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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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晖一直希望易涯能换一份不用和外人打交道的工作,比如他的全职太太,负责漂亮可爱撒撒娇,就足够叫他心甘情愿交出所有家当。
可他的Omega非同常人,尤其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擅长和各式各样的人周旋商谈,也很享受实地考察的乐趣。
两个人的工作性质都不可避免地要出差。
江晖升职之后,出差次数明显减少。可谁能想到,正当他终于摆脱底层打工人的悲惨命运,实现梦寐以求的965,能腾出更多时间来陪老婆之后,他老婆却开始频繁出差了。而且是全国各地的跑,还总是跑一些人生地不熟,交通又不方便的小地方。
哎,老婆太辣太美太抢眼,接触的人群又太多太杂,江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陪着一起跑咯。
江晖总会在易涯出差途中突然出现。
一般在易涯房间里远程办公,等他回来。如果当天外勤的时间太长,他就会扮成规划院工作人员的样子,和他们一起跑会议现场,走实地勘察。如果时间允许,就在出差结束后,带着易涯在出差地附近玩上两天。
他认识易涯所有的同事,熟读过易涯参与的每一份规划书,装工程师装得有模有样,根本不会露馅——他对自己公司的事,可没那么上心。
几个月前,易涯为了争取平市的项目,连加了一周的班。易涯信誓旦旦地和江晖说,一定要把他以前喜欢的那座山建成村子里的一项旅游景观。
听了这种话,天知道江晖费了多大的劲禁欲——易涯认真在房间里写策划,他在隔壁厕所硬得发疯,还只能自行解决。
结婚那么多年,他在易涯面前依旧没有丝毫长进,还是像个初入青春期陷入热恋的小毛头。一颗心整天被易涯捏在手心里把玩,不是要爆炸了,就是要被甜化了。
平市确实算是江晖的老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小地方的人,难得见到易涯这样的Omega,总是不可避免地做出一些被信息素和荷尔蒙驱使的过激举动。
这些年,疯狂求爱的,当场表白的,事后骚扰的,什么样的都有。
每次遇到这种事,江晖都会亲自出面替易涯收拾残局。
今天也不例外。
狭小的卫生间里,除了江晖的信息素,还残留着一股带着情欲的陌生Alpha信息素余味。
刘光豪瘫坐着,依旧呼吸困难,视线模糊,心里打鼓。
妈的,搞错了吧。
这不可能是那个江晖。
这人得有两米了吧?
那废柴小崽子怎么可能有两米呢?
那个人朝他走来了,步幅不大,不紧不慢地,笔直修长的一双腿,似乎长得望不到头,价值不菲的黑皮鞋,在厕所昏黄的灯光下闪着昂贵的光泽。
“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对刘光豪来说也非常陌生,低沉,平静,明明没有起伏,却冷得像冰,叫他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
在这个非常时刻,刘光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二十多年前的场景,无比真实,无比清晰——有一次,他和几个哥们,偷了他爸的烟和打火机,溜到学校后头没有人的废弃仓库,照着大人的样子,想要学他们抽烟。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仓库角落里脏兮兮的江晖,那么小,那么瘦一个,趴在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书堆上,正忘我地读着书。
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无意间闯入了这个小乞丐的秘密世界——毫无意义的秘密世界,毁掉也不足惜。
刘光豪他们那年十岁,对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做了那些事情,可没觉得有一点愧疚。
这人不就是生来给人欺负的么?不就是个天生的废物么?不然,他为什么不告状,为什么不反抗呢?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打碎了刘光豪短暂的回忆。
他叫他,“刘光豪。”
江晖叹了口气,很轻,依旧没什么温度,他俯下身,一把抓起了刘光豪的衣领。
刘光豪衬衣的质量似乎不怎么样,承受不住江晖的手劲和刘光豪自身的体重,布料唰的一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呃……嗯……”
江晖的施力点从衣领变成了刘光豪的脖颈,在他脸色通红,几乎要失去呼吸的时候,突然松手一推,把他整个人扔在了隔间敞开的马桶坐垫上,又转身锁上了厕所隔间的门。
刘光豪弯下腰疯狂地咳嗽起来,腹部的剧痛和喉咙里的窒息感一同涌上大脑——完了。
“聊聊?”江晖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环境不太好啊,见谅。”
岂止是不太好。
两个Alpha挤在一个隔间里,几乎就没有其余的空位。
“江……江……”
刘光豪头皮一疼,那个人猛地一下抓住了他头顶的毛发,强迫他抬头,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
刘光豪没办法再怀疑了,是他,他记得这对瞳孔里的光,怎样的欺侮都无法浇熄的光。
他再不甘心,再讨厌这个人,也必须承认,这是怎样优越的一张脸啊,是造物主最高的赏赐,是他们村里那对流传至今的“金童玉女”的结合,怪不得能让那个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美人主动献吻。
“对,江晖。你不记得我了?” 江晖问他。
“记得!记得!”刘光豪大叫。
“那你这什么表情,怎么,不像?”江晖继续问他。
“像!像!”又连连点头。
说着,江晖摊开手掌,贴近刘光豪眼前。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占据了刘光豪的视线,仿佛一用力就要将他的头颅捏碎。
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依稀辨认,江晖手心偏左的第二个关节下方,有一个近似圆形的,不太明显的烧痕。
那是岁月,成长,任何方式都无法冲洗掉的痕迹。
“现在呢?信了吗?”
“不,不,江晖,你听我说……那时候,我们不懂事……我道歉,江晖,我不是故意的。”刘光豪的声音在发颤,每说一个字都是钻心的疼,可他还是不断地,不断地,拼劲全力地争取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可能,“对不起,你也,给我烫一个……几个都行,你别冲动,我们可以谈……”
江晖却笑了,“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留下这个,能让我记得你,让我一辈子忌惮你。我都快要忘了,今天一下子又全都记起来了。”
“我不仅记得你,还记得孟强,丁有名,孙炳权。这么久没见了,大家都怎么样?”
“你是大哥,肯定也混得最好。在市建委做部长,大家都很羡慕吧?”
刘光豪磕了药一样拼命地摇头,嘴唇发白,双腿一软,从马桶上滑落跌倒地上,跪在江晖脚边,抓着他的裤子,一遍又一遍地求饶,“不是,不是……江晖,我错了,求求你,你别说出去,别说出去……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
江晖厌弃地甩了甩裤腿,将他甩到一侧,“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我给你老婆道歉,我给你磕头了,好不好!我他妈就不是个东西!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求求你了……做什么都行!”刘光豪又抱上江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行啊。”江晖答应了。
刘光豪惊喜地抬起头,像只听话的癞皮狗,屏住呼吸等着江晖给他的赦免条件。
江晖抬起膝盖,顶着刘光豪的咽喉,逼得他不能言语,“你记住了,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不在乎,也不计较。”
“但是,你今天,动了我老婆。”
江晖收紧指关节,连着毛发撕下了刘光豪头顶的一小撮头皮,贴在他耳边,咬下几个字,“刘光豪,我要你这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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