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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还好有你在

从梦中幽幽转醒,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我摸了摸黏糊糊的脸,都是还没干透的泪痕。

我下了床,打开那个脏污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同样脏污的衣服什么也没有,那几张跨越了山海的明信片静静地躺在箱子的角落,常同它们作伴的水晶球早已不见踪影。

我想哭,又想笑。最后给沈衍打了个电话,估计他也没睡,才响了两秒就通了。

“小星。”听到沈衍的声音,我鼻头突然一酸。

沈衍!沈衍!我…我要去…哈尔滨…沈衍!本来我话就说不顺畅,因为哭,就更加说不顺畅。

别哭了,好好好。你先冷静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你好吗?沈衍一听我哭,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慰我。

我…我现在…就要去…我不管!沈衍。我开始无理取闹。

沈衍温柔地说,小星,你乖,我现在就去买车票,你先去睡觉,我明天就送你去好不好?

沈衍的话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心里就是有这种预感,沈衍是绝对不会骗我的。全世界都欺负我,沈衍也一定会护着我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向外婆道了一万次歉。她女儿的离开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坎,现在她的外孙女又得重蹈她的覆辙。我心里的愧疚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阵一阵地灌进我的胸腔。但我已经下定决心。给外婆留下和同学去参加秋令营的纸条,我就出门了。

你也要去?我盯着沈衍的行李箱,惊讶地问。

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走吧。

沈衍走在前面,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也没有多问,就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哈尔滨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高耸的大楼在云端中隐约显露出一点淡淡的颜色,深绿色的树冠中夹杂着许多枯黄的树叶,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全部飞了起来。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我心中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期待和兴奋,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和慌张。

沈衍沉默地带着我去找我们的住所,看着他渐渐地显出些许硬朗的肩膀,我莫名的安下了心,多少个午夜梦回,只要回想起这时的沈衍,我的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攥住一样,疼得几乎要窒息。

8.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刚刚到达这个城市,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我和沈衍都没带多少钱出来,沈衍的钱租了房子之后也所剩无几了,并不能支持长时间的花销。于是沈衍就找了一份在小餐馆洗碗的工作。他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从他被泡的发皱的手指和衣服上淡淡的污渍上看出来的。

他一回来洗个澡,往床上一躺就能马上睡着。疲惫自然不用说。他这样辛苦却不愿意让我去找工作,他说女孩子不能太辛苦。否则容易老,像我这样本来就丑的,再老的话就嫁不出去了。

我才不听他说的鬼话,四处转悠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咖啡馆正在招服务员,我有些腼腆地问老板,姐姐,我想挣一些零花钱,我可以吃苦,能招我吗?

中年妇女显然对这声姐姐很是受用,看我又是干干净净的学生样子,就点头同意了。

这里是按日结资的,忙碌了一整天的我拿到了一份微薄的工资,但我还是很开心地想赶快回去和沈衍分享。

一到家,发现灯都没开,沈衍蜷缩在床上,房门都没关。我以为他是太累了,就没去喊他,做好了饭才去叫他起来吃饭。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天气早就转凉了,他脸色却异常的红,汗水把额前细碎的短发都浸湿了。

我伸手一探,滚烫异常。我冲下楼找了一圈,没有一家诊所开门。所幸还有家药店开着。

买了退烧药和冰袋我就匆匆赶了回去,给沈衍喂了药,盖好被子。然后去烧了些热水给他擦拭。摸到他的手,冰凉又粗糙。借着月光看他的脸,都消瘦了一大圈。

我想起以前那个笑的傻兮兮,天天损我,好像从来不会累的沈衍,再看现在毫无生气,病恹恹的他,眼泪不禁流淌下来。

好在沈衍年轻,好好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因为他一口气睡到了中午,我们就干脆自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沈衍带着我在这个小地方瞎逛。他说,小星,如果你找到你妈妈了,你还会陪我回去吗?也许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沈衍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哀的情愫。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这真的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

沈衍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头就带着我回家了。

9.一场笑话

我实在放心不下沈衍,他的病才刚好,还得做那么大量的工作。最终他拗不过我,只好妥协地带着我一起去了。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见到妈妈的情景,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境下。

在前台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想让我稍微休息一下的沈衍一个劲的把我往外推,我只好拿起小本本重操旧业了。

你好,请问想吃些什么?我咬着笔盖含糊地问。一碗拉面几天,女人淡淡的开口。

我飞快的记下拉面,不经意地一抬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直挺挺地愣在原地,那张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的脸,不正是和那张被我心心念念惦记了多少年月的妈妈的脸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我咽了咽口水,轻轻一喊,妈妈……

女人像触电一般猛地抬起头,视线在我的脸上一滑,沉吟片刻。她开了口,晚星?

我的眼泪在听到这声晚星以后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滑,掉在地上,碎成许多小水珠。

母亲,我和沈衍一起坐在餐馆的小角落里,母亲伤感地说,晚星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外婆现在怎么样了?位于嘀嘀嘀嘀嘀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时候我最近都吃的什么垃圾东西啊妈沫兮妹纸巾帼枭雄鹰嘴馋人工客服说我们今天跳绳子弹飞车啊!

