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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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退却后,曾光着身子玩某种游戏的齐承中招了。体魄一向强健的他,鼻涕和喷嚏一个接一个,把他的精气神摧毁得支离破碎。
即便如此,他还坚持要顶着孱弱的身子去上班,理由是让对他下狠手的混蛋有点儿负罪感。
然而负罪感不仅没讨来,某人又故态复萌了。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薄遇却一点也没掌握这句话里的主题精髓。
他不照顾病号的个人意愿,硬是把齐承拉到了他的车上。齐承的脑袋被按在他的肩膀上,引得好事的司机偷瞄了两眼。
齐承的鼻音很重,开嗓就磁性满满:“这个姿势……咳咳,不舒服,你撒开我。”
“别逞强了,我明白你是在说反话。”薄遇不光没放手,还越搂越紧,生怕他跑了一样。
反他妈的大头鹅!要不是自己体力不支,早就一拳头上去了。现在他也没精力和薄遇硬碰硬,只好先休息一会儿。可没想到,他这一休息,直接就睡着了。
看他睡着了,薄遇便让司机开车开得平稳点,也不要按喇叭。
于是这辆身家高贵的法拉利,在上班早高峰的车流中,像个颤颤巍巍的老年人,独树一帜。
到了公司大楼门前,薄遇也没有下车的打算,还比划了一下把司机给打发走了。
就这样,薄遇一直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直到齐承转醒。
齐承揉了揉眼睛,才有所清醒。因为戴了口罩的关系,声音闷闷的,没有一丁点儿穿透力:“怎么到了也不叫我?”
想了一想,薄遇给出的解释极为合理:“赚同样的钱,没必要来这么早。”
不觉有他,齐承很轻易就接受了。可他不想和薄遇挤在不透气的车里,便凭一己之力下了车,确定无人注意到他时,才溜进了大楼。
孤零零留在车里的薄总裁甩了甩膀子,望着齐承的背影骂他没良心。
等来了办公室,齐承看着电脑屏幕,头就发晕。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起来他就读不懂了。于是,他眼皮子开打,便趴在桌子上想眯一会儿。可这回,却怎么也睡不着。
鼻涕流个不停,连他的鼻头都抽红了。齐承无奈地倒在椅背上,在心里把脏字儿全用在薄遇身上了。
这时候,蒋晴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并送上了一篮子五花八门的水果和感冒药。
齐承对这献殷勤的举动一头雾水,便问这是买了多少钱的东西赠的。
“头儿,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您老人家的外卖啊。”蒋晴有些难以理解。
“阿嚏……我没订外卖啊?”不得不说,游离在状况之外的齐承的确状态很差。
听他这么说,蒋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隐藏不住兴奋因子,赶忙凑上前去:“这肯定是希尔绯的家属福利啊,当总裁夫人就是好。”
也是,除了薄遇以外,也没人办事效率这么高了。齐承不稀得搭理蒋晴,威胁她没事儿就多干活儿才把她撵走。
水果他是没胃口吃的,又是个感冒靠自己熬过去的钢铁男性,所以药和水果他都没碰。
坐着也无所事事,反而更难受了。齐承便想去个洗手间,洗把脸稍微清醒一下。
可却在拐弯时恰巧遇到奚敬南,对方还跟着他一起进了洗手间。
齐承不屑于跟他对付,往脸上扑了些热水:“奚秘书,你不脱裤子站在便池边上,还直勾勾盯着我,真的蛮可怕的。”
亲眼看他不似往常的样子,奚敬南仍是不肯相信:“现在是装柔弱了?当初跟我动手的本事呢?”
对于这种故意来找茬的人,换作是以前,他绝对会打得他满地找头。可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太舒服,可以说是一根指头都不想动。所以,他便想心慈手软一回,绕开奚敬南准备出去。
但他是这么想的,奚敬南却不是。
“我让你走了吗?”奚敬南立马挡住齐承的去路,用出不知哪里偷来的高傲,“希尔绯的员工怎么能这么没教养?”
