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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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窗明几净，阳光透过一层米白色的纱帘，打投在卧在床上的那道消瘦苍白的人身上。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家居裤和深色T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

“阿羊，喝汤。”

床上的人只是听到声音缓慢地眨了眨无神的眼睛。

年轻人坐到了床边，把汤碗放在床头的柜桌上。

“这里的窗帘是什么颜色？”

阿羊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黑色。”年轻人骗他。

阿羊有些激动地把睫毛颤了颤，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黑色，我喜欢黑。”阿羊声音轻轻的，有些发抖。

“黑色是解脱，阿羊。”年轻人在阿羊后脑垫了垫高。

“阿羊，喝汤。”

阿羊的眼睛依然无声的盯着窗户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喝着年轻人喂的汤。

阿羊沉沉地睡去，眼睛却没闭紧。

2

“谁他妈允许你把窗帘换成黑色的！人家那可是婚房！”

老板气冲冲地指着年轻人的鼻子骂。

年轻人平静地盯着老板身后那扇枣红色的门。

“瘪犊子！我和你说话呐！”

“咚咚咚”，老板狠狠地那年轻人的水杯敲着桌子。

保温杯都变形了，年轻人开了口。

“我辞职。”不看老板一眼。

“哎？我就说你两句你还敢拿辞职威胁我！我说让你走了吗！！”

老板气得心慌，又有些着急着想不让年轻人走。

年轻人抱起笔电，拿起了那个变了形状的保温杯，就离开了。

老板在他的身后破口大骂。

接着，老板想想有了些后怕，哪个正常人他妈能把人婚房的窗帘弄成黑色的……

操……

3

“阿羊！”

“阿杜！”

两只小团子远远地就看见了对方，纷纷兴奋地挣脱了各自妈妈的手，奔向一处。

他们抱在一起。

“阿羊。”

“阿杜。”

一旁的阿婆阿公都笑了。

他们笑着说这两个小鬼头每次见面都跟七八年没见了一样，而没次呆在一起玩上五分钟就会气呼呼地各自回家找妈妈。

果然，不一会儿，不知道哪根线又牵错了，他们又粉着个小脸儿各自回了家。

4

“阿杜，我们这算谈恋爱吗？”

阿羊和阿杜的两只手都枕在头下，躺在草坪上，一起看着星夜。

“不算吧……”

“为什么不算！凭什么不算！”

阿羊急了，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质问着阿杜。

阿羊一下子就扑了过去，骑在阿杜的身上闹着挠他的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笑作一团。

终于玩累了，阿羊枕在阿杜的身上，随着阿杜起起伏伏的胸腔微喘。

“谈恋爱，是‌‍男‌‍‎女‍‌之间的事吧。”

阿杜轻轻的说。

“不过，我听说，有一件事是都可以做的，叫作做爱。

”

阿羊悄无声息地，好像睡着了。

阿杜仍然望着星空，也忘记了是阿羊叫他出来一起数星星的。

5

黑色的房间，传来几声难抑的娇喘。

“阿杜，不疼了……有些痒……”

阿杜加快了速度，肉体拍打在一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得很大声很‍‎‌淫‌‍‎‍荡‍‎‌。

房间实在是太黑了，他们彼此都看不清楚对方。

阿杜想打开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

“阿杜不要。”阿羊求他。

“好。”阿杜没再想去开灯，只是狠狠地把自己钉入一具肉体里。

“啊！阿，阿……”

他们在呻吟，又像是在呼唤对方，用半只名字。

6

阿杜永远不会忘，这一天，阿羊最后一次为他打上领带。

阿羊亲吻了阿杜，像以前五百三十七天的每一天的早晨。

阿杜出门上班了，在一个新房装修公司。

“阿杜的手应该拿画笔的。”

阿羊低着头轻笑，又告诉自己应该知足的。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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