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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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的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下午上课的时候还有点不太清醒。外面的蝉鸣一阵阵的响,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sin”、“cos”,白色粉笔画出的折线图好像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化成了热夏里的白色蝴蝶。
他下午才见到蒋致,上课前来的,蒋致直接把书包扔在桌面上,单手揣兜里,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就这么走到宋瑜桌子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退烧了,”蒋致收回手,扔了块薄荷糖在桌面上,“吃药了吗?”
宋瑜“嗯”了声。
许容就在他旁边,蒋致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他们之间就这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蒋致和方野不会在许容在的地方对他动手动脚与暧昧,宋瑜却能轻易的从他们的眼神中觉察出喜欢,许容也只有在无人的地方,才会抱着他,头枕在他的肩膀,轻声叫他“小瑜”,吻他的脖颈与嘴唇。
这样的周旋让宋瑜是他不得不做的事,心里有声音在唾弃,他却无计可施。
期末考试近了,每天都要做大量的试卷,宋瑜基础不好,往往一错就错一堆,红笔打叉的时候,宋瑜透过血一般的红色,遥遥望见自己的未来。
宋锐达给他定义过未来。
黑暗而一事无成,垃圾祸害。
他拼命想摆脱这个命,却好像也挣脱不开。
方野经常带他去篮球场,让他坐在旁边,那是宋瑜少有的开心,他喜欢看方野打篮球,少年人的热血与蓬勃,在那一刻用汗水挥发出来,投篮的时候,方野会遥遥冲他比大拇指,眨眨眼,像小孩子一样。
如果方野知道他和许容的关系,他又会怎么想?
会离开的吧。
让蒋致和方野这样……骄傲又优秀的人接受畸形的关系已经很难了,更何况再多出一个人来。
他们迟早都会发现。
迟早都会离开。
所有的快乐好像都是限量,宋瑜每天总是处于一种患得患失中,夜里做梦都会梦到这个,梦到蒋致冷眼看他,方野用篮球砸他,许容转身离开,甚至邱年都离开他了,用肮脏的话语骂他。
他惊醒之后辗转反侧,睡不着,性瘾反而不合时宜的勾起来了——任何不当的情绪只要过了量,只要让他觉得恐惧与不安,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地通过自慰来纾解。
他双腿夹着被子,隔着布料摩擦女穴,嘴里咬着衣服,得到的快感却是少的可怜,可他又不敢寻求任何一个人的帮助,淫水流了好多,湿漉漉的,宋瑜面色潮红,喘息都压抑着。
这点动静还是吵醒了蒋致,蒋致从上铺下来的时候,宋瑜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直到蒋致攥着他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抱起。
卫生间里没开灯,蒋致直接脱下了他的裤子,摸了摸他的下身,湿得厉害。
“性瘾犯了?”
宋瑜泪眼汪汪地点头,他伸手去摸蒋致鼓鼓囊囊的下身,蹲下去,掏出半硬的阴茎,含住了龟头,急切地舔舐,腥膻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全,太长了,宋瑜没办法吞下,只能尽力地含,手撸动着吞不到的地方,殷红的舌尖拨扫着马眼,直到感受蒋致硬起来了。
蒋致一把将宋瑜拉起来,抵在墙上,龟头在穴口研磨,宋瑜伏在墙面上,撅着臀部,穴口饥渴的收缩。
“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蒋致低声说,阴茎没有任何缓冲地直接插了进去,软肉包裹住炙热的阴茎,宋瑜餍足地喘息一声,被顶地朝前,填满的感觉冲散了所有思绪,“怎么了?”