不好,她很想你。我言简意赅。其实我心里积压了太多的问题,比如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为什么要扔下我和外婆,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回去以及她有没有想念她的女儿。太多问题在嘴边,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母亲看出我的想法,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当时走也是逼不得已。你爸喝酒不挣钱,天天打我拿家里的钱去喝酒。整个家都被他喝垮了。那个男人一开始对我好,说要带我到哈尔滨过好日子,我一时冲动,就跟着他来了,谁知道他后面又和其他女人好了。我没办法,但是我又没脸回去。

我一时无法消化,原来我的母亲真的是和人私奔的,原来她只是好面子所以一直不回去看我。那我呢?我算什么?爸爸妈妈的累赘吗?

母亲搓了搓手对我说,晚星,其实有一件我一直没告诉你,但是现在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刺眼却不晒人,路上的行人很多,而且还走的很快。

原来,原来,我这么久的梦想和期待不过是一场笑话,我连笑的资格都没有,我以为我就要拥抱住幸福了,最后抱住的不过是倒映着幸福的幻影的气泡罢了。

10.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东西准备和沈衍回去了。我说,我想家了,原来哈尔滨的空气也没那么好。

那天晚上沈衍说,小星,对不起,我其实骗了你,那条短信其实不是顾南川发的,我看见李笑笑偷了顾南川的手机,我以为你到了车站等不到他就会死心了,我真的不知道,后来还会有那样的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惊讶地听着他说完,原来这件事还有这样的内情,我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消化。转而朝他笑笑,都过去了,回家了,开心点。

沈衍问我,你会怨我吗?

我笑嘻嘻地掐他,恨死,你了。你要请我……吃蛋糕。不然,不原谅。

沈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可以因为我一句话陪我跨越千山万水,因为舍不得我受委屈就自己辛苦,我却没有办法回报他万分之一,怎么还会怨他。

我们买好车票打算去动车站的路上,我看见车窗外有一对情侣正在拥吻,那个男孩的眉眼干净,那个女孩娇小可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眼底都是笑意。

我急促地拍打车窗,让司机停车,开了门我就往马路那头跑,我不知道我跑什么,过去质问他为什么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过去佯装潇洒的祝福他们?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我听见沈衍在背后喊我,但是我顾不得回头。等我跑过了马路,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

晚星,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姓沈啊?

是妈妈的声音,对,怎么了?

哦!我说那么眼熟,你当初是沈家人送给我们的。那个男孩子应该是你哥哥,他长大了我一时还没认出来。

我怔怔地呆立在原地,妈妈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了,沈衍,是我哥哥?我这才回头发疯似的找他。

沈衍!沈衍!沈衍!我凄厉地大叫。

我往回跑,却看见路边挤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地好不热闹。

“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车祸。”

“嘿,这怪得了谁,谁让他突然冲出来。”

我脑子里只剩下车祸两个字在脑海里盘旋。

卡车底下一片模糊的暗红色,沈衍静静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那片刺眼的红,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睡一下,等下又会突然睁开眼。喊我小星,然后拉着我的手回家。

我跪在马路上,面容呆滞。沈衍,笨蛋沈衍。起来,我晕血。走啦,回家啦。你别装死,我的蛋糕呢?

哈尔滨这一年的雪似乎来得比往年要早,洁白无瑕的雪从天上晃晃悠悠地飘下来,没多久,天地间尽是一片纯白颜色。纷纷扬扬的白雪下满了游子归乡的路途。我笑嘻嘻地掐他,恨死,你了。你要请我……吃蛋糕。不然,不原谅。

沈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可以因为我一句话陪我跨越千山万水,因为舍不得我受委屈就自己辛苦,我却没有办法回报他万分之一,怎么还会怨他。

我们买好车票打算去动车站的路上,我看见车窗外有一对情侣正在拥吻,那个男孩的眉眼干净,那个女孩娇小可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眼底都是笑意。

我急促地拍打车窗,让司机停车,开了门我就往马路那头跑,我不知道我跑什么,过去质问他为什么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过去佯装潇洒的祝福他们?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我听见沈衍在背后喊我,但是我顾不得回头。等我跑过了马路,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

晚星,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姓沈啊?

是妈妈的声音,对,怎么了?

哦!我说那么眼熟,你当初是沈家人送给我们的。那个男孩子应该是你哥哥,他长大了我一时还没认出来。

我怔怔地呆立在原地,妈妈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了,沈衍,是我哥哥?我这才回头发疯似的找他。

沈衍!沈衍!沈衍!我凄厉地大叫。

我往回跑,却看见路边挤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地好不热闹。

“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车祸。”

“嘿,这怪得了谁,谁让他突然冲出来。”

我脑子里只剩下车祸两个字在脑海里盘旋。

卡车底下一片模糊的暗红色,沈衍静静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那片刺眼的红,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睡一下,等下又会突然睁开眼。喊我小星,然后拉着我的手回家。

我跪在马路上,面容呆滞。沈衍,笨蛋沈衍。起来,我晕血。走啦,回家啦。你别装死,我的蛋糕呢?

哈尔滨这一年的雪似乎来得比往年要早,洁白无瑕的雪从天上晃晃悠悠地飘下来,没多久,天地间尽是一片纯白颜色。纷纷扬扬的白雪下满了游子归乡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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