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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靖逸逃荒路上被季书辰救下,决定跟随他去边疆。

-----正文-----

孔靖逸是在逃荒路上认识季书辰的,那时候他又饿又渴昏倒在路边,那人手指在他鼻前探到他还有鼻息,但那人随身只带酒壶,不带别的物什,所以他是被酒灌醒的。

久未碰水的他还在迷蒙之中时就已经抱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他从小就老实,没怎么喝过酒,这下喝的解渴了,人也醉了,脸红彤彤的。

醉倒之前他看清了那人脸上笑嘻嘻的指着他,不知在和身边人说什么。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在一个大房间里了,这屋子虽说简陋了些,但什么都有,孔静逸起来跑向外面看到这里都是穿着兵服的士兵。

经过一番打听他才知道,那天救他的是有名的大将军—季书辰。

这位将军虽然名字充满书卷气,本人却是个雷厉风行的彪形大汉,据说模样俊美,却也是肌肉饱满,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明明记得,给他酒的那个人有些黑,不似传说中的俊美,是那种剑眉星目的长相,和美一点都搭不上边。

边城难民很多,将军早已将他忘记。

军队还要朝边疆去打仗,只是中途在此停留休整。

孔靖逸从那天开始就在这将军府里看人来人往,也看到过季书辰,他曾想去感谢他,却又不知道能给他些什么。

外边的人都在传连军队都没什么吃的,据说将军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于是孔靖逸去外边给人干活换些粮食和钱。

他一点点积攒起来,跑了很远买了一小壶酒,又把存的粮食悄悄放进季书辰的屋里。

第二天他听到将士们说将军很生气,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还拿了人家的粮食。

后来他知道,将军把粮食给了下属们,他不知道那一点点吃的能分几个人,孔靖逸私心希望他自己多吃些,于是出去干活的时候更加卖力,换来更多的粮食,趁着将军府里人都出去救济灾民的时候又把东西偷偷放了进去。

将军这次怒气更盛,因为他已经提醒过这件事了,却还是让人跑进来送了粮食,作为父母官,这时候不该收别人的东西。

但是这种事防不胜防,孔靖逸放了几次之后还是被逮到了。

那天晚上将军府里没了人,他们都说将军也出去了,于是他放心地朝季书辰屋里去,结果刚把东西放下屋子里的灯就亮了。

孔靖逸吓得顿住脚步不知所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乍起。

“原来是你。”

季书辰把腰间的佩剑解下放在桌上审视着孔靖逸,而后让他抬起头。

“将军,小人只是想让您多吃些,好为百姓做事。”

“你的酒虽浊,但烈,够劲啊。”季书辰答非所问,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孔靖逸送来的那些劣质酒壶挨个排开放在桌子上。

“将军,小人现在只能买到这种酒了,您别介意。”孔靖逸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

“诶,”季书辰摆摆手让他坐下,“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不必拘礼,叫我大名就行。也别叫将军了,我看你我差不多大,就别一直用敬语了。”

季书辰没什么架子,平日里和将士们也处的很好,但训练的时候却是十分苛刻。

“你多大?”季书辰问。

“小…我今年二十有二。”

“那我还比你大几岁,我二十五,叫声哥哥来听听。”

孔靖逸没遇到过这种泼皮行径,脸一下子红了,看季书辰认真的样子憋了半天才小声嗫嚅着喊了一声。

从这晚上开始,季书辰发现自己救回来的人是个脸皮薄的,闲下来的时候总要逗逗他,这一逗就逗到行军之日。

相处久了,季书辰还有些不舍得,带着兵马走了几里地后边有人来报,说有人跟踪他们,等人抓来了,他发现是孔靖逸,于是把他丢在后边让他跟着队伍。

孔靖逸从未走过如此遥远的路途,晚上驻扎的时候只觉得脚疼,脱了鞋才发现脚底磨了好几个大泡,鞋底也磨穿了。

他坐下正不知所措,身边的人齐齐喊了声“将军。”

孔靖逸抱着脚抬头,那人正安抚众将士,而后朝他走来。

“孔靖逸,你怎么跟来了?”他视线落在起了泡的脚上皱起眉头。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想跟着将军,”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壶酒来递过去,“喏,我给你打的酒。就是因为弄这个我才来晚了,不过我跑的快,赶上大军了。”

孔靖逸一见到季书辰就忽略了疼,只顾把东西给他,直到脚上一疼才眉头紧蹙看向脚掌。

季书辰不知在哪弄来的尖锐刺破了泡,脓水直流,他疼的呲牙咧嘴,逗的季书辰哈哈大笑。

“这东西挑破了好得快,你忍一下。”说罢,季书辰埋头仔细地给他挑刺。

这里没有多少物资,季书辰用他带来的浊酒给他撒在脚上消毒,疼得他小腿乱晃。

季书辰笑他:“你这个样子还想跟着我?还是算了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孔靖逸不服道:“怎么不行,不就是疼嘛,过两天就好了。”

他态度坚决,季书辰也就没再说什么,从衣服上扯下一段布条给他脚裹上,又给他找了套军服,就这样,孔靖逸跟着他打了三年仗。

脚底出泡的地方早已磨出厚茧,即便踩在沙石上也再无感受。

这天晚上刚打胜一场,将士们都在欢呼,孔靖逸拿着酒壶进了帅帐。

“哟,靖逸来了。”季书辰笑嘻嘻地屏退了左右和他聊天。

“将军,我给您弄了点好酒,这是从蛮族弄回来的,闻着可香了。”孔靖逸把酒放在桌子上顺势坐下。

从他穿上兵服开始,只要有点空隙就去给季书辰弄酒,不管什么地方他都能给找来,季书辰对他这功夫也是佩服不已。

“行啊,今晚跟我喝两杯。”

那人骄傲的样子印在孔靖逸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次在战场里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来,他还想给那老流氓找酒呢,他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队伍里的士兵越来越少,前方探子送来的都是噩耗,季书辰在帐里和剩下的亲信发誓,如果冲出不去,就战死在沙场上。

等人都走了,孔靖逸抱着酒壶进来,他看着满面愁容的将军,那种骄傲的深情不复存在。

“将军,酒。”

季书辰怔怔地看向他,自嘲道:“说不准就是最后一顿了。”

季书辰拿过破了口的碗倒上一杯,自酌起来。

“将军。”

“嗯?”

