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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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强·ABO 56·药物
我被拖进了长廊尽头的审讯室里。
阴冷潮湿,让人不适。
合上厚重的门板后,头顶那盏昏黄的灯便是唯一的光源。
我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柜架上摆的东西跟一般的审讯室不同,并没有各式各样的骇人刑具。取而代之的,是瓶口标签被涂抹成黑块、让人无法分辨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试管。
俞元青将我放到了正中央的长桌上。
他似乎很笃定我会跟曾经被囚禁在这里的其他俘虏一样完全丧失力气,并未将我的四肢缚进镣铐里。
虽然不喜欢被轻视,但这是个机会。
身为血统纯正的S级Alpha,我对药物的抵抗力强过普通人不少。
我垂下眼,在俞元青面前做出一副虚弱得几近昏迷的模样。背地里则不断调整呼吸节奏,搭在桌面上的十根手指也以极微小的幅度缓缓伸展,试着逐步夺回对身体的掌控权。
按道理来说,如果我再学着钱文的模样软声软气地朝俞元青示下弱,效果也许会更好。但我仔细评估了一下实行难度,最终还是放弃了“撒娇”这个对我而言过于高深的沟通技巧。
……要不下次在秦映南面前练习一下?
我有些迟疑。
“这模样看起来好乖。”俞元青轻声叹息,异常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叶旭,你还记得上次模拟考你被归到了帝国阵营吗?”
我一声不吭,继续装奄奄一息。
“这回考试……”他冰冷的手指沿着我的脖颈往下滑,目的明确地停留在我平日里被衣领遮掩住的刺青上,“被分配到特殊任务的人是我,身份牌是帝国间谍。我的对讲机拥有窃听所有频道的权限,还可以在开局就将一名考生的身份据为己有。所以,我没有背叛我的‘同伴’,叶旭你能理解我吗?”
行吧,如果是考试要求,那勉勉强强能理解一些。毕竟我当初也把所有人都干掉了。
但能不能……
不要摸我的刺青!
伴着肢体接触生出的异样烦躁让我有些失控,掩藏在眼底的情绪也狠戾了起来。
“跟联邦阵营获取积分的规则不同。”对方没有觉察到我的不悦,手指愈发得寸进尺地沿着纹路抚摸,时轻时重地揉按着我的肌肤,“我需要仿照当年联邦对帝国战俘的处理政策,给你们注射效果不明的试剂来获得积分。虽然他们把标签涂掉了,但我从小就跟瓶瓶罐罐打交道,全都认得出来。叶旭你等我一下,我会为你……选择最合适的药剂。”
俞元青松开手,微笑着走向放满试剂的架子。
我仍旧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长桌上,冷眼看着他的背影。
这段话的确提供了很多信息,也怪不得接近这里会加分。比起同阵营内耗,当然是捣毁敌对阵营的据点更有意义。
只是……联邦当年真的对战俘下过手?
我忍不住皱了下眉,觉出几分迷茫。
效果不明的意思是可能对其他考生造成未知伤害?这种行为为什么能被审查通过?
而且这种对联邦和考生的恶意快要从字里行间溢出来的试题,真的是忠于联邦的人提交给考试委员会的吗?
我父亲又知不知情?
……
越深入思考,心头寒意便越甚。
我开始觉得联邦内部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风平浪静。
不能再跟俞元青在这里僵持下去,我必须要找到监考官问个清楚,哪怕因触犯考场规则被退考也在所不惜。
分数当然重要,我也为此努力了很久。
但我追逐第一名的原因是想成为舰长保卫联邦,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其他考生陷入未知的危险?
趁俞元青在挑选药品,我面无表情地活动几下不再麻木的右手,准备靠最原始的方式把这个危险分子解决掉。毕竟手边空空荡荡一时找不到利器,就算找到了也没地方藏,还会引来这人的怀疑。
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俞元青拿着管淡粉色的试剂走了过来。
这人弯下腰将试剂抵到我唇瓣旁,状若温柔地轻声哄道:“张嘴。”
张什么张,当喂狗呢?
我不悦地估测了一下自己手臂离他颈动脉的距离,觉得有点远。
但如果暴起发难,也不是不行。
我不动声色地咬破舌尖,用锥心痛楚驱走剩余的麻痹感,然后温顺地垂着眼放弃抵抗,任他轻缓地捏开我的齿关——
冰冷微甜的药剂被灌入口中的同时,我凝聚了所有力气的手刀也狠狠落在了俞元青修长白皙的脖子上。
只是不知为何……
他昏过去前在笑。
啧,不管了。
我心力交瘁地躺回桌上,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被灌下去的药剂吐出来,只得黑着脸先把昏过去的那人拖上来,再把他两手仔细铐好。
可能是被灌了药,也可能是吸入了太多成分不明的气体,我此刻眼前发黑,踩在地板上的脚步直发飘,抵在审讯室门上的两条胳膊也在抖。
还没推开道缝,沉重厚实的门板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了。
重心前倾着的我毫无防备,措手不及地跌进来人的怀里。还没看清正脸就被对方用力搂紧,力道大得让我生出种要被揉碎的错觉。
我一时有些发懵,呆呆地站着没动。
“组长你看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耽误我的工作?明明自己生闷气怕情绪化行事而安排我代替那个奸细来监考,结果这才几个小时……又因为不放心,自己偷偷摸摸开星舰跑过来了。”略为耳熟的慵懒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在你强行要求我做工作交接的这段时间里,你家小朋友差一点就把本次肃清计划中最重要的线索干掉了。”
“干掉就布网重新找。”
抱着我的那人冷淡地回应。
他伸手擦了擦我的唇角,额头轻轻抵到我的前额上:“抱歉来晚了,疼吗?”
我现在脑袋晕晕乎乎,只知道自己正被人圈在臂弯里摸来摸去。于是我一点都不领情,张嘴恶狠狠地咬住这家伙的手指:“滚,别碰我……”
鼻尖萦绕的海盐味凛冽了一瞬。
又重新软和下来,无奈地绕着我继续打转。
唔……海盐味。
所以这个对我动手动脚的臭流氓是秦映南?我眨了眨眼,昂起头望见对方冷峻而英气的面容。
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收起犬牙,歉意地用湿润的舌尖软软舔舐留下的齿痕。
只是越舔,他指尖的血就越多。
毕竟我自己舌头上的伤还没愈合。
秦映南皱了皱眉,没被我咬出血的左手轻抚我的背脊,声音淡漠:“行了,你还是接着咬我吧。”
“组长,你夫纲不振啊。”在场的另一人佯装惋惜地叹了口气,“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经常被踹下去睡地板?”
“话这么多,想必你现在很闲。”秦映南眼皮都没掀,“先去宣布本次考试终止,延期重考。然后把涉案人员抓回军事法庭,哦对,记得再写几份详尽的案卷材料。”
那位漂亮的Alpha监考官黑着脸带走了俞元青,临走时抛下一句咬牙切齿的“公报私仇”。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忍住哑着嗓子问了秦映南一个问题:“为什么顾筠一直说我……是你家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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