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他来到太原便有了，是一种没由来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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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中孤城

秦桓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他来到太原便有了，是一种没由来的不舒服。

当他靠近太原城，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膛中剧烈地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

秦桓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心口。

他抬头望向不知何时泛成了暗黄的天空，发现那轮圆月似乎比平时大了许多倍。

天色已沉，鸦鸣阵阵，远处的山峦树木连成一片。

鬼使神差的，秦桓并没有往城门的方向走去，而是绕到了城外。

他走过一座破落的白桥，穿过无数数不清的杂林，向着一个陌生的方向前进着。

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的脚步，就像是...他的灵魂在领着他往前走。

最后，他爬上一处陡坡。

杏花。

满目的杏花。

上面原来是一片杏花林，无数花瓣随着风飘下，空气中隐约浮着花香。

林间有条小道，上头积满了花瓣。

秦桓呆立在入口处，一些陌生的片段开始在他空白的脑中泛出。它们透着旧色，似乎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许久，秦桓才回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下，迈入了那漫天的花瓣中。

他的铁靴踏在那小道上，抬起时会带起几片地上的花瓣。

四周除了风声便是他踩在花瓣上的声音，安静得如同一个梦。

“将军，是你回来了吗？”宁静被一个声音打破。

秦桓显然是被吓到了，他止了步子，睁大了眼寻找着说话的人。

没有人。

秦桓想了想，又向前走了几步。这下他看见了，那人站在一棵看起来颇有年份的杏树下，他一动不动，任由那被风吹下的花瓣落到他发上、身上。

那是个苍云。

他一直看着秦桓，见对方没反应，又确认一般轻轻叫了声秦桓的名字。

很熟悉，秦桓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的身体似乎是不受控制了，还没等秦桓的脑子做出思考，他便已迈出了步子走到了那苍云面前。

直到走近秦桓才发现，那苍云眼中是和他年纪不相符的难言沧桑，此时却随着秦桓的走近染上了光亮和笑意。

与秦桓崭新的铠甲不同，那苍云的玄甲透着旧迹，仿佛已经陪着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你认得我？”秦桓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怎么会不认得。”苍云的声音透着许久不曾开口的生涩，语气却同他看向秦桓的眼神一样，温温柔柔的。

“那你...”秦桓的嗓子不知为何有些堵，“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么...”闻言，那苍云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低垂了眸，“都这么久了，是该忘了...”他自言自语着，随后却伸手拉住了秦桓垂在一侧的手，他抬头对上秦桓的眸子，“将军...进去坐坐么？”

秦桓本不愿在此多做停留了，而那苍云眼中的点点乞求却让他无法挣开对方的手。

这个苍云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小道的尽头是几处房屋，与别处的村庄无异。

“这是哪？”秦桓环顾四周，不由得发问。

“杏花村。”苍云看着他回答。

“可是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人..”秦桓终于意识到了这里的异常，这里太过安静，明明那座座房屋前煮着的东西还冒着热气，但却一个村民也没有，除了那苍云。

“因为...你说这里人多了便不好看了...”过了一会儿，苍云才开口。

他声音轻轻的，还没等秦桓听出对方的语气，便消散在了风中。

“那你为何.. .要一个人待在这里？”秦桓有些犹豫，他抬手抚上心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下，苍云愣了。

“大约...是为了一个约定。”他看着远处飘落的花缓缓吐出这句话，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秦桓看着对方呆呆的眼神，忽的...有些心疼？他几乎被自己吓了一跳。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那苍云转过脸对上秦桓的眼，轻轻笑了笑。

对方眼中分明是带着留恋的。

秦桓喘了口气，抬头望了望没什么变化的天空，最终点了点头。

苍云陪他走完那片杏林便不再继续往前了，他停站在入口处的一颗杏花树下，像秦桓来时一样静静看着他。

秦桓向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去看那苍云，“我还会来看你的。”

苍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桓，脸上是满足的笑。

秦桓又看了那苍云几眼，才转回身摸索着向山坡下走去。

“将军，保重啊。”

天空中挂着的，依然是那轮昏黄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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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去夜守孤城里的杏花村看风景的时候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