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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澜得知罗浮生遭受了一场爆炸事故时险些吓晕了过去,要不是身旁的仆人及时扶住了她,她估计得从这楼梯上摔下去。
自从侯力那件事以来,罗浮生接二连三遭遇不测,洪澜也觉得不太对劲,她踩着细高的高跟鞋快步冲进医院,身边路过不少在那场爆炸了受了轻伤的罗浮生的手下和一些警察。
又是警察。
洪澜脑海里突然闪过上一次在罗浮生病房看见的一幕,但她来不及细想,她现在的心思全在罗浮生到底有没有事上,洪澜急冲冲来到罗浮生的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门,那扇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门猛地从里面拉开。
洪澜被正要冲出来的罗浮生吓了一跳:“浮、浮生哥!?”
罗浮生显然也没料到门口站着洪澜,但他也匆匆应了她一声,侧身就要出门,洪澜当即伸手拉出了他的手臂。
“浮生哥!?你去哪儿?你的伤没事吧!?”洪澜拉着他,着急的瞧着他身上每一处。
罗浮生有些烦躁地挣脱她的手臂:“我没事,让开,澜澜。”
他抓着洪澜的肩膀将她往旁边一推,急冲冲地走出了病房,洪澜愣了一下,赶紧喊着他追上去,罗浮生的脚步很快,洪澜的高跟鞋在医院走廊踩出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她不停叫罗浮生的声音。
“浮生哥!你去哪儿?”
罗浮生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他穿着单薄的病服,在医院的走廊里快速奔走。他的伤不重,那些石块砸在他后背甚至不如那些砍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严重,导致他晕过去的至始至终都是那如同梦魇般掠夺他意识的毒瘾。
他苏醒的也很快,在无人的病房里猛地睁开的瞬间,罗浮生掀开被子跳下了床,他甚至没有去细想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罗非,意识昏迷前是罗非,醒过来的瞬间也是罗非。
罗浮生在前台遇见了吊着手臂的秦小曼,她运气很好,伤的不重,在她旁边的洋装店老板却直接丢了性命,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遭遇。
“秦小曼!”罗浮生叫住她。
秦小曼愣了一下,抬起头了看向了罗浮生,她的眼圈有些红,未干的眼泪还挂在她脏兮兮的脸上,罗浮生的心顿时空了一下,他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突然有点不敢问罗非在哪里。
秦小曼显然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她抬起另一只好的手擦了擦眼睛,开口时喉咙有些颤抖:“罗非…探长他,在重症监护室。”
洪澜见罗浮生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去,她看到罗浮生面前站着的女生时,下意识以为那人是罗浮生的谁,一股怒意窜进大脑,脚下的几步仿佛要踩穿地步,她喊了一声罗浮生,怒气冲冲地走到了罗浮生的身边,质问秦小曼是谁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罗浮生颤抖的模样吓了一跳。
“浮……”洪澜不自觉被这压抑的气氛堵住了喉咙。
秦小曼看着罗浮生,眼圈又泛红了一些,她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肋骨在爆炸冲击中断了两根……插进了肺部,引起了气胸和肺部感染,加上中度脑震荡,暂时还醒不过来。”
罗浮生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拽在身侧的的拳头几乎颤抖,他咬紧了牙关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他,在哪儿?”
“……重症监护室501。”
洪澜看着罗浮生魂不守舍地从她身边走过,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上去,她站在原地看着罗浮生渐渐走远的背影,转过头来看向秦小曼。
秦小曼冲洪澜微微点头,从她身边走过时,洪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重症监护室里的罗非不被允许探视,罗浮生只能站在门外,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罗非,巨大的氧气面罩几乎掩住了他苍白如纸的脸,隔着远远的这层距离,罗浮生快要看不清他胸口微弱的起伏。
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罗浮生心如刀绞,他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脆弱地像十八年前被世间遗弃的小孩。
洪澜站在走廊远处,看着罗浮生蜷缩在墙角,那个一直在她心目中宛若天神阎王般存在的罗浮生,此刻是这么得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会悲伤,会痛苦,会害怕……
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洪澜想起前些日子罗浮生因为被胡奇注射毒品昏迷的时候,她急冲冲赶到医院冲进房门的那瞬间,那个男人坐在床边,细瘦的手紧紧拽着罗浮生的手,尽管他在房门被推开时就看了过来,但是洪澜并没有漏掉在那之前那个人眼里的神情……
直到从秦小曼口中得知了罗浮生和他的关系,洪澜才想明白很多事情,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罗浮生身边最重要的人,她此刻甚至没有资格走过去,让那个痛苦压抑自己的人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这十多年来的,漫长又私密的暗恋,在那一声声痛苦的啜泣声中,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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