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扉间继任二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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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目大人也到该成婚的时候了吧。”

“不急的私事，再等等吧。”

就这样，把所有私事都搁置下去，连同与那人的亲近和距离。

背靠着窗外的火影岩，他开始正式以火影的身份批阅早就替某人处理了很多年的政务。

“即使建成木叶，守护了这一切。”站在忍者学校前剪彩，看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千手柱间回头对着身后人笑道，“可是扉间早就长大了呀，哈哈哈。”

他的笑容爽利明快，可千手扉间看得懂其中的悲伤。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虽然是些很模糊的印象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总是牵着他，走在他身前半步的地方，谨慎的行着。无论是休息还是战时。

他那样警惕像是随时都有人会抢走他身后矮了半头的弟弟，食物都要咬上一口才给他吃。

夜里也总是不肯入睡，只要他翻个身或者外面一阵脚步声，就蹭的坐起来，跑到他的床边。

他那时不知所以然，以为哥哥的性格本就如此。

漫天血雨纷飞时，他们都吓坏了，稚童和所有幼小生命一样脆弱需要呵护，可没有人会在那时那样做。

他牵着他跑了出去，他在后面亦步亦趋，不知这一追随就是一生。

他扑上去时像是一头幼兽，和那些高过他一半身高的成年人以命相搏，根本不在乎自身的伤，那些飞溅的血肉似乎不是从他身上落下的一般。

有人越过他伸手去抓身后更小的男孩，扉间眼睁睁看着他撞进手上持刀的男人怀里，死命一咬，一蓬血雾喷上稚嫩面容，他眼都没眨一下的环顾敌人，那是兽的眼睛。他呸的吐出一口，是喉结黏连着一团血肉。那伸着的手随着气管碎裂之人的死亡而落了下去。

即使是连年的征战和死亡也令人无法不畏惧不要命的疯子，那种逼人恶意和死亡气味总是令渴生者退却的。

他当时还太小以至于无法参透那种压迫感和真实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永远记得，在日后岁月中不曾再听到过的，千手柱间绝望狂躁的咆哮声：“滚开！离他远点，滚出我弟弟身边。”

他看着男孩顶着插入肩膀的长刀，向前将苦无送进面前人的胸膛，长刀也同时穿透了男孩的肩胛又穿出几寸去。

他望着周围人惊惧地泠泠打着寒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哭。男孩的眼瞳乌沉明丽却冷漠决然，握着刀的手明觉出骨肉劈裂，仍稳稳撕扯着从自己肩上拔出，仿佛这个身体不属于他。

他抱着他在树林里飞奔，这个人仿佛刚从血海中游出，他向后望去，一路上留下了一条鲜明的血线，蔓延到无边无际的视野尽头。他抱紧自己的手臂就在不断的流血，他看得到鲜白支棱的骨茬。他很想告诉男孩放他下来，他没有受伤可以自己走，而他的腿还在流血，步调凌乱，一深一浅的摇晃着。他被抱在怀中不断颠簸，那手臂似乎再用力也要折断报废了。但男孩脸上的绝望似乎表明停下来就是要他的命，千手扉间不敢开口。

回到族地帐篷里的那一刻男孩轻轻放下了他，“你受伤了。”他哭得慌慌张张的，像个走在路上丢了块糖的傻孩子，一脸无措和刚才那个冷静的疯子判若两人。他颤抖着手去擦他身上的血，越擦越多，抖得越来越厉害。“扉间，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求你了。”他的手在他脸上抹上了越来越多的血，把白净的面容涂得斑驳，把白发染得黑红驳杂。

人是在什么时候突然长大的呢？是情窦初开时，还是成家立业时？

千手扉间知道他与常人不同，他就是在那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童年时代，就做好了照顾这个傻子一生的准备：“笨蛋大哥。”孩童声音稚脆，冷静过头带着一丝嘲讽，却具有莫名的安抚作用，使得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少年安静下来。

那双剔透澄澈的纯净眼眸就那样看向他，却恍惚失神，如堕梦中。千手扉间亦知，和此生之后的千百次一样，这人在等着自己拉他回来。从绝望哀恸的命运中，唤他一声“大哥”。

他一把扯下脸上的手，故作嫌弃地丢在一旁：“这都是你的血，不是我的。”

