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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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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没有从别人口中了解我

-----正文-----

林念赶到家的时候,是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他匆忙地打开门,喊着沈鹿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他隐隐听到有哭泣声,卧室里却空无一人,整个家里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似乎一切都是幻觉,阳光是那样的不真实。

阳台也空无一人,房间干净得整洁。

林念恼怒地站在原地,他应该知道她会在哪里的,按照她的性格除了家她不会去别的地方的。

“这里也是我的房子,平常不怎么来,你可以住。”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沈鹿这么跟他说。

那里也是他们第一次开始的地方。

“小鹿,等我!一定不要出事!不要想不开!”

他急忙抓起钥匙,便往另一个房子跑去。

一到门口便真真切切地听见里面的哭泣声,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进来,那声音急促又慌张地藏了起来。

一进门,电视上正播报着早间新闻,客厅茶几旁也流了些水渍。

阳台上的门紧紧地关着,从门口看去,她的脚还露在外面,微微颤抖着。

“沈鹿,是你吗?”听到声音,那双脚又往里蜷缩了几分。

他打开门,入眼便是一地的药瓶,以及紧紧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沈鹿。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带着哭腔,“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放过我吧”

“小鹿,是我,林念!”他焦急地想要上去按抚她的情绪,却没想到她瞬间爆发,猛地用力把自己推了开,他的头磕在边角上,肿青了一块。

“你滚开!你们都滚开!我都逃到这里了还不放过我吗?!”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一边往后退。

“我不是变态!我没有炼铜癖!我也没有勾引人!我有很认真的教课……”

她捂着自己的头,已经分不清幻想跟现实,只觉得前方是追上来对她口诛笔伐的“大侠”,身后林念在等着她。

“沈鹿!你别想不开!”少年看着她退到了栏杆边缘,只要她轻轻往后一仰,便会坠下万丈高楼。

“我的头好疼……好疼好疼……”她看着眼前想要拉住自己的人,不知有没有从幻想中走出来,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爬上了栏杆。

“沈鹿!!”林念看着她的微笑,眼中含着泪水,那么决绝的转身,他心都碎了。

他迅速扑上前去,从背后揽着她的腰把她拽了回来,顺着惯性,两人躺在了地上。

林念垫在沈鹿身下,他的手还紧紧地抱着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她就跳了下去。

“小鹿……我是林念啊……”他几乎是带着哭腔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后背,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衫。

“林……念……,林念……”她似乎听到了林念的声音,身前身后周遭的攻击声跟谩骂声都消失不见。

“林念……我躲了起来……可他们、他们还不放过我,他们人肉出我的家庭住址……我就跑到这里……可是、可是他们突然半夜撬开锁闯了进来……我好害怕……如果能一死了之就好了……”

念头不过刚刚蹦入脑海,巨大的失重感让她向后倒去,压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眼前是天空,沈鹿以为自己摔下了楼,灵魂出了窍,到了林念的身边。

少年的呼气喷在她的后脖颈处,才让她感受到存在的真实性。

“林念!”她这才反应过来,林念被压在身下,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伸手在他脸上轻拍。

“疼吗?”她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眼睛里的泪有光地看向他。

“疼~疼死了~,差点就把我的命弄丢了,能不疼吗?”他嘟着嘴吐槽道,手却还是揽着她的腰身以防意外。

“疼……就是真的,你考完试了?怎么突然回来了?没去上课吗?”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发了出来。

林念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早饭吃了吗?我去给你买。”说着她便猛地坐起身,林念也急忙坐起来抱着她。

“不用,我做给你吃。”他起身伸出手拉她,沈鹿也开心地站了起来。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少年在屋内忙碌的身影。

她此刻开心的像个孩子。

她又看向阳台,心里一阵后怕刚刚她就是差一点从那里跳了下去……

为什么要救她呢?如果真的死了,是不是就不用面对一切的流言蜚语?