孔靖逸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仰起头道:“我愿和将军一起战死沙场!”

言罢,他忽然冲上前去低头吻上季书辰,季书辰僵硬地举着手里的碗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放大的脸,而后,反客为主。

还剩半碗酒的簋碎成小块,床上的被子被人弄的乱糟糟的。

孔靖逸只觉得呼吸困难那人才放开他。

“你想好了吗?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季书辰喘着粗气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低头望他。

“我们哪里还有回头路,后天,说不定此生难见,我不后悔,我很感激上苍让我遇到你,今生可以报效朝廷,还可以—喜欢你。”

季书辰笑了,发自肺腑的笑了,“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喜欢你,你想听几遍?我再说给你听。”孔靖逸眼中含泪笑着跟他讲,他好喜欢这个人,喜欢他骄傲自信的样子,也喜欢他严肃练兵的样子,即便是随口跟他讲话,他都觉得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魅力。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欢喜我。”季书辰双臂放软,趴伏在孔靖逸身上环住他的腰身将他腰腹拖起来。

孔靖逸心里很难受,问他:“如果我今晚不说,那这件事是不是就会被你埋葬,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也欢喜我?”

“是,我没有选择,我是个将军,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季书辰埋在他颈窝,热气喷洒在他脖颈上,引得他浑身燥热。

“今晚可不可以忘掉那些琐事,只有我们?”孔靖逸双臂抚上他的脑袋缓缓摩挲,征战沙场让他头发受损,摸起来并不光滑。

季书辰撑起身体目光灼热道:“只有今晚。”

这一晚,他们忘掉了所有,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水‎‎‌‍乳‌‍‎交‌‌融,纷纷籍籍,衣服丢了满屋,床板晃动。

孔靖逸压抑着声音去迎合他,全身心的交付。

最后一吻结束。

孔靖逸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的,季书辰笑道:“怎的连路都走不好了。”

“将军不知道憋久了会疯吗?”孔靖逸少有的调侃他。

季书辰大笑,“原来本将军这么厉害吗?”

“是啊,将军最猛了,小人差点晕过去。”

季书辰猛地笑起来,捡起酒碗道:“我有字,叫清策,你叫一声给我听。”

“清策。”孔靖逸声音清亮,叫起他名字来十分动听。

“行了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我怕就不止这一晚了。”季书辰面上嫌弃,却始终望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举起进了沙的旧碗豪饮一口,酒依旧烈,此刻却只觉心中酸涩。

过了两天,余下这些人决定来个决战尝试突围,身后朝廷的增援迟迟不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上了战场,在紧要关头,孔靖逸骑着马从远处冲过来杀掉困住他的两个人吼道:“快走!”

季书辰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冲了出去,季书辰带着副将冲破蛮夷的枷锁疾驰而去,一路上历经艰辛回到国土,立刻上书请求紧急支援。

在等待大军到来的日子里,季书辰趁黑偷偷回到战场,场面一片狼藉,他在一根随风飘动的战旗旁找到了孔靖逸。

孔靖逸满身鲜血,双目圆睁,身上被长枪戳了好几个狰狞的大洞。

季书辰冷静地将他抱在怀里朝边城疾驰而去,半路上孔靖逸身上掉下来个东西。

他驱马停下去看,这才发现是一小壶酒,季书辰将酒壶塞进衣裳里,最终在一个小山丘上将他埋了,找了块木头用刀剑给他立了个碑,他在这里陪了他一夜,少有的话多了起来。

他跟孔靖逸讲自己是什么开始注意他的,讲他很欢喜孔靖逸喜欢自己,讲那天晚上他的感受。

给他的时间不多,天快亮的时候他又走了,只剩下那块刻着“清策之妻孔氏”的墓碑孤零零地在这小山丘上。

朝廷这次动作很快,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的兵力比之前更加强盛。

季书辰沉淀下来更加冷静迅速,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就把敌人打的节节败退,历时五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他得以班师回朝向朝廷复命。

皇帝问他想要什么,他说自己上了年纪,只想回乡,皇帝本想赐他一桩姻缘,他却竭力拒绝,最终当朝脱下战服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家,而是策马去往边城,他终于释放了心底压抑许久的想念,红着眼眶徒手将孔靖逸的尸体挖了出来。

在土地里将他的遗体移到自己新买的宅院里,用上好的材料再次刻上那几个字。

“我以为我们会一起死在战场上,如果你没有来就好了。当然,这是我的私心,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逃出生天,也不会有最后的胜利。”

在孔靖逸身上掉下来的酒壶放在他坟旁,季书辰拿着他遇到孔靖逸时用的酒壶坐在一旁和他碰杯饮酒。

其实这是他后来买了葫芦自己做的酒壶,当初那个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这酒葫芦和当初的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管酒壶在哪,他往后都会在这里陪着孔靖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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