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简短的晨间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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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管家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在他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面镜子,正好能够照出管家的全身,方便管家修整自己的仪容仪表。
黑色的西装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哪怕身为一名beta,不能拥有像alpha一样雄伟宽大的身材,也勾勒出了挺拔的精气神,丝毫不影响管家的威严。他照着镜子看向自己清秀有余气势不足的面容,把薄薄的两瓣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努力增添自己的可靠程度。
他在替少爷分担压在身上的担子,管家总是这样想着。作为一个没有父母支撑的omega,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还要提防各种来路不明的豺狼虎豹争夺财产,少爷实在比旁人辛苦上许多。
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梢上三三两两纠集在一起歌唱,露水仍留在草叶上没有被太阳的温度蒸发殆尽,外头空气湿润冰凉,要是有人深吸一口气,保准比含一大口薄荷叶醒神。
管家一向是起得最早的那位,伴着管家的起床,佣人们也陆陆续续就位,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在管家的走动式监督下,整个城堡逐渐有序地苏醒起来。
叮咚——大厅的落地钟响了八下,是少爷起床的时间。
推着盛放有新衣和洗漱用品的银色小车,管家在少爷的房门口站定,礼节性地屈起手指敲了三下房门,随后便推开门进入房间,嘴里还要说一句“失礼了。”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带给这个房间朦胧的光亮,暖黄色的光芒散在整个屋子里。少爷正窝在天鹅绒的被里熟睡,细碎的褐色发丝胡乱地贴在他的脸颊。像是陷在绒毛里的天使,凑近少爷床边的管家不由地会心一笑,他总能想到赞美的词句来形容少爷,不,语言文字总归是太过苍白无力,无法描绘出少爷,哪怕一分一毫。
似乎感觉自己凝视的时间有些长,管家连忙回过神来,责备自己对于少爷的无理行为。可每每鬼使神差间,仿佛被操控的木偶,眼神又会再一次望向少爷,从未改正。对,只是望着,“望”这个字显得刻板而不亲切,用来形容一个单纯的动作,可在管家的心中,“望”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昂贵礼物,又怎么敢得寸进尺。
贪婪,是诱惑人失去一切的魔鬼。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是那样卑劣、那样渺小、那样不配拥有未来,该被抹去的污渍。本应待在阴暗的巷子里任由饥饿这个藏在身体里的虫子啃食自己的灵魂,把他从内里燃烧一空;任由寒冷用小刀一下一下割在自己的裸露的皮肤上,偿还罪孽;任由世间的一切苦难来折磨他,弥补自己与生俱来的罪。
是少爷拯救了自己,伴着夺目的光彩,从天而降,他却心怀丑陋。
没有时间忏悔自己的不堪,管家收拾好心情。他轻柔地唤着少爷,使少爷从梦中醒来。
这时,管家在为少爷穿衣,衬衣的扣子一如既往地繁琐。此刻,少爷垂下卷翘的睫毛,深邃幽暗的眼眸盯着正低头为自己系扣的管家,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在管家敲门进来之前,少爷已经坐起了身,拿着床头的书翻阅,诺大的家业单靠他一人支撑,少爷需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一刻也不能懈怠。听到敲门声后,少爷才放下手中的书,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等待管家进来。
装睡时,他能够感觉到管家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多么炙热,可是,与这种炙热程度相当的是,管家对于感情的藏匿态度,除了在假装熟睡的情况下,少爷从未察觉出管家情感的流露,永远都是一副得体的样子。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少爷可能一辈子被这个骗子蒙在鼓里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就在餐厅。”为少爷穿戴完毕,管家微鞠一躬,把两手交叠自然下垂,全程牢记礼仪规范,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少爷的幻觉。
“嗯。”,少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管家,漫不经心地回应。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坐回床边,“管家,你还记得昨天来过的伯爵夫人吗?”少爷觉得可以利用这件事把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的薄纸捅破。
“记得,少爷。”管家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少爷提起伯爵夫人的用意。
“她给我介绍了位alpha。”少爷双手撑着床沿,身体微微向前倾,刻意地加重了话语间的几个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管家,打量他的动作表情,观察他是否表现出异样。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管家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似乎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要落下来了。不属于你的终归不属于你,他认命地想着。
从少爷的视角看,管家只是愣了一下神,便回道,“那需要为您准备行程安排吗?”
非常管家式风格的回答,无懈可击,少爷有点泄气,他果然不能要求乌龟主动把头伸出来,“可是乌龟急了也会咬人啊”,少爷喃喃自语道。
乌龟?少爷在说什么,话题一下子跳跃得飞快,管家眨眨眼睛,无法理解少爷想说什么,他跟不上思路。
“你没有别的话想说吗?”少爷站起来,面对着管家问道,语气郑重其事。没等管家回答,少爷再一次开口,“我拒绝了伯爵夫人,你明白什么意思?”