身高差让齐承的俯视很有杀伤力,单单一个冰封万里的眼神,便让奚敬南再无话可说。
既然他冒犯了他,那么也怪不得他动手了。
一个深呼吸之后,几乎是几秒钟的功夫,齐承使出了他的拿手绝学——过肩摔。
疼得奚敬南都管理不好面部表情。
不管耳边的咒骂声,齐承抬脚就要走。可谁知,不同楼层的薄遇竟会进来,并且把洗手间内的景象看了个遍。
这人未免也太会挑时间了。齐承看着薄遇的反应,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他这个行凶的标签,估计是摘不下来了。
正当齐承想要走人时,薄遇却抓住了他,要他等他半分钟。
齐承不明就里,奇怪薄遇要去做什么。
只见薄遇拿起公用的塑料盆,往里接了些凉水,走向奚敬南。奚敬南刚哭诉没几句,那些凉水便一滴不漏地从他头上浇下来,看得齐承一愣一愣的。
“再往他脸上泼水,我浇的就不是凉水了。给我听清楚了,这个人,你碰不起
。”说完,薄遇便牵着齐承离开,片刻也不耽搁。
他是不是要解释一下?齐承着实没料到他洗个脸也能伪装成受害人。这么一比对,奚敬南还挺悲惨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齐承实在是想不通,至少这不能用机缘巧合来解释。
“公司上下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呢?”说得轻描又淡写,薄遇丝毫没有自觉。
相处久了,齐承也习惯了:“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能公然不请假就翘班的,除了万能的老板之外,也就他了吧?
齐承突然觉得滥用职权的感觉还不错,自以为没什么事,可以去上班的他还是高看自己了。
喷嚏咳嗽一个接着一个,齐承有些扛不住。薄遇见状,非把他的头抬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瞧:“吃药了吗?”
目光躲闪是撒谎的不自然表现。齐承说是吃了,但根本瞒不了薄遇。
“该不会,你讨厌吃药并且害怕打针?”薄遇若有所思地问道。
原本薄遇说破后,齐承是要点头承认的。可当他注意到薄遇那看待小孩子般的眼神时,立刻调转话头:“咳咳,怎么可能啊。”
可不能让这小子看低了。
“是么?”薄遇没再追问,而是又将齐承搂抱过来,并让司机把暖风开大一点。
齐承吸了吸鼻子,竟也难得乖顺起来:“你离我这么近,不怕被我传染?”
“我的抵抗力很强,不像你。”薄遇嘴上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动作却有在故意放轻,“我有点儿冷了,你就闭嘴让我抱。”
行吧,反正他也不吃亏,而且被薄遇抱着,除却舒服之外,破天荒地能让他感到一份来之不易的安心。自从他被齐与滨下毒手时起,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睡意卷土重来,齐承便随波逐流,全身放松地进入梦乡。只是这一觉,却睡得格外漫长。
到了薄宅,薄遇的肩膀已是酸上加酸。他喊齐承起来,回应却是除了难受的哼唧声再无其他。
他心里陡然觉得不太妙,伸手去触摸齐承的额头来试温。这一摸,烫得吓人。
是什么时候烧成这样的,之前不还只是感冒而已吗?薄遇来不及思考太多,从车上把齐承一路给抱回了房。
嘱咐佣人准备加热毯与热水后,薄遇拨打了金连的电话,要他十分钟之内过来。
“大哥,我可不会飞,你给我备架直升机呗?”金连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从他家医院到薄遇那儿起码半个小时,那还是得冒着被交警穷追不舍的风险。
薄遇可不在乎那么多,直接将臭脾气发出去:“来不了?那你这个废物庸医就等着被埋在黄土高坡好了。”
这可把金姓废物气坏了。他开着他那辆黑色大摩托风驰电掣地来到薄宅,还没能揪住薄遇的领子质问他谁是废物庸医,便被他推到床头给齐承检查。
得,先看病人要紧。金连说服了自己后索性拉开了齐承的睡袍。
“你要做什么?”猛地扣住金连的手腕,薄遇的表情尽是不乐意。
“给齐承量体温啊,你以为呢?”金连深深叹了口气,“至于他身上的痕迹是被谁弄的,懂的人都懂。”
虽然金连没什么歪心思,薄遇还是把他给甩到一边:“我来插进去。”
嗯?金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他正大双眼准备积累素材的时候,薄遇剥开齐承的睡袍,在他的胳肢窝里安置下温度计。是他太污浊了。
本来金连大老远过来就费力不讨好,薄遇这个人间渣狗竟还跟防贼似的防他:“你个庸医去学学悬丝诊脉吧,别离病人这么近。”
金连的牙都快磨裂了,他怎么就交了一个狗东西当朋友?一气之下,金医生果断推门而出,去楼下喝茶消火去了。
替齐承裹好被子,薄遇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准备暂时离开一小会儿。可才刚转过身,手竟被人牵住:“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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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