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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同学，你的信……”

“嗯？”趴在桌子上的男生伸了个懒腰，接过那封粉色的信封，“谢谢。”

“不……不用谢……”

他这一笑让送信的女生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着小步跑出了教室。

没想到传闻里凶神恶煞的校霸长得眉清目秀的。

怪可爱的。

诶，又收到情书了，沈塘愁眉苦脸地拆开信。

这次怎么回绝合适呢？

【放学后来小树林】

这次的表白没有署名啊，还很随便，就一个小纸条，信封倒是精致。

不去的话，女孩子一个人在那空等不太安全。

把信叠好放到口袋里，沈塘趴回桌子上，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女孩子了。

“起床了，小懒虫。”

沈塘把脸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进来的男生，“别像撸猫一样撸我的头发啊。”

沈桀提着打包的饭菜，回味一番糖球猫猫的手感，诚意满满地道着歉:“是是，我错了，可爱的小糖果儿快吃饭吧。”

沈塘已经懒得计较他的称呼了，坐起来靠在椅子上，“放桌子上。”

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青草的气息，沈塘舒服地吸了一口气。

“风水宝座，靠窗不说，坐在最后一排还可以偷懒。”

沈桀笑，把餐盒打开递给他，“换换，让给你坐。”

“不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嗯……今天的饭好吃，你不吃？”

咀嚼的时候鼓起的双颊，让人很有揉捏的欲望。

沈桀盯着他翕动的嘴唇，“饱了，‘秀色可餐’不是？”

“肉麻，小心我吃不下饭。渣渣多读点书，那是形容女性的。”

沈桀不说话了，翘着腿看他吃饭。

咽下最后一口饭，沈塘把餐盒丢进垃圾桶里，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一排，嗯，学霸专座。

沈桀坐回自己的位子，开始每日一问：“糖果儿，我什么时候能坐你后面……”

要不是糖果儿不让他乱来，他早就把坐在糖果儿后面的人给安排了。

沈塘头也不回，哼了一声，“活该长那么高，大米吃多了吧。”

他才不是嫉妒呢。

“请您原谅大米吃多了的小人吧。”

这家伙干嘛捏着嗓子说话啦。

沈塘捏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不搭理他了。

过了饭点，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沈桀盯着最前方那颗秀气的脑袋瓜看了一下午，以解“相思”之苦。

嗡——

【糖果儿】:有事，先走了ヽ(‘⌒´メ)ノ

教室里人潮涌动，而沈塘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呜哇，好黑啊，写信的姑娘胆儿可真大。

沈塘猫着腰借着月光前进，树林中央是一小片空地，摆放着长椅。

长椅上一个黑影大马金刀地坐着，别无他人了。

借着路灯的光，他得以看清黑影的面容。

是个男生，难怪情书没有署名。

“回去吧，别等了，不会有结果的！”

清亮的男声从树影里传出，带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

陆黎站起身，破碎的灯光洒在他眼里，如同一把开锋的刀刃。

沈塘喊完话转身就跑，早不见人影了。

陆黎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手机已经低电量警告了，得早点充电。

扭门开灯，掏出兜里的手机。

！

怎么这么多未接来电……

哇，又来了。

“喂喂？”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像在跑步。

“糖果儿！现在在哪儿？”

“家里呢，你怎么没回来？”他可不想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睡觉。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

“我马上回来。”

“嗯。”

沈塘挂断电话，准备泡澡。

沈桀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刚钻进被子里，人就回来了。

“我胆小又怕黑的小糖果儿，晚上还一个人乱跑，我的心脏都被你吓停了。”

沈桀把人按在胸口，夸张地叫着。

头发被他蹂躏着，沈塘艰难地用脑门撞上他的下巴，嘲笑，“你是我爹吗，肉麻，我今晚会做噩梦的。”

沈桀松开胳膊，摸了摸下巴，促狭地笑了一声，“心肝宝贝儿，爸爸亲亲噩梦飞飞。”

沈塘捂住他的嘴，开始赶人，“我要睡了。”

“晚安。”沈桀也不逗他了，给他捻好被子，留下一盏小灯。

轻微的呼吸声消散在昏黄的光线里，沈桀站在门口目光沉静，掩下所有思绪，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啊，今天好像是这个月的约架日啊，放了那群人鸽子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这个人不负责任地想着。

“昨天挑战书给了？”

被人放了鸽子的陆黎心情非常暴躁，一大早召集了小弟开始兴师问罪。

“老大，我亲眼看着跑腿的送进教室的啊！”

