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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一握着一把辣条味的蚯蚓干坐在刘启他家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平常他嘴里“π都背不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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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一握着一把辣条味的蚯蚓干坐在刘启他家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平常他嘴里“π都背不到20位的文盲修车工”的媳妇。直到一把蚯蚓干吃完他才回过味来，他这是被刘启那王八蛋小子给算计了。

木星撞击事件顺利解决后，几个地下城和避难所重建，各地又恢复了原本按部就班的秩序。

刘培强在千钧一发之际被MOSS提前植入驾驶室的小程序护住了，乘坐小型逃生舱弹了出来，但受到爆炸冲击飞远了，偏离了预定轨道，没被幸存空间站捕捉到，直接坠入了地球大气层，恰好降落在东海。

可歌可泣MOSS，就算被炸了也无怨无悔保护刘培强，所以说什么叫A人情深，AI和人类果然是穿一条裤衩的好伙伴。这事在全世界地下城传开后，热血先进少女们组建的全聚德文学城当月榜单第一就是“莫强求”cp，刘启偶然看了篇热搜上的‍‎‎‌同‎‍‌‍人‍‎‌文，险些以为刘培强真给自己找了个“不是人”的后妈。

后来MOSS真的在刘培强的通讯端里扎根，监督起他每日的脂肪糖分摄入量和锻炼时长，最终演变成刘培强独有的人工智能均为后话，暂先不表。

话说回来，刘启没日没夜开了一个月的车才接回了他老爹，父子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就此达成和解，结果刘培强那个孩子奴为了弥补错失的十七年光阴，一回来就在政府厅振臂一呼要求落实一下刘启那个年龄段孩子的青春期问题。

政府厅一向只在生育问题上卡得紧，被国民英雄这么一呼吁也放宽了体制。于是大家也不计较了，在公平自主的原则上看得上眼的‎‍‌男‎‌‍‎‍男‌‌‍‎‌‎‌女‎‍‎女‌‎‍‎都结成了伴，反正只要别偷摸着生孩子占用资源，政府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好歹头顶上的太空站里还存着三十万人类精英的受精卵呢。

“啧啧啧科技一进步就再也不稀罕人口红利期了。”中澳合资Tim如是说道。

这十以内加减法都要掰手指的傻逼还知道人口红利呢。

“你知道现在一盒安全套多贵吗！”Tim痛心疾首，“黑市换不到只能等分配，一个月就一盒！”

李一一翻了个白眼，他不关心这些，反正他又用不上，所以甚为随意地将自己的名额也让给了Tim。

后来他不让了，因为他和刘户口两个人加起来的额度都不够他俩闹腾三天的。

02．

李一一是国家着手培养出的秘密武器。不光是他，还有几百个婴儿都是这项计划的优秀成果，他们管这叫“项橐计划”。

从人才储备基因库里挑选各领域高智商‌‍男‍‎‎女‌‎的基因进行试管，诞育的孩子继承父母高智商的概率非常高。在刹车时代所带来的滔天灾祸造‎‍‌‍成‎‍人‍‌‍‎‎口锐减的情况下，这项计划成了有效保证国家发展进程中有足够人才的必要手段。

李一一没有父母，要不是入侵基因库查看了自己的基因来源，差点半路随大流姓了党。他基因学上的生父姓杨，母亲姓林，于是他给自己起了个“李”姓，木之子，一一是他的编号。他还有几个亲生弟弟分别叫一尔、一伞、一寺……尽管后来有许多人把他的名字读成“李一”、“李破折号”、“李二”，仍不妨碍他固执地一遍遍告诉对方自己的本名。

他叫李一一。木子李，123的1，假如没有1的话，再多0的存在都没有意义。

李一一生来就做好了为国家牺牲一切的准备，他受国家生养之恩，就算被“夸父”的人拿枪抵着脑门也没想过要投降，反而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抄起扳手狠狠砸破了对方的脑袋。

地面上并不太平。有民间组织观察称太阳与四个世纪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认为“流浪地球”计划不过是一个谎言，所以叛乱频发，只是大部分都被军队镇压下去了。然而仍有一部分蠢蠢欲动，地球发动机的故障事件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妄图借此机会掌控权势，使地球回到太阳的怀抱中。