可是跳下去,就再也见不到林念了……

“小鹿,来帮我一下。”林念看到她面朝着阳台发呆,不禁提高了自己的警戒。

沈鹿起身笑着走到他身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我需要干什么呢?小鱼?”

“帮我加油打气呀。”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要索吻。

“啧,真拿你没办法。”她宠溺地笑着,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若即若离,点到为止。

“你困吗?要不先休息一会儿,等饭做好了我叫你。”林念轻声说道,他只是不想让她再胡思乱想。

“嗯,好。”沈鹿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她的状态似乎很好,却也绝口不提刚刚自寻死路的事情。

少年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她装出来的罢了,若是真的能做到云淡风轻,她也不会想到死路上去。

不过有他在身边,她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林念本来想着等她睡到自然醒再叫她吃饭,可谁知自己一靠近,她就会被惊醒,害怕地看着自己。

“小鹿……你……”他试探地想要问清昨天发生的事情,却被她打哈哈糊弄过去。

“没,没什么……做噩梦了而已……”沈鹿被昨夜突然闯入的人吓到,本来就神经衰弱,这身边一有动静便会被吓得一身冷汗,然后惊醒。

林念摆了一桌的菜,放在餐桌上,与她一同进食。

沈鹿看着眼前的饭菜却没有胃口,只是拿着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搅着。

少年似乎看出她有心事,便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小鹿,你要是有事情跟我说的话就说吧,不用扭扭捏捏的。”

“林念……”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思绪万千,“我们……分了吧……”

他的身体明显一怔,他以为沈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如果……如果是因为那些谣言,我会找傅律帮我澄清的!”

“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她哽咽着声音,不敢看少年的眼睛,“沈太太给我找了回去的机会,我想通了,可能那才是适合我的。”

“那也不用我们分手啊,我们可以异地,待会儿……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去傅律找媒体给你澄清!”

少年扒了几口饭,却食不知味,他立马去拿电话拨出,给傅云堂打电话。

沈鹿温和的拿过他手里的手机,挂断了已经接通的电话。

“林念,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你不必为我澄清,他们不会信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眼神冷漠,“周教授的儿子跟我很合适,我会跟沈先生说,我跟他两个在一起会很合适。”

“你又不爱他!你明明……”

“是!我不爱,我也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包括你。林念……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般配。”

她的话一出口,房间里便是无尽的安静,林念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他只是觉得沈鹿在说谎。

“我们的事情已经连累傅云堂了,他是律师,如果口碑名声不好的话,在业内便没有立足之地。”

她笑着看向林念,少年眼里落寞,却唯独没有伤心。

“你回去是要回到S大吗?”他坚毅的目光看向她,“如果是的话,我想你能最后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想你证明我配得上你。”

他直直地盯着沈鹿的眼睛,他从里面看到了逃避闪躲。

“……我希望你追逐的是自己的理想,而不是我,林念,就算我们分开了,你也不要辜负了多半年的努力。”

她淡淡地说道,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眼神却在闪躲。

“下午的机票,你不用送了,回去上课。”

她机械地把食物往口中送,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我的理想就是入林寻鹿,潜海见鲸,S大,很符合我的理想大学。”林念脸上没了笑容,他坚定地说道,餐桌上安静得一批。

这一餐吃得两人如坐针毡,吃完了饭,林念被她强行送回了学校,路上行人也有认出她的,都被他挡了回去。

她站在校门口看着少年进去的背影,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般模样了。

一想到这儿,她鼻子一酸,便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

“沈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王华本来是打算逃课外出的,却看到沈鹿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学校。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林念在往班里走。

“对不起,我马上走。”沈鹿看到是班里的同学,她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痛骂,她以为王华是来骂自己的。

“沈老师,你不在了之后,生物课都变得没意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一句话让沈鹿瞬间红了眼眶。

“王同学,你好好上课吧,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她微笑着说道,心里却酸涩万分,“谢谢你。”

没有从别人口中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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