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却,别告诉别人,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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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粤革喝了一点酒,罗秋河自然也陪喝了,即使吃药还有他最近的身体状况,真不那么适宜喝酒。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的礼貌,或许真是因为身体里的血液涌动。
亲兄长,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的亲哥哥,父母去世之后最亲的人了。
“你在姥姥家长大,让咱们兄弟情分,也生疏了不少。”周粤革酒喝的有点儿上脸。
“他们都去世的早,咱们还能慢慢处。”罗秋河自己喝了剩下的半杯,又续上了。
周却大概能理解他们的感受,所以这时没多讲话,只是觉得罗秋河不该喝酒。
“父亲…去世前那一个月,一直想见见你。”周粤革话说的断断续续:“你没回去。”
罗秋河闻言顿了一顿,带了笑意说:“三十年没见过,临走之前也不用添不必要的念想。”
周粤革的话里有气,他自然向着周禾说话。
“那母亲呢,母亲去世你都不肯回去?”周粤革问。
周却听到这时,没忍住抬眼看了罗秋河,只见他面色没有变化,喝了很多酒也没脸红,和周粤革截然不同。
“我那会儿病得下不了床,”罗秋河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我能去也不会去。她是周家的媳妇儿,得死在那,我不是周家的人,不会踏进周家。”
周粤革捏了捏杯子:“就因为父亲把你送到姥姥家养?”
罗秋河没讲话,又一口见底。
后面周粤革要出去办事,罗秋河也没拦着,反而叫了周却:“小却。”
周却起身抓住了他虚扶的手腕。
“送你爸出门,袁超去开车。”
袁超自己带人出门了,让周却照顾罗秋河。
周却半蹲下,给他拽了拽要掉下去的毯子,“还能走不?”
罗秋河不说话,直接伸手,周却只能转过身准备背人。
“别…背。”罗秋河拒绝道:“背,不舒服。”
周却撒气道:“那你自己走。”
罗秋河半闭着眼睛,扯开了两个扣子,头发随意而不凌乱,从周却的角度能看到清晰的下颚线。
周却紧忙错开眼睛,“我扶你,你自己走。”
罗秋河摆了摆手拒绝,直接爬到了餐桌上,手伸进了衣服里,压了压小腹。
周却见他动作直觉不好,酒劲儿这么快?
陶子姨也看见了,焦急说:“气的气的,一生气就犯病,还喝这么多酒,我的老天爷哟!”
周却现在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儿小情结了,直接把人抱起,到了楼上。
罗秋河沾了床动了一下,把手压在了小腹底下,变成趴着了。
“药?”周却叫道:“吃什么药,先说。”
“酒,不能吃药。”罗秋河说。
罗秋河能说出完整的话,还没醉的不省人事。
“那怎么办?”
“挺着,你回你房间,别管我。”罗秋河说。
屁话!
罗秋河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才开口:“你觉得我心狠吗?”
周却自然知道是问的他爷爷奶奶去世的事。
“狠。”
罗秋河有点意外,他以为周却会安慰他,说都有自己的原因之类的话,这个侄子总能说出让他出乎意料的话。
可能是酒精上了头。
罗秋河问:“你知道我是什么病吗?”
周却说:“我查过,前列腺或者膀胱问题,会小腹疼。”
罗秋河差点儿笑了,但痛感越来越强,他实在笑不出。
罗秋河说:“我有第二性别,在我的肚子里,有子宫。”
周却每个字都听懂了,但又不懂。他觉得罗秋河在开玩笑,但脑子里若有若无的想起来,罗秋河说过关于“双性”的话题。
“很多双性人发育基本健全,可是我子宫发育不良,有很大的问题。”罗秋河压着声音,已经疼的他汗落了:“周禾觉得我是家门耻辱,他不喜欢我。”
这期间停了足足几分钟,周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转身走去。
罗秋河想过,周却觉得恶心不可接受,从他做到这个位置,和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已经没什么能让他自卑的了,可周却的反应却让他十分难受。
直到卫生间出现淅淅沥沥的水声。
周却洗干净手,把罗秋河抱到半躺在自己怀里,然后像上次一样,慢慢的给他揉着小腹。
罗秋河眼泪从眼角崩了出来,他抓紧了周却的衣角。
周却另一只手拿了落枕放在自己腿上,怕硌着他后背。
“小叔,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周却说。
“周却,别告诉别人,没人…知道。”罗秋河有点后悔酒精上头,又不是十分后悔。
周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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