他们管自己叫夸父，夸父逐日。

听起来有点变态。

李一一想。

真那么猛也没必要装路边小绵羊骗取同情心上车了。

说到底还是当时车里的指挥官太有恻隐之心，非得说路边求救这家伙像极了自己的初恋对象，结果放上来一头大尾巴狼，大尾巴狼还呼朋唤友上车开混战趴体。

由此可见指挥官当年还真是天真无邪的纯洁小绵羊。

他捣鼓了半天车也没开，人生中第一次受挫，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靠在椅子上喘气休息一会儿，心想老子就是个敲代码盘骰子的程序员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困难的攻略副本，又是杀人又是开车的，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安静地坐下来杀一局TPRG呢？他可以赞助骰子。

走神的功夫一个人影窜了上来，他当即PTSD地扑上去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你们别动！老子不是好惹的！”他嚷嚷，反正都要死了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欠日的。

“自己人！我们也是救援队的！”

李一一愣了愣，透过肮脏的眼镜片觑了一眼那人，镜片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已经有些凝固了。在血气氤氲的尽头，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寸头王八蛋。

怪好看的。

刘户口特别自来熟，一眼就知道智商不高，又中二又傻逼，只会在关键时候不停地喊“李一一，你想想办法啊”，就没见他这么起劲喊别人。

躲着其他人把他按在车边上猛亲的时候也是，一边亲一边黏黏糊糊地问：“李一一，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你个鬼。老子应该喜欢大胸美少女。

老子他妈要有办法还当程序员，早就飞上天和太阳……啊不，和空间站肩并肩了。

人类之于宇宙而言实在过于渺小了。在即将撞击木星前所有人都成了有神论者，纷纷开始绝望祈祷。

李一一不信这个。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到最后关头还在想临出门前忘了给自家种的魔芋设一个自动浇水程序，还有自动辣条制作程序也只差调味阶段了，太可惜。

反正和几个弟弟妹妹都不熟，他没什么遗言，这一世也好像没什么执念，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没有早日投身于呼吁同性恋合法化，搞得他现在快要死了，还得为要不要回应刘启而发愁，感觉不告白对方会死不瞑目，告白了自己又会死不瞑目，总有人不能瞑目。

随意了，反正大家都要死了。

“我要炸木星！”

刘启冲他喊的时候他想这真是个神经病。

好吧，炸吧。

老子陪你一起炸，左不过是个Boomshakalaka的事情，春节十二响也不是白做的。

“李一一——”炸完木星还不算，刘启又嚎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求救，那未完三个的字暗示性极强，不用说出口，李一一也心有感应。

妈的，木星都炸了你还想怎么样？让老子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个么么哒？

“回到发动机底下躲避冲击啊啊啊啊啊！”他不甘示弱地和刘启回吼。

后来刘启不吼了，通讯那端一片嘈杂声，只听得见滋啦电流声响和隐约的、来自韩朵朵的啜泣。

李一一觉得自己太惨了，初恋还没萌芽就凋败了。他靠在电梯壁上，也不管旁边的王磊他们能不能听到，自顾自地絮絮说道：“……说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算了，我再去找个跟你长得像的，谱写一段动人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没死呢。”

“……！！！”

“李长条，我没死呢。”刘启的声音从那段清晰传来，听上去还有点虚弱但好歹活了下来，“你要找谁重拍《红玫瑰与白玫瑰》？敢绿我，哥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一一笑了笑，用脏兮兮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在脸上留下块好大的污渍，跟被人揍了的熊猫眼似的。

03.