而且还找班花借了一张精致的信纸做了包装，约架的面子做足了。跑腿的小弟暗自嘀咕，生怕老大怪罪。

“果然是改规矩了，单枪匹马沈桀就怂了，放学去路上堵他。他不守信我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还有昨天那个人怎么回事，他小弟？

太逊了，自己不敢来，派一个小弟传话？

陆黎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沈桀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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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桀，今天抄近道回家吧。”沈塘扯着男生的书包带子，有气无力地说着。

“糖果儿你这体力，一千米都没抗住，来背。”

男生笑着作势蹲下，沈塘连忙扯住他的后领，这么多同学看着，他要面子的。

勾勾手指，“把耳朵伸过来。”

沈桀弯下腰把耳朵凑近了，沈塘用手掩住嘴，“小路，没人，背。”

男生也配合地掩住嘴，“了解。”

仿佛地下接头一般，两颗脑袋再若无其事地分开。

小路上果然没什么人，沈桀将书包拎在手上，蹲下来一只手伸在后面。

沈塘扑上来，他一个踉跄，稳住了。颠了颠手掌上的屁股，语重心长地：“糖果儿你要多吃饭啊，长肉。”

“啰嗦。”沈塘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半死不活地喘气。

温热湿润的气息让他露出来的一截脖子痒痒的，心里像蚂蚁爬过。

“怎么不走了？”

男生停下了脚步，沈塘疑惑地扯扯他的耳朵。

“几只老鼠在玩捉迷藏。”沈桀嗤笑，“还不出来？猫来了。”

“谁是老鼠谁是猫可不一定。”

陆黎把烟头仍在地上，其他人三三两两从废弃的屋子后面走出。

他他他他他他……！

看清领头人的脸，沈塘猛地把脸埋在男生脖子里。

可恶，不就是表白被他拒绝了吗，这是寻仇来了？

“糖果儿？”沈桀注意到他的异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询问。

陆黎也注意到了男生背上的人，懒洋洋地喊话：“闲杂人等我们不管，不想死就滚。”

不过沈桀背着的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啊，陆黎皱着眉又看了几眼。

沈塘整个身子僵起来，声音闷闷的，“沈桀，你不能滚。”

他可干不过这一群人。

沈桀以为他害怕，轻声安慰，“别怕，糖果儿。”他把男生放下来，活动活动手指，“站在我后面，捂住眼睛。”

太血腥的场面不能让小糖果儿看到，有害健康。

“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沈桀？”陆黎把一根钢棍扔在他脚下。

哐当的响声吓得沈塘后退了一步，他抓着沈桀的衣角，色厉内荏地开口：“喂——那边的！你……你这是因爱生恨恼羞成怒，是……是不对的！”

这个声音……

陆黎打量着他的身形，“你是那天来树林传话的男生？”难怪觉得眼熟。

不过……因此生恨？

沈塘才不管他说什么，把沈桀提着的书包拿过来，翻出一个粉色信封，使劲扔过去。

“你的情书还给你，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沈桀拉下脸，瞪着对面的人，“你给我家糖果儿写情书？”

话落，已经一拳揍了上去。陆黎也没多说，直接用拳头说话。

老大没发话，一干小弟也不敢动手，围在一边。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看着两人为自己打架，沈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谁也没占到便宜。

两人打完架，跑腿的小弟傻兮兮地站出来，高兴地指着地上被人遗忘的粉色信封，“老大，你看，挑战书我送过去了……”

“挑战书？！”

三个声音一同响起。

陆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他妈地把挑战书包成这样？还送错了人？”

老大从草稿上随手撕的纸条，不包装多没排面。跑腿小弟委屈，可他不说。

沈桀眼皮子一掀，幸灾乐祸，“哟，不好意思啊，瞧我这急性子。”

沈塘……已经涨红了脸，只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这误会大了，显得他多自恋啊。

“快走快走……”他把脸埋在沈桀背上，催促着。

“好好，回家。”沈桀勾着嘴角，招呼了一声，“架也打了，不奉陪了。”

陆黎点燃一根烟，烟圈慢慢荡开，眯着眼睛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就免了，这次是挑战书，下次指不定就是给糖果儿的情书了。”

他特意咬重了糖果儿的音。

沈桀果然变了脸，背着人就走。沈塘在他背上，脸还是红红的，不敢看人。

陆黎靠在墙上，空气中仿佛掺杂了一丝丝甜腻的糖果味。他点燃一支烟，香烟在指间静静燃烧，他弹下烟灰随手掐灭了。

糖果剥开外衣是什么味道的？酸的、甜的、软绵绵的……好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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