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提出离婚,这也是必经之路,毕竟815不解决,季洁不会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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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洁醒来时非常冷静,没有再哭,一双黑黑的瞳仁定定地盯着窗户的某个不存在的点看,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谭默父母得了消息来医院了,季洁还能跟他们打招呼。
“小洁喝这个鸡汤,谭默说你不爱吃中药,我什么都没乱放。小月子也得好好做,不然伤身子。”
“妈我没事,”季洁隔着谭默妈妈看谭默,他站在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洁你好好养着吧,我公司还有事,让你妈陪你。”
谭默就送他爸出去了。
“小洁啊,谭默身子可能是没那么好,所以孩子也不稳定……”
要是没事说说也就算了,这种情况,季洁还怎么能忍心让谭默背锅。
“妈,这里边没谭默的事儿,别想那么多了,可能是孩子和我们没缘分吧。”
谭默又回到病房,还是闷着一句话也没有。
“谭默你来陪陪小洁,我去看看买点东西。小洁,你想吃点什么吗?”
季洁只是摇摇头,·谭默接过汤碗,谭默妈妈就离开了。
谭默接替他妈,喂季洁喝汤。
“我本来想,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可以申请调回六组,继续去处理我的案子。没想到,这个孩子没有留住。”
“别说那么多了。喝汤吧,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孩子没了,我很抱歉。和你结婚这……两年的时间,我确实感觉比两年前好多了,可是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自己身上了,也不可能完全在这个家里,要是我现在能用我的命去换一个真相,给我牺牲的同事讨回公道,我会毫不犹豫。”
“所以你要生个孩子来感谢我?这是白蛇传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帮助一个女英雄走出心理阴影吗?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让你高高兴兴的和我在一起,就算你那时候心里……心里没有我,我也相信我们总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但是……”
谭默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季洁说出那些让他难过的话。
“季洁,你现在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孩子没了,我相信你的心情只会比我更难过,别跟我生气,你不想吃这些我可以去买别的,以后怎么样,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好吗?”
“我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我以为我能兼顾,我可以生一个孩子,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等了结了这个案子,我可以尝试淡出一线做个好妈妈,或者我至少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里。”
“你可以,我们不是都正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吗?”
“但是这些想法只是害了孩子,我每晚都睡不好,每次宝乐他们的脸都会在我面前转呀转,我看见来了新人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出案子的时候,我走路的时候逛街的时候,我看案卷的时候,什么人提到什么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们。”
“好,那你要多长时间?我可以等,等你身子好了,你就去查你的案子,查三年,五年,十年……”
季洁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再为这件事情耽误你了,我想和你离婚。”
失去孩子,离婚。谭默觉得这个世界特别可笑,昨晚明明觉得季洁就在他身边,好像接下来,她就会向所有普通人一样地过上幸福的生活,今天,这些话就撕破了他生活的假象。
“季洁,你告诉我,在你眼前转来转去的,究竟是常宝乐的脸还是别人?”
季洁看着谭默,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她只能……
“在815案之前,我们还办了一个案子,我们在红姐餐厅喝庆功酒,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那天晚上我们都有点喝多了,杨震就向我求婚了,我们也……”
这是季洁的隐私,她不愿提起。可是没有这件事,她没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没法告诉谭默,815大案对她的意义。
“后来想起来,可能就是这个案子太顺了,我们对待815的态度才那么不扎实。但是,后来督查来调查我丢枪的事情时,何燕华审阅了我全部的伤情病案诊疗结果,她问我有没有可能怀孕了。我这才知道,如果那个案子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能……可能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大不同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在815中,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生活,我未来的家。”
谭默已经无话可说,他满眼都是泪水。在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故事。而季洁对杨震决然的态度,好像都有了解释。
“最后问一句,这件事,杨震知道么?”
“不知道,督查也是同事,何燕华考虑到这点,替我隐瞒了下来。如果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我只能说,产检的时候,我没有向医生隐瞒。”
“你好好歇着吧,想吃什么,我去买。或者,我去接你爸爸来看看你。”
“缓缓再告诉他吧。”
“好。”
谭默还在医院陪了几天,后来一个会在外地开,谭默就出差了。
“他现在走,可能是因为那个事情实在很要紧吧,女人家坐月子最容易生气,我劝他不要去他也不听,从前你们没结婚的时候他一个月出差二十天,连年都要在外边过的,结了婚,好像好些了,这次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谭默的母亲,大约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争吵。
“妈,谁都有工作,也不能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您也不用总是在这。我想吃什么,自己也能买。”
“那哪成啊,别的不说,谭默走的时候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何燕华来看过季洁一次。
“燕华,谢谢你能来。”
“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你们都不要太伤心了。”
“我和谭默说,要离婚。我不想再耽误他了。”
“你决定的事,别人劝不回来的。可我还是要说,你真傻。当年你结婚那样草率,现在又要离婚……他答应了?”
“没有,可是我告诉他了……燕华,我告诉他了。”
季洁用眼神补充了这句话中那些她不愿意提起的内容。
“那件事我不是说了,只从结果来看,我也只有六成的把握?”
“无所谓,我听说最后一个落网的马大龙也审结了,815大案重启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燕华,你上次说的很对,一个案子,谁知道要用多久,谭默一个不相关的人,不必陪我等。”
何燕华再也说不出什么。
“这些日子,有他陪着,没有那么孤独,那么难过了,要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好像那件事儿也能过去,只不过我是个警察……”
谭默回来时,是季洁出院的前一天,他瘦了很多,人也看着没精神。
“对不起。”
“你好些了吗?明天能出院回家了,我紧赶慢赶回来了,这次的出差实在推不掉,不然我这时候不该去的。”
季洁定定地看着谭默,不是哀求,只是劝说:
“我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意,不要再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们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散步,一起去那个馄饨铺和你单位门前的红姐餐厅,我给你送花,你也会真心地笑,我们推掉加班,躲在家里一起工作,互相陪伴,我们在一起的两年,日日夜夜,还有,我们一起企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这些事情,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我努力适应你,要是我们真的到了无路可走的那一天,我们再说离开,好么?”
季洁只是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那个属于警察的清醒就就占据了上风。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一个月后我就会住到我自己的家里去,分居两年会被法院认定为感情破裂,那时候,你不离婚也由不得你了。”
谭默用沉默表达默许。
“还有就是,我的秘密,请你不要对别人说。”
“我保证,即使我们真的到了对簿公堂的那天,我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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