刘户口没死。

只是脸上多了几道冻疤，和捡回一条命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李一一甚至觉得几道疤衬得这王八蛋更帅了。他精密计算的大脑第一次咔哒出了故障，被几根辣条味的蚯蚓干贿赂了，稀里糊涂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迈进了刘家的大门。

“……敲里……后马的刘户口。”

“我‘后妈’不是人，你真想试试？”刘启从背后抱着他，故意拿那块顶了顶他的身后，“不试试真人？”

试试就试试。

试试就试了个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名字里有再多的1还是压不过那个名字里有“0”的。

李一一本来不想搞基的，告白和身体力行搞基是两码事。他还想把自己的优良基因传承下去。只是问了上头的意思，他们这批“项橐计划”的青年，如果要想生孩子也得抽签。除非是“项橐计划”根据需要直系诞育的，不然没人能走后门插队。

刘户口安慰他：“你那么非，肯定抽不中生孩子的名额，再说了现在优秀女性提着灯笼也难找，万一你们孩子继承不了你的高智商也白搭。等你死了国家又能拿你爹妈的受精卵再造一个你出来，智商还有保证。”

李一一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刚平复下遗憾的心情重兴旗鼓兢兢业业敲代码，突然眼尖地瞥见刘启面前铺着一张不知哪儿淘来的发黄飞行棋图纸，很快反应过来吼道：“刘户口你这王八狗子竟然拿老子的二十面骰子扔飞行棋！”

“谁让你一直扔不出6呢。”刘启理直气壮说道。

李一一悔不当初，他认真想了想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王八蛋，极有可能是雏鸟情节在作怪。

04.

刘启真是恨自己假期短。

不然他非得‍‎‎‌‍操‍‌‎死‎‎‌‌那个欠日的程序员。

天知道李一一什么时候入侵了自己车的操作系统，车速一过120就不停循环播放“北京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还是刘培强的声音，气得他差点昏过去。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拨打了李一一的通讯码——那是李一一自己偷偷设置的。

“喂？”他大概刚起，语气里还带着点‎‎情‎‌‍‌欲‍‌‌‎‎餍足的慵懒。

“李长条！你这个狗日的！”刘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不论放到何时何地都是极其残酷的。李一一冷酷地想。拔屌无情，莫过于此。

他揉了揉鼻子，戴着眼镜从床上支起身子，懒洋洋地回敬道：“我可不就是被‘狗’日了吗？”

后来他看到矿脉勘探名单上，自己被分配的车辆驾驶员是刘启时双腿不自觉抖了抖。

“还请多照顾啦，李技术官。”刘启皮笑肉不笑的时候，特别像当年蛊惑指挥官的大尾巴狼。

李一一裹着刘启的外套躺在驾驶座上仰头望天，车里的暖气打得很足，安全套也有剩，够他们胡来好几回。

刘启白天超速狂赶进度，兴起了就把车停路边上开始酱酱酿酿，逼着李一一关掉那个刘培强CV的提示音，理由是他听得快要阳痿了。

李一一被折腾得只想骂娘，屈服于‌‎‍‌淫‍‎‌‌‎威‌‎之下只得答应，末了不忘警告道：“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驾照了？再违规停车分就扣完了吧？”

刘启一时语塞，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哎，外面下雪了。”

“外面不是一直都在飘雪吗？”李一一不以为意。

“出去打雪仗？”刘启建议道，“我小时候听说外面一直飘雪，就特别想打雪仗玩，一直没机会。”

“南方狗。”帝都一匹狼李一一不屑说道。

“我姥爷上海人。”南方小狼狗也没争辩。

“行呗。下车。”李一一穿了衣服下车，还没站稳就被迎面一个雪球砸倒在了地上。

“刘户口你这个王八狗子！”他气急，就地取材搞了个简易的雪球机，抄着软管对着刘启一阵扫射。

“卧槽你开挂耍赖！”刘启在旁边蹲了半天才发现李一一的目的，躲闪不及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只得猛扑过去将幸灾乐祸的李一一按倒在地，刚想低头亲他，两人的头盔就干脆利落地撞在了一起。

李一一乐不可支，眼睛都快眯没了。

刘启将人拉起来，拂去对方肩膀上的积雪，刻意略过了头盔上的雪花。

“李长条。”刘启喊他。

“干什么？”

“我俩白头了。”

李一一不太懂浪漫，他生来就与数字为伍，从小到大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刘启也不懂，上文化课光顾着逃学捣鼓机械去了，连romantic也拼不来。

这个时代也不需要罗曼蒂克，只需要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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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橐（xiàng tuó）：‍‌‎古‌‌‍代‍‌‍‎神童，曾被孔子叩拜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