回朝将士。
可大将军此番紧赶慢赶的回皇城都是为了心上的亲妹妹,再见到日思夜想的皇妹后哪里能有多余心思放在别处。
每日辰时就早早起床收拾入宫,到了晚间宫门快要落锁时刻才是依依不舍的回到将军府,而回去之后也没腾出太多时间给府里早就等命做事的将士心腹们,她一心一意记挂的还是明日又该给皇妹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大将军把自家府邸的后库翻了个底朝天,挑挑拣拣许久也只是挑出了一件她勉强看得上眼,准备次日送给自家妹妹把玩的稀奇小玩意,全然不顾其他的珍贵宝物被她一脚踩得稀碎。
自此,将军府上下谁还能不知道大将军视妹如命,满心满意在乎的都是永宁帝姬一人。
短短两日的功夫,将军府的男男女女们都甚是唏嘘自己没有这等好福气,有兄长长姐的不住幽怨自己撞不上这等权大厉害,一心宠幼的好长姐,没有兄长长姐的则是埋怨父母没有给自己生个好胎,怎么自己生不成大将军那般好的天贵命格。
但怨来怨去,最后只能叹息自己前世没有做成大善事,所以这辈子自己投不成得天独厚的永宁帝姬一命,受不到大将军的宠爱呵护。
“阿姐,那只生的好吓人的黑豹子怎的再没跟着你来了?”
这日,天光大好,满壁金光撒入内殿,细碎的金光斑驳了桌案上的桃花枝,帝渚正拿着一把银光烁烁的云纹匕首,目光定定的给自家妹妹削果皮,闻言抬头看了看面前毫不在乎形象的叉开双脚,一边顽皮的摇着小小的脚尖,一边乖巧等吃的帝渺,一对上妹妹的面容,她凌厉带煞的眉眼立即温和了几分,柔声道:“你不是怕它吗?以后它都不会来了。”
帝渺笑眯眯的哦了一声,她可怕得很那只豹子呢!就算那豹子极听阿姐的话,名字听着也挺好玩亲切的,但她还是一见就怕的发抖。
看妹妹笑的一脸宽心,帝渚也跟着微微一笑,并不在乎这等小事,随即低下头继续削水果,她削人骨皮倒是轻而易举,但削这又软又小的东西还真有点难度。
正当她越削手里的水果形状越是古怪时,耳边又响起帝渺好奇的问话:“阿姐,那只叫松子的豹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呀?为什么它这么听你的话啊?”
过后她才知那是只极难得的金纹黑豹,只生长在苦寒之地的天山上,远不是普通豺狼能比拟的稀少物种,不过与她而言都无什么差别 反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吓人猛兽,看一眼都要打个寒颤。
“是从南陵雪山上的一处狼窝。那雪山山脚下的村民们时常抱怨山上有狼下来咬人,平日里连白日都不太敢孤身出门,我知道了便带着十几个将士上山猎狼,一路杀到狼窝时看到一只母金黑豹子才死不久,应该是被那些狼群拖进了洞里刚刚咬死。她的腹下还躺了只刚生出来的小豹子奄奄一息的窝着,我心有不忍便带回营养着了。”
说完这话,手里已是看不出来原本是个什么模样的水果便大概算是削好了。第一次削水果的大将军皱眉看了自己的成就品足足半刻,觉得实在配不上给自家千娇万贵的妹妹吃,于是转手就要把它丢开,打算重新再削一个。
不想她刚举手要扔出殿外,一只素白羸弱的手就快速伸了过来抓住了那只果子,再然后那只丑陋无比的果子就含进了自家妹妹的小嘴里,而帝渺则是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帝渚,鼓着两颊砸吧砸吧的嚼,吃的滋滋有味。
帝渚看着看着忽是笑了,又从果盘里抓过了一只蜜桃慢慢的削。
帝渺从小就最喜欢吃蜜桃,但她从不吃果皮,只吃果肉,而且就喜欢整个整个的啃。
因为父君的身份卑贱,且也不受母皇喜爱,所以三父女在皇宫里过的不算太好,像这种进贡才有的蜜桃那时候她们也是难得吃一回,每次得到为数不多的蜜桃她都直接给了帝渺,但年幼的帝渺因为身弱多病,蜜桃是阴物不得多吃,她也不敢多吃,那时疼爱她们两姐妹入骨的父君还在,她从未有机会给妹妹削果皮。
如今她们两姐妹的生活与从前截然相反,这蜜桃也不是当初那期盼不得的东西,只要她喜欢每日都可吃上,即便如此帝渺还是最爱吃蜜桃,只是当初替她削果皮的人则是由父君变成了宮婢,现在又变成了阿姐。
人不能太贪心了,有了蜜桃,还有阿姐给她削果皮,她很满足,很欢喜,哪怕这颗桃子被削的极丑,她仍是很欢喜。
一面削皮,帝渚一面接着回答道:“松子是我一手带在身边养大的,很是听话懂事,且被我驯养的极好,平日里跟着我上战场杀敌也是凶猛无比,好几次救我于险境。因此吃睡它都跟我一起,整整五年我走到哪它就在哪,从未与我分离过。”
“啊?”帝渺惊诧的看她,又有些愧疚,“既然这样,那阿姐你……”她那日就见了那黑豹一面便被阿姐赶到了门外待着一动不动,之后阿姐看她害怕就再没带着黑豹入宫了。
她本以为这只黑豹就是阿姐养的一只“宠物”,但如今听来那黑豹不仅是阿姐的大恩豹子,甚至相当于阿姐的亲人了!
阿姐的大恩“人”,也就是她的大恩人,可阿姐如今却是因了自己就把它抛弃一边,她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帝渚一眼看穿自家妹妹的愧疚,柔声劝慰道,“之前在边疆还好说,身边都是些刀枪不入的壮汉,边疆的百姓们常年与蛮人对战胆子亦是不小,所以都不是太怕松子。可这里是皇城,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贵族,我出入随行再带着它多有不便,让它留在将军府里待着是最好的安置法子,所以不带它来怪不得你,无需太过在意。”
“真的吗?”帝渺不太确定这对阿姐来说真是个小事。
帝渚浅笑,淡淡垂眼,把手里勉强削好的果子递给她:“真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何必骗你。”
其实她骗了她,她只是入宫才不会带松子,平时她无论去了哪里都还是带着松子的。任这皇城多是软弱无力的普通百姓又如何,她本就不多出将军府,就算出了将军府松子也不会贸然动手,只要有她在身侧看着,松子从不敢罔顾她的命令。
五年多的时光她已经彻底习惯了松子的存在,松子也只认她为主,只听她一人的话,两者之间谁也离不得谁,不过因为帝渺是她最为重要的至亲亲人,她才会多番顾忌而已,至于其他从来不属于她在意的行列。
从头到尾,她就只在意妹妹帝渺一人的喜怒哀乐,妹妹快活,她便快活,妹妹不欢喜,她就不舒坦。
一旦不舒坦,她就想杀人放火,饮烈酒,割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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