“没……没什么,”宋瑜不敢说出噩梦,声音破碎,蒋致掐着他的腰,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宋瑜含着他的手指,任由他玩弄着自己的舌头。
蒋致冲撞得快,宋瑜几乎听见了“啪啪”的声音,他害怕许容听见,含糊地哀求:“慢点,外面……”
“听不见的,”蒋致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仍是抽插的厉害,一下比一下深,好几下都戳进了宫口。宋瑜崩溃地啜泣,眼泪流到了蒋致的手上,口水也是。
“性瘾犯了怎么不来找我们?”蒋致轻轻舔舐他的耳垂,吮着。
宋瑜说不出话,打着战喘息。
“下次犯了就找我,”蒋致又说,“别自己弄。”
宋瑜胡乱点点头,沉浸在快感中,很快到了高潮,穴里喷出温热的液体。
蒋致又插了几下,快要射精的时候抽了出来,撸动几下,射在了宋瑜的背脊上,顺着尾椎骨,流进臀缝里。
白浊同白皙的肉体淫糜的交缠在一起,情欲燥热的生长,成了呼吸中的唯一色素组成。
宋瑜的那种自我厌弃的情绪在那个时候几乎要把他吞没,他刚和蒋致做爱,早自习的时候却背着所有人和许容偷偷接吻,他没法儿抗拒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好。他将别人对他的好变成透明的利刃,刺出一个个见不得人的伤口。
很痛苦,根源到底是他舍不得斩断每一段关系,他贪得无厌,罪有应得。
他必须要做出取舍。
夏日湿漉,宋瑜却总是觉得恍惚,连光也褪色,许容和他走在路上。
“你最近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宋瑜摇摇头,勉强笑着说:“没事啊。”
“有什么事儿不要自己扛着,”许容轻声说,“你想说的时候可以和我说。”
宋瑜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别喜欢我了。
我不想继续了。
可许容一吻他,他心里又会矛盾地被甜蜜充斥,他喜欢许容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话,好像他是宝贝,是无价的。和他做爱,用阴茎或者手指给他快感,他借着快感逃避现实。
蒋致和方野也会操他,选在许容不在的时候,前面和后面的穴都被塞满,方野喜欢亲吻他,他和方野迷迷糊糊地亲完,偏过头就要和蒋致亲。
他跪在床上,膝盖都磨红,一对乳上全是蹂躏的指痕。
他被操的面色发红,汁水四溅,白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瘫在背后人的身上,小穴像失禁一样喷水,不停的被送上高潮,可他一偏头,就会看见许容的床铺。
宋瑜厌恶地闭上眼睛,居然哭了。蒋致却以为他是爽到了的生理性泪水,方野和他争吵是谁让宋瑜爽到哭,有些聒噪,宋瑜看见了窗外的白光。
他不像是在做爱。
宋瑜像在用身体赎罪,浑浑噩噩地维持着两边的畸形关系,——他盼望着蒋致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能稍微原谅他一点,他甚至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对他好,付出让他觉得有安全感,能少点负罪感。
星期五晚自习,宋瑜做完了一套英语试卷,听力错的惨,连着错了七八个,他深呼吸了下,攥着笔的手都发白。
许容给他讲题,宋瑜努力想去集中精力,却怎么都听不到。
他觉得快要疯掉了。
他想结束这一切。
晚自习结束,所有人热闹起来了,纷纷收拾书包。星期六是大修,可以回家,宋瑜不打算回家,许容要回家照顾奶奶,他似乎同自己说了什么,宋瑜只是点着头,却没仔细听。
宋瑜收拾完书包,刚站起来,方野却走过来,揽过他的肩膀。
“带你去个地方!”
“啊?”宋瑜有些茫然,“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方野捏了捏他的脸,“小秘密。”
走出教室门,穿过熙攘的楼道,顺着楼梯向上走,星光晦暗地从窗里流进来,楼梯上也镀上了流丽的光,方野揽着他朝上走。
3F。
4F。
快到五楼的时候,宋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说:“画室?”
“别问这么多,”方野看着前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五楼,宋瑜虽然没来过画室,却也知道五楼是蒋致常来的地方,宋瑜猜不着是什么,只是跟着方野走。
“好了,”方野按着他的肩膀,从兜里拿出条黑色的领带,“闭上眼。”
宋瑜下意识听了他的话,闭上眼,方野笨拙地将领带蒙在他的眼睛上,在后脑勺系上,蝴蝶结也打的相当丑。
“到底要干什么?”黑暗让宋瑜觉得不安,他想去扯领带,方野却抓着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在一起,不让他乱动。
“跟着我,”方野手放在门把手上,“安心啦,又不是卖了你。”
宋瑜心里有个朦胧的答案,却不敢确认,方野拉着他的手,推开了画室的门。
宋瑜闻到了玫瑰味儿。
很浓郁的玫瑰花香,几乎要淹没他。
“蒋致!”方野高声喊,“来了!”
宋瑜眼前是黑暗,他听见了脚步声——很神奇,他通过脚步声分辨出了这是蒋致,他甚至在黑暗中分辨出了蒋致的神情,他大抵在笑。
“宋瑜。”蒋致轻声叫他的名字。
宋瑜抬起眼,循声望向他。
他的后脑绑着丑陋的蝴蝶结,黑色的领带衬的皮肤白皙,嘴唇微微张着,天真而懵懂,蒋致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
“原本是想带你来看礼物,”蒋致拨了拨他脑后的蝴蝶结,“可现在看看呢,你好像更像一个礼物。”
礼物?
“现在,我带你去看礼物,”蒋致拉着他的另一只手,亲了亲他的侧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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