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五 平山海之山穷水尽

热门小说推荐

关洲把话讲完,走得也很干脆。不过眨了下眼,人就不见了。

灯光下似乎留了浮影残像,方闻远努力眨了眨眼,

-----正文-----

关洲把话讲完,走得也很干脆。不过眨了下眼,人就不见了。

灯光下似乎留了浮影残像,方闻远努力眨了眨眼,残像倒越来越清晰,是一个背影,背向自己,越来越远的。酒喝得急,高浓度的酒精不一会儿就冲散了部分神智。

有时,他会觉得关洲是被自己骗来的。但关洲那么聪明一个人,这么想实在太高看自己,也太看扁了他。

极偶尔地,他也会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人的一颗真心,但即便是这么想着,也不愿放手。

握着酒杯的手指缓缓张开,方闻远盯着空空的掌心好一会儿,不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想起当时竟然能狠下心踢开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他知道关洲一直准备申请的约翰逊航空中心,甚至从接触之初便觉得他该是自由的,国家这样人为划分出的政治边界不能束缚他,他就该像只鹰,在天空中舒展双翅自由翱翔。

连方闻远自己都不能成为他的枷锁。

所以关洲主动提出留在国内时,他一口回绝。

剩下的选择不外乎他跟着去美,或者异地。

方闻远父亲是福安医院的董事长,同前任院长是好友。五年前,医院里内乱,甚至有人联合一位外科医生故意制造医疗事故,借媒体造势造成股价动荡。方闻远顾着学业的同时,一边也帮忙照顾一点医院。本以为半年内事情可以安定下来,便能考虑在美的出路,直到前任院长突发脑溢血,抢救回来之后全身瘫痪,一时只有眼睛能动,唯一庆幸是神智还算清醒。

方闻远去医院看他时,老院长头回躺在自己医院的高级病床上,自己的父亲坐在一旁,喂了他水。

方闻远走过去,抓住老院长粗糙的手。经年累月的茧与沟壑般的掌纹硌着他的手,老院长睁着眼,努力瞪大了些。

方父在一旁忽地没良心笑起来:“老周,你眼睛瞪再大也不能当嘴巴用啊。”

老院长朝他甩了一眼刀,重新看向方闻远时眼神柔和下来,又带了点疼惜与悲伤。

方闻远只是温和地笑,道:“周伯伯,您放心。”

方父也敛了神色,拿出一沓文件:“董事会的委任书,条款上说是你毕业即上任,但实际上,你已经干着院长的活了。”

方闻远去接文件,方父却一时没松手:“你如果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不用勉强……”

方闻远看向老院长,笑道:“爸,周伯伯只是不能说话,又不是聋子。”

方父扭头看了眼好友,也笑道:“现在你周伯伯没法说话,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老院长没计较好友的嘲讽,对着方闻远目光,缓缓眨了下眼。

方闻远把文件接了过来:“你们再累倒一个,我就真照顾不过来了。”

那薄薄几张纸把他托上福安院长的位置,也像个链子把他锁在了这里。这时,方闻远对于分手仍是犹豫的,尽管在这之后两人足有一月没见,一句联系都没有,默契得那么不合时宜。

直到在五月末,入夏的首天,方闻远正中午从解剖室里从来,硕大的太阳像是马上要从天上掉下来,蒸腾的热气扑得人一阵头重脚轻。

失去意识的那几秒像灵魂出了窍,抛弃了累赘的躯体到天地间寻自由自在去了。

而意识回笼之后便发现身体应地心引力召唤,平躺在了地上。突出的门槛硌着腰,疼痛迟钝地刺激着大脑。

方闻远坐起身,不远处经过的学生疑惑地看他。抬手揉了下后脑勺,方闻远在苦笑里下了狠心。只是低血糖的症状,但方闻远仍不免想到,将来哪天自己也过劳死了,是舍不得将关洲一并拖下去的。

至于把捅过自己的刀子给捅给关洲的那一天,方闻远也是不愿意回忆的。

夕阳下沉默的身影渐行渐远,胸腔里一颗心仿佛漏成了筛子,阳光照进去,落下点点金芒。

当晚他就后悔了,可时间不停步,推着背摁着头地往前赶。等他从忙碌里抬起头,关洲马上就毕业了。

答辩完,就只等证书下来。等待的时间关洲被拉去同学聚会,坐在椅子上看着没见过几面的同学又喝又唱又跳,又哭又笑,包间里热闹得快掀了屋顶。好像还有女孩来同他告白,说的什么,关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羞怯又孤注一掷的表情。

注定难成佳缘。

关洲一颗心被人偷了,那人揣着他的心和他提分手。他到此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剩下的肝脾肺无一不在疼,一多半是被方闻远给气的。关洲看着屋子里陷入疯魔状态的人们,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点酒。喝下去时,除了作用在喉咙、食道及胃的一些强烈的刺激,别的也没什么了。他在心里嗤笑了一遍酒精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又暗自嘲笑了一番被酒精控制成为牵线木偶的人,一杯接一杯地当白开水灌了下去,脸不泛红不显一点醉态,只是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断的片。

待众人要走了,才发现这人喝傻了。旁人问一句,他便眨下眼睛。顿时有人起了玩闹的心思,指着同他表白失败的女生问:“你喜欢她吗?”

关洲缓缓摇头。

问话者顿时被身旁几人一顿揍,抱起脑袋求饶。

方闻远的车停在临江的那条路上,倚着车身看江面上映出的霓虹光在水波里晃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也像水里似真又假的一声幻梦。直到不远处的饭店门口传来一阵声音仍显年轻的喧哗。

方闻远把目光转过去,看到关洲在众人身后,一人半架着他走,没察觉出自己架着的人一直在暗暗又坚决地挣脱控制。

方闻远从他的动作里几乎能感觉到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抗拒着别人的接触。

腿脚先于思维地,看到的一瞬间他就抬腿朝他们走过去了。

方闻远得体地微笑着同关洲的同学讲话,说自己是他提前通知来接的,一边把关洲移到自己肩上。

因着他十分具有欺骗性的气质,外加有人认出了他是医学院的,便把人放心地交给了他。

关洲被方闻远扶着,起初挣扎了两下,后来就安静下来。关洲像个迷路的人,方闻远不费力气地只拉着他一只手,他便乖乖地跟着走。

方闻远把他放车后座,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他到底喝了多少,拍了拍他脸颊:“认得出我是谁吗?”

关洲抬起眼皮冷嗖嗖地盯了他有一会儿,吐出两个字:“混蛋。”

方闻远苦涩地笑,心脏胀痛酸涩,伸手摸了下他脸,目光在上面划过自己熟悉的每一寸,最终停在那泛着点灰的眼睛里,里面闪着夜的火。

“好,我是混蛋。”

所以……你能不能等一下这个混蛋,等他来找你。

方闻远把他带到自己的一个住处,喂了一些药,把人放进浴室时洗净放床上。

第二天关洲头疼地醒来,认出昨晚在哪睡了一觉,窗台上摆着的吊兰还是自己去年搬进来的,依旧生命力旺盛地舒展着枝叶。

桌上放着早餐,屋主人已经走了。他坐下来,静静吃完了早餐,走出门时,门外光明浩大,有鸟轻唱,仿佛为世间每一个生灵都照亮了金色的未来。

-----

以后还是不起章节名了,没那水平……每回都是发文前瞎想一个OTZ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