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
-----正文-----
“带我们参观一下?”
“好的,那我们就举着蜡烛逛逛?”
“乐意之至。”
母亲那边留下的老宅有些年代,福克斯这边也不是热门开发区,没人炒地皮,地广人稀,市长为了吸引外来人口放低房价,然而收效甚微。上个世纪物价更低,因此这栋房子的面积不算小,对于庆怜一个人来说有点过于空旷了。
“这张照片上是谁呢?”米卡指着墙上的黑白老照片问他,不过庆怜也不清楚,老照片会随时间磨损褪色,人物的轮廓模糊,面孔上几乎空白一片,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来是个男人。
“也许是我祖母那个年代的,放在这里很久了。”庆怜不太在意储存室的陈列,这里他不常来,许多老物件堆放在这里,这次也是因为客人的好奇。他拿着蜡烛匆匆晃了一眼,搓两下胳膊,总觉得无脸的男人直直盯着他,诡异的阴冷,赶紧带他们去别的地方好了。
“这里是我的书房,那架钢琴只是摆设,我不怎么会弹。”庆怜看到威廉随意弹了两个音,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威廉很有艺术家气息,这大概是来源于他的忧郁气质。
威廉停了手,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下次我给你弹。”
“amazing bro!但是不是还要调音啊?”庆怜突然想到这一层,威廉点点头:“所以要等下次了。”
“Fine,wait,那个是我昨天看的诗集摘选,奇怪了,我昨天还没看到这里呢。”和马把他摊在桌上的书拿起来,庆怜记得自己昨天看到泰戈尔,但和马拿起来的时候书页已经到了第一百三十五页,上面那首诗他从未听过。
和马磁性悦耳的声音很适合朗诵:
挖去我的眼睛,
我仍能看见你,
堵住我的耳朵,
我仍能听见你;
没有脚,
我能够走到你身旁,
没有嘴,
我还是能祈求你。
折断我的双臂,
我仍将拥抱你——
用我的心,
像用手一样。
钳住我的心,
我的脑子不会停息;
你放火烧我的脑子,
我仍将托负你,
用我的血液。
昏黄的烛火在墙壁上跳动,庆怜的影子映在墙面上,抖动的光让他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窗外婆娑的树影也钻进屋子,被风吹的颤抖起来,午夜里张牙舞爪的梦魇。
庆怜没来得及再联想些什么,他看见和马含着笑向他逼近,米卡和威廉站在两侧,三角形阵势牢不可破,他们一齐笑着问他——“这首诗,你喜欢吗?”
外面开始打雷。
喜欢吗?
为你准备的细节,你都喜欢吗?
(福克斯:
庆怜从加州搬入福克斯,这个地方靠近西雅图,太平洋沿岸,常年阴霾而低温。丰沛的雨量与低温环境为乔灌木生长创造良好的条件,森林茂密,冷杉木在这里随处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