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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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副,您打算把我怎么办?”被邵季北背在背上的徐景问。邵季北差点被他这句话吓得摔倒。
邵季北把屏蔽仪留给了赵重,徐景可以看清他的脸。
“你是谁。”邵季北把徐景扔下来,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他们现在已经回到战舰上,这里是邵季北的主场。
“我们见过,邵副。我是补给站运行程序的总工程师,也是副的,来的第一天您来见了我们。”徐景说,“您只和总工程师说了话,那是你们中央来的人。我是二代边缘人,在边上。”
“我会把您交给舰队的医生,然后一切走程序。徐先生。”虚张声势,邵季北想。
“我比他有本事,邵副。整个系统都是我在控制,如果我不在,你们的战舰会至少晚离开一天。”
“战舰有自己的程序员,操作你们的系统不是问题。你安静休息。”邵季北又背起他。
“邵副,我不是和您谈条件,威胁您。我有用,除了被人操和生孩子,我有用。我有大于生殖的作用。”徐景说。
徐景湿透了,邵季北感觉他的汗水已经渗透了自己的衣服,而且尾椎骨处也被什么东西顶着。但是徐景始终是一动不动,即使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但是没有发出一丝情色的声音。
如果是其他Omega,已经没有清醒的神智,开始求欢了。邵季北没有说话。
徐景没有再为自己声张什么。
“我恳求您。”随后也安静了。
“补给站工程师,估计是和家里怄气或者得罪了什么人才来这里的吧,对他好点,挺倔挺楞一小孩,可能不太听话,您要费心了。”
把徐景送到医务室,邵季北这样对医生说。
赵重自己找回去了,顺着徐景信息素的味道,一路到了医务室。他释放着自己的荆杉气息,把那浅淡的味道全部掩住。他不是有意的,他收不住了,易感期。
Alpha的争斗有时并不需要肢体接触,单纯的信息素的碰撞也能较量高下。现在补给站里闻起来像是一片茂密的荆杉林,蛮横锋利不留余地——荆杉生长的地方,除了贴地生长苔藓和少数蕨类植物,再无其他涉足那片领域。
还没走近,医务室的护士就跑出来,拿着信息素消除喷雾喷了半瓶。赵重平时没什么架子,人也活泼跳脱,但凡他受了伤,值班医生总是操着老妈子的心数落他几句,但是今天没人吭声。易感期的alpha易怒易暴躁,有着难以接近的威压,谁也不想触霉头。
“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拿到口服药和针剂,没等医生拿来酒精,赵重说着就挽起自己的袖子把针剂注射进去。
“你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别出去了,你的信息素外泄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止住。”医生说,赵重点点头,躺到了诊室的床上,医生调暗灯光,降低空气滤过器的功率。
过了一会,医生问:“赵重,怎么了?”
赵重没有搭话,医生以为他睡了,又低下头看自己的小说。
“… …几个补给站的alpha,起了点冲突… …”
“你说你这么大… …”数落人的毛病又上来了,但是话还没说全,有一阵荆杉的气息侵袭过来。
“请给我第二支针剂,我现在感觉并没有好转。”赵重说。
在军队待了这些年,医生多少也知道一些利用第二性别阴人的手段,在这种穷山恶水,保不齐有什么更下作的法子。刚才那针是强效针剂,附带镇定效果,没有不奏效的道理,但是短时间内绝不能用第二次。为了保险起见,医生给赵重抽血化验,并建议他去隔离舱呆一晚上。
“不了,戴颈环就可以。”赵重拒绝了他,“出了结果送给邵季北。”
颈环是一个小型透析仪器,接在腺体处,用于滤过信息素。但是戴颈环无异于告诉别人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理智无法战胜原始欲望,大多数人还是抵触它的。赵重身居高位,用颈环着实不合适。医生知道劝不住他,就让他等着,自己去给他找一件高领的外套——好歹遮住。
带上颈环后体内信息素含量陡然降落,赵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耐,像是整个人包在棉花里被人揉捏。他起身四处乱走,医务室不大,没几步就走了个遍,赵重走到了隔离舱附近。
徐景就在里面。
赵重隔着玻璃看他。
徐景换了衣服,似乎是小一号,露着半截小臂,但是宽松的病号服在他身上晃晃荡荡,他很瘦,枯瘦,他低着头,颈椎的棘突在皮肤下隐隐浮现,不至于病态但也绝不健康,是这里的日子把人熬成这样,熬掉了所有多余的成分,只留下薄薄一层皮肉,也是因为瘦,他的脸看着有些奇怪,颧骨过高,眼窝过深,鼻梁看着极易被打断,皮肤黯淡粗糙,只有一双眼睛像是陷在海沙里的遗珠,湿润的,兀自闪着光。
赵重没由来地砸了两下玻璃。
里面的人,缓缓地转过头,只是去寻找声音,没有给赵重多余的眼神。
赵重又抬起手,被人在身后拉住。
“回去了。”是邵季北,说着帮他把外套披上,赵重很顺从地穿上,系好扣子,但是最上面一颗因为不适而略过。
邵季北“啧”一声,把那颗扣子系上。
“你去哪了?”
“曲江白苔的精油,涂在颈部鼻尖和太阳穴,会舒服点。”他递给赵重一个小瓶子,“回去换了身衣服。”
赵重拿在手里把玩,打开后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和你的味道很像。”
“你这是性骚扰。”
“你为什么随身带这个?”在赵重的知识范围内植物精油对易感期的alpha并没有任何作用,但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按邵季北说的进行涂抹,“腺体的地方你帮我一下。”
信息素造成的精神亢奋消除后,赵重也平复了许多。“拟写一份整治补给站的方案,尽可能全面,他们也安逸太久了,今晚应该在职却不在岗位上的人全部革除。有人问起来就说有人私自离开战舰午夜方回被我们撞见了。有时间再向上提交一份边境星球的彻查提案,这里已经成了藏污纳垢的法外之地了。”
“是。”邵季北回答,转身向右边走。
“你去哪?”赵重拽住他的手臂。
“办公室,你刚把任务交给我。”邵季北去推赵重的手,但是赵重抓得愈发紧了。
“叫安和允来。”
“大半夜的,她已经睡下了,不好再把人叫起来。”
“她是下属,你是上司。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谅人了。”
“如果你要叫醒她,那么不如叫醒舰上所有高级军官和补给站负责人,一起开个会。你忘了她是传令官了。”邵季北伸手摸了摸赵重后脑的头发,“不然就等明天早上。”
“叫人,开会。”赵重闷闷地说,松开手,把头靠在邵季北肩上,深吸一口气,“二十分钟内,全部坐到会议厅,我去换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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