这句话暗示了什么,管家分明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他的心脏猛得一缩。可管家不敢相信,不敢回答,含糊不清地迎合:“少爷,少爷年轻,会遇到更好的。”他把头埋得低低的,隐约间想起在那条巷子里,穿着黝黑发亮的皮靴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少爷,少爷伸出自己白洁的手,而他却畏缩着把手伸到背后,因为指甲缝里都藏积着污垢。
心情跟着回忆沉寂下来,逐渐恢复平静。不可能的,管家在心里默念。
忽然,管家吓了一跳,两只冰凉细腻的手捧着他的脸往上抬,跟着手掌的力度,管家看到了少爷的脸,从未如此近过,他呆住了。
少爷的眼眸从远处看是单纯的黑色,这样近距离观察,原来是闪烁着光点的深棕色。再往里看,眼珠深处是他那张平凡寡淡的脸。
“你不懂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躲着我!因为我是omega,而你是beta?因为我是你的少爷?”,少爷深吸一口气,涨红了一张脸,“我好生气!你总是这样自私!自以为是!不等我靠近半步,你就要后退十步!”
——管家退缩了,在自己主动之后退缩了。少爷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管家明明是爱他的,他能感受到!
“不,不,我,我没有”,少爷的控诉让管家慌了神,他有点手足无措,“我没想让您生气……”,吞吐地解释安抚,“只是在我眼里,您值得最好的。我只是一个弱小的beta。”
“哼”,少爷被气笑了。“你爱我,和你是一个beta有关系吗?爱是心的事情”,少爷指着心脏跳动的地方说,“你我从十年前朝夕相处,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是那样亲近,就像鸟儿的两只翅膀,只有靠在一起才能飞翔。你知道的,我的心依靠你,离不开你,可你却狠心地在我们之前竖起高墙。”说着,少爷的眼眶泛起湿意。
听了少爷的话,管家快要缴械投降了,谁能抵挡所爱之人的深情表白,除非不是真心爱他。可心里的大石头依然死死地压着管家。
少爷的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大,仿佛有火焰冒出来,朝气、活力……他能想到的所有美好都在一人身上。管家就这样看着少爷,然后向后撤一步,对少爷说,“您了解bete吗?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身体素质远差于alpha,生殖能力低下……”,他顿了顿,将无名的窒息感憋回去,“更重要的是,您知道omega嫁给bete甚至生下beta,会遭受多少人的嘲笑吗?一位alpha可以很好的保护您……”
“您在那个巷子里救出了我,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种奢侈,”管家看着少爷——发丝整齐地梳成漂亮的形状,脸上没有戾气,没有痛苦消磨的痕迹,“您是位omega,需要更多的爱护,可是bete给不了您。”
哪怕早已认清现实,可是亲口在少爷面前说出自己的残缺,管家仍然喘不过气来,手指无意识地颤抖,需要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想起幼时母亲癫狂的模样,“我的母亲是个beta,她爱上了一位alpha,如果没有生下beta的我,她可能会幸福许多……最终她也抛弃了我。”
这样的他,哪里有资格去爱少爷,这不是爱,是把少爷拉入无法挣脱的沼泽的恶毒行为。
破碎的话语拼凑出一个充满恐惧与自我否定的童年。少爷似乎在想什么,脑海里闪过刚见面时,管家身上可怕的伤痕和皮包骨的身材,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像死人一样。脑子里又似乎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依靠直觉,下意识间,张开双臂拥抱住了管家。
于理不合,管家这样想着,就要挣脱少爷的拥抱。“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我知道不合适,去他的不合适,你现在需要一个拥抱。”感受到管家的力度,少爷把管家抱地更紧。
“我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omega,管家”
“你也不是一个最差劲的beta,虽然我不认为beta糟糕,这个群体甚至摆脱了欲望的桎梏”
“扔掉这一切吧,什么性别,什么等级。站在精神的世界,唯有燃烧的生命之火,其余一切毫无意义”
“不要和我谈什么现实,爱属于灵的世界,你的灵魂值得我以热烈的方式追求”
“你爱我,我也爱你,那就在一起。我允许你以仰视的方式爱我,这是你给予我的爱,我欣然接受。”
听到少爷的一段慷慨激昂,管家的语言系统似乎失灵了,久久沉默。过了一会儿,管家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少爷,早餐快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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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误很多,写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