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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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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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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举荐

金光瑶从直觉上觉得薛洋有点危险,也许是个麻烦秧子。

但她当时一心想满足父亲的期待,如果她能举荐一个人,打趴所有其他下属找来的选手,那岂不是又让父亲多看重她几分?

于是他吐出了那个名字:夔州薛洋。

薛洋来的时候骑着马,金光瑶看到时差点笑出来——她从没见过谁坐在马鞍上时,是翘着二郎腿的。

金光善脸上开始露出几分不悦,但旋即,薛洋跳下马,在马背上拍了一把,喝声“去”, 那匹高头大马竟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急速缩小,在空中还原成一张火纸,纸片飘飘悠悠落回了薛洋手中。

金光善立刻转怒为喜,连道了几声:“好,好!好本事!”

金光瑶因举荐薛洋这功劳,也难得地连得了几天的赞扬。

对于薛洋本人,金光瑶也有些莫名的好感,不像对蓝曦臣那种深切但暗藏的思慕,但她愿意看薛洋露着小虎牙笑,痞子气地给姑娘们扔花,甚至偶尔讲两个带颜色的笑话。

薛洋当然也的确是个麻烦秧子,不过几个汤圆摊子什么的,金家还赔得起。

金光瑶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把她像盘古开天一样劈一刀,她的一部分会向上升,成为蓝曦臣,而另一部分会向下降,成为薛洋。

说到蓝曦臣,她最近跟泽芜君的来往也频繁了不少。

因为她在帮助蓝家重建。

当时提议向蓝家借款时,金家家族里一度觉得款项太大,有些皱眉,但金光瑶力排众议,说出理由:

蓝家作为大世家,重建是一定会重建的,你不借他这个钱,他也会自己找到款项,时间长短问题罢了。而借了这个款项,就是雪中送炭,解蓝家的燃眉之急,以蓝家的风评,又不怕他们不还。而且当前江湖未定,暗流汹涌,金元宝种在地里,也长不出小元宝,支援蓝家,却可以落极大一个人情。使金家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提议最终获准,所以金光瑶这些日子常出现在蓝家。

这一日,金光瑶遍寻蓝曦臣不着,最终却在云深不知处的一个隐蔽角落见到了他。

蓝曦臣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捧着一株紫色的小花,在往泥土里栽种。

金光瑶略愣,她虽然没有见过云深被烧毁前的样子,但这些天的修复,看见园林图纸,大多碧树兰草,偶尔有花,也都是如玉兰、栀子,白菊一般清新淡雅的品种,且只作为惊鸿一瞥的零星点缀,蓝曦臣手上这朵花却是冶艳的紫色,而且,到底是什么地方,会让蓝大公子亲自做一次花匠呢?

她本是极有分寸的人,这些天但凡听说是冥室啊藏书阁啊这样的地方,她就主动退后不插手,绝不让蓝家人觉得她有心窥探蓝府的机密,如今,她的第一反应也是也许这是什么机密之所,低头行了个礼便想要退下了。

蓝曦臣却叫住了她,柔声道:“无妨,此地并不藏有仙门道法、机关秘术。”

金光瑶顿了顿,道:“那二哥这是……?”

“这里……原是我母亲的居所,”蓝曦臣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上有泥土的痕迹,眼神低垂,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伤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光瑶多少也听过几分,说是青蘅君常年闭关,便是因为他的夫人。但这件事蓝家一向讳莫如深,她也从未好意思跟当事人打探。

此时她微微抖了一下,道:“二哥……确定,这是我能知道的事吗?”

“你我结义,何必见外,”蓝曦臣道,“何况,我知道,这次帮助重建蓝家,阿瑶是出了很大心力的。”

金光瑶于是低了头,听他说下去。

“此处说是居所……不若说是软禁之所,”蓝曦臣在龙胆花丛边俯下身来,温柔地抚弄着那些娇嫩轻薄的花瓣,道:“我父亲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我母亲。”他微微一笑,道:“据说,是一见倾心。”

金光瑶也笑笑,道:“姻缘天定。”

蓝曦臣却道:“可这女子对他并没有倾心,并且,杀死了我父亲的一位恩师。”

这当真是超乎想象,金光瑶忍不住道:“为什么?!”

蓝曦臣道:“我不知,但想来无非‘恩怨是非’四个字罢了。”

金光瑶不便深究,强行按下,道:“那……然后呢?”

“然后,”蓝曦臣道:“我父亲得知真相,自然是很痛苦。但再三挣扎,他还是秘密把这女子带了回来,不顾族中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并对族中所有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先过他这一关。”

金光瑶睁大了眼睛。

蓝曦臣继续道:“礼成之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

顿了顿,他道:“阿瑶,你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吗?”

默然片刻,金光瑶道:“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大概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半晌,蓝曦臣低声道,“你觉得我父亲这样做,对吗?”

金光瑶罕见地没有回应蓝曦臣的话,不答反问:“如果是二哥,二哥会怎么做?”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道:“我想我会遵循大义吧。”

可他话锋马上又一转,笑了起来:“可是说实话……我不知道,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的,不是吗。”

金光瑶也笑了,道:“我的不是,问二哥的是什么怪问题。”片刻,她又接着道:“看二哥在这里栽种龙胆花,想来令堂喜欢龙胆?云深少有这等鲜艳花朵,咱们 不如往山里走走, 找些好的移植过来。”

“有劳阿瑶了,”蓝曦臣笑笑,看地上有一朵掉落的龙胆花,俯身拾了起来,道,“这个给阿瑶,当个配色的例子。”

金光瑶接过了花,笑得乖巧无比。

她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似乎是极开心的,多年前蓝曦臣是她只能仰望的人,而今,她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支撑他了。

开心中又带一丝酸涩:她接下了二公子的头衔,从今以后,便唯有看其他人凤冠霞帔地嫁入蓝家。

酸涩中又有几分愧疚:纵使她思慕蓝曦臣,而且在修复禁书室等地时看似避嫌地退后,但既然人在这里重建,那些地方的小小机关,对她简直像驷马并行的大道一样平坦。

此时的金光瑶,回望数年之前的孟瑶,虽然不算脱胎换骨,但也觉得那天真的人影有些模糊,渐渐,觉得那都算不得自己了。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走。云深不知处本来依山势而建,龙胆小筑又属于云深里偏僻隐蔽之所,故而走了不远,山石错乱,鸟鸣啾啾,荒烟蔓草,遮蔽道路,竟似处在真正的野岭中一般。

走到一处,山形略微开阔,崖前有一片野生龙胆花,紫意盈盈,细看去,又有几只野兔在那吃草,都竖着长耳在花丛中跳着,煞是可爱。

蓝曦臣怕惊了那些兔儿,用手轻拉着金光瑶,不叫她前去摘花,金光瑶明白他意思,也回过头,微微笑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看着这温馨景象时,忽然一条红影倏地闪过,一口叼住一只野兔,便往山林里钻。

蓝曦臣眼疾手快,看得那是一只红狐,弯弓搭箭,便想射过去。

金光瑶在旁,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A 赞扬蓝曦臣 B 阻止蓝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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