他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回过神来了，仿若冻僵的人在慢慢复苏，他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的每一寸开始舒缓，他的眼睛还在惯性的淌出水痕，可里面的喜悦也已经承不住的流淌开来，那眸中的光亮比之前盛烨百倍，可腿已经恢复知觉似的一下软得跪在地上。他在大口的呼吸，但连痛苦的喘气中都夹杂着轻松。

“我还没来得及受伤，大哥就尖叫着把人吓跑了啊，真是的。”他俯身抱住跪在地上的少年，比年长者更似父兄般安慰着他。这样的时刻对一个孩子来说早熟得近乎残忍，至少千手扉间算不上特别短暂的一生来说，不谙世事的年岁太过短暂，他的肩上永远担着过多的重负。但是他又是如何的庆幸啊。只要能够照顾这个人，如果可以，他愿意从襁褓之中起就肩负起教训白痴大哥的责任，直到他们垂垂老矣。

所以，即使是现在，他仍嫌迟。

那样的年月对于千手柱间也不再有，他稍微年长些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被带离了后方还弱小的弟弟们身旁，奔赴战场最前线，他的不可思议的超乎年龄的强大使得他在战争中一直存活了下来。

那段时光，每次看到征战归来的那人，千手扉间都有一瞬窒息着跪下来感谢上苍的冲动。而那人会冲着他露出后来的千手柱间的标志性的温煦笑容，会蹲下来小心翼翼不让血污弄脏瓦间板间的轻轻摸着弟弟们的头，说些安慰的话。他仍在看到死亡和战争时垂下眼睫，默默落泪。

但千手扉间不曾再见过他的兄长展露那令人战栗窒息的疯狂。

久而久之，他想那应是他幼年时的错觉，而不是存在过的真实。

那太不千手柱间了。

“扉间。”但是当板间、瓦间死去的时候，他知道一切又回来了，那并不是他的幻觉。

他的大哥抱着他痛哭失声，那不是千手柱间的哭泣，他向来是悲悯而不失冷静的。他从来不会慌乱到失去理智。

“大哥。”他还没说出斥责或者安慰的语句。

那双手时隔多年后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抚上他的面颊，手心薄汗如昔年血般抹在他的脸上。颤抖着的、怯懦得不像千手柱间的。他没有再扔下，而是握紧了他的手。

他任由那人疯了一样抚摸亲吻着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眼泪不值钱的砸落在他身上，冰凉的液体和炙热的亲吻交替着令他颤抖，那人的话语更让他的心跟着颤动，这个世界上再无任何一人，能如眼前之人这般勾起他如此的情绪和震颤。

“对不起，我没能...我对不起板间...他还那么小...”

他没有安慰千手柱间“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他们心照不宣的深知彼此，“我都知道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大哥。”

“是我们共同的罪啊。”

神的爱也不能雨露均分，神也偏爱世人，而他的大哥，对于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这个他从战火与血雨中一路用自己的血肉和性命庇护着走来的人，有着特殊的执念。

在忍者之神的心中，终究亦是无法一视同仁的。

扉间对他来说，有那样不可触动的意义。

“你长大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长大的，就比大哥还要成熟稳重了。”千手柱间笑道，他们在五影会谈顺利结束回来的路上。他的笑容一贯爽朗，又云淡风轻得不露声色。

“因为大哥一直都是个笨蛋，白痴。”扉间狠狠横他个白眼，抱着双臂，薄唇一开一合开始数落他在会议上的种种不是。

千手柱间只是憨笑着，用手抓了抓脑袋，一脸歉意，双手合十的讨饶道：“对不起嘛，扉间，原谅大哥啦。”

世人眼中他永远端正温和。那些过往是千手扉间心底独一无二的隐秘，那个残忍脆弱、自私慌乱的男孩直到成为男人，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见过的大哥。

值得他付出所有的，此生的守望。

倒下的瞬间，千手扉间面露释然，那是交付一切之后的欣悦，和大哥离去之时，将整个木叶托付给他一样的安心笑容。

这份爱深埋在战火与新时代的建立中，缥缈、苦涩、黯淡、无言，没有缱绻温存也没有传奇曲折。

微末如尘，轻散入风。

像是水溶在水中。

但那是为了后世的所有人，能够笑着去表达爱，幸福的大声对彼此告白。

而不是用血与泪，铸就少年老成的躯壳，患得患失的守护着挚爱的仅有。

如果说木叶是我们的孩子，就让这意志与爱——

世代相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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