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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邀请的我,相赫

-----正文-----

夜幕降临,新港运河的风有一点大。李相赫裹紧风衣,悄悄地落后运动员半步,祈求风少往这边刮一点。孙兴慜看到了他的小动作, 笑着伸手把他护到身后:“应该多给你买件外套。”男人额前蜷曲的刘海搭在眉边,水光伴着霓虹映在他脸上,显得笑意都是闪着光的。“可是我没买,相赫。”

为什么呢?

李相赫眨了眨眼睛,露出困惑的表情,孙兴慜或许是在暗示他。于是他磕磕巴巴地开口:“是我忘记带衣服了。”愣了一会儿,又立刻要把风衣脱下来还给孙兴慜,认真地说:“我不冷,哥穿上吧。”他看到运动员刹那间表情都僵硬了。孙兴慜几乎是瞬间就拉住了他的手,李相赫还没来得及表示“我真的不冷”,脱衣服的动作就被阻止。 男人可能是真的用劲了,他手臂动弹不得。但是孙兴慜瞬间就卸了力气,手却没放开,拉着他就往船上走,好像是有一点生气了?李相赫迷迷瞪瞪地跟着他走。长长的踏板蹬出了清亮的声响,江风里,中单再次确认了一遍,运动员身体真好,手真热。

游船走的这一条线很长,绕着运河兜兜转转。两岸的灯火多,色彩纷呈,和城市商业圈不一样的味道。李相赫拘谨地坐在船边,微微地闭着眼,夜风从他厚厚的刘海间穿过,又绕到脖颈间,温柔而凉爽。右后半步的地方,孙兴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如果李相赫此时回头,或许就藏不住了。那种如同欣赏即将捕获的猎物的眼神,像火焰一样从一开始就灼烧着心脏的,想要弄懂一个人的心态,叫嚣着让他冲上去把无知无觉的小豹子捞回自己的巢穴。

尤其是那只豹子在猎人面前懵懵懂懂,就差躺倒露出肚皮用圆润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

李相赫回头看着他,看到一个清清白白的孙兴慜露出善意的微笑,和之前的没有分毫区别。

“哥怎么不看?”他立刻腼腆起来:“哥来过吗?”

“没有。”孙兴慜笑着走到他旁边,手搭在栏杆上。夜风把他刘海吹到后面,眉眼明晰,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神色。和你是第一次。

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岸,船到中途速度也稳定下来,轻缓的摇晃里,李相赫又闭上了眼睛,他无意识地扭着脖子,找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靠在栏杆上。在眼前人即将睡着的前一秒,孙兴慜眼疾手快地把手垫了进去。

水光映着那个可爱的小发旋,他揉了揉李相赫的脑袋,风吹得发丝绕住他手指,孙兴慜饶有兴致地开始给他摆弄发顶。驶离码头以后,慢慢四周都安静下来。甲板不起眼的角落里,没人注意到顶着瓜皮头的男孩被摘了眼镜,严严实实地搂进怀里。

穿着衬衫的男人温柔地收起眼镜,在到岸鸣笛以前,轻轻地在男孩额心落下一个吻。

甲板热闹起来,码头的声色重新将夜色拖回那个热热闹闹的图画里。李相赫揉着眼镜接过孙兴慜递过来的眼镜,不要他牵,先下了船。他没意识到孙兴慜站在那里没动,等到他回头时,才意识到那个男人还站在甲板上。从高处俯瞰,李相赫小小的,在路灯下缀成一个点。他抬起手对准他的小豹子,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像是摸了摸那个伶仃影子的小脑袋。

那个小小的影子踟蹰了一会儿,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迟迟不开的船。他不明白孙兴慜为什么不下来。手机忽然震动了,他看见甲板上的男人举起手机向他晃了晃,就接起陌生的电话。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孙兴慜拿到了他的手机号,他就听到男人问:“今天开心吗?”

“挺有意思的。”

“能自己回去吗?”

李相赫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熙攘的新港,迟疑了一会儿,说:“能。”

孙兴慜笑了,他接着问:“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李相赫立刻接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披着别人的衣服,尴尬地揉着衣角。电话里男人的笑声低沉了很多,像是直灌他耳朵里的水。李相赫脑子即刻嗡嗡起来,孙兴慜正慢慢地朝他走过来,那块该死的踏板每一步都响得像是敲在他心口。

他慌乱抬头,眼神闪烁。于是男人的眼神终于毫无遮拦地,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被猎人抓住耳朵拎起来的兔子。胜券在握的前锋走近了,那句话就同时从耳边和面前过来——

“是你邀请的我,相赫。”/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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