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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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身子不适，还需卧床静养，”萧奉思沉声道，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眼底满是惆怅，“若非身体出了岔子，今日他也是一定会来的，他……向来喜欢热闹。”

他这样说着，眉目间都带了含情温柔，似能荡起泛泛水波，他本就生得剑眉星目，极为俊朗，现下眼底心里又全是一人的模样，云初虽早已见惯了，却头一回从这种角度见到，喝口茶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

他听得耳热，却又想听下去，便主动挑了话头让萧奉思继续说了。

“哦？”萧奉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妖主对我与夫人的情缘感兴趣。”

云初面上不动声色，“宗主若是不愿，自然也无碍。”

“没什么不能说的，”萧奉思又给他倒了杯茶，泼墨长发落在身后，身子也不似刚才那般跪坐端正，显出一点放荡不羁来。

“我与夫人相识于偶然，他那会只是个刚下山的小道士，全无防备正受了欺负，被我看见了，就出手救下，”他顿了一下，语气中莫名带上些深意，“只是可惜的是，不知从哪来的一庇佑，让那几只小妖侥幸逃了。若是将他们抓住，萧某与妖主或许可以相识得更早。”

他说到这里，云初才突然想起当时被自己抓来当壮丁的几个部下。他轻咳一声，将手边的茶杯推远了些，正襟危坐道：“让尊夫人受惊，在下很是惭愧，若宗主仍记怀于心，随时可去妖族，将那几只小妖找出来，之后怎么惩罚，定不插手。”

客套而已，才不可能让你找到。

“无事，这事既已然过去，萧某与夫人早不在意了，”萧奉思端起茶杯在手中晃了晃，里端的水液荡起微漾，他看着云初道：“更何况这些年来，妖族安稳平静，甚少有原先那般‌‍‎‍‎同‎‌‌人‍‌‌‍‎族起冲突的消息，这都是妖主治下有方。”

云初不免笑笑。

可不是么，不听话的当时都砍死在那场大战中了。

“没人喜欢战事，”云初歪着头，手指在翡翠杯身上轻轻敲了敲，“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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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族互通之事商议的很是顺利。

他俩都是聪明人，又悄然借着这一年相处中的那些了解，没过多久便将涉及两族交流的事阐述清楚，定下了协议。

“同萧宗主说话，很是轻松。”云初硬挺着的脊背微微放松了一点，由衷赞叹道。

“同妖主也是，”萧奉思勾唇回应，他将桌上的卷轴往一旁放了些，命人将开始准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

“妖主既然过来，在下定要尽些地主之谊，这是人族特有的吃食，”萧奉思做了个“请”的动作，“妖主不必客气。”

云初倒不会真与他客气，只是他看着这些格外眼熟的东西，沉默一瞬，又强撑着掩饰过去。

若不是他确定从未与萧奉思说过什么，定要以为对方是察觉出什么东西了。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谢宗主。”

“不谢，”萧奉思笑道：“不知妖主爱吃什么，便按照家里人的口味买了些，妖主尝尝，可还喜欢？”

“……”

云初偷偷松了口气，难怪这这些东西全是按着他的口味来的。他执起一块酒酿桂花糕放进嘴里。

‎‌‌美‍‎‎‌人‌‌吃东西时自然也是赏心悦目的，动作之间都带着矜贵。

萧奉思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见过各种阿云吃东西的模样，却从未见到这样的。阿云穿绯衣可真漂亮，上一回见到他穿这样的颜色，还是大婚之时了。

“怎么样？”他问道。

“不错。”云初维持住了骄傲自矜，装出一副对这糕点不甚在意的模样，其实心里恨不得说一百句好吃。

“不错便好。”萧奉思没再说话，而是也拿起了一块糕点，“我家夫人便最喜欢吃这个，每回下山的时候，总要带许多回来，还给每个小院里的弟子都分上一些，就连我那养的锦鲤也有份，一个个长得极胖。”

云初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尊夫人当真是个妙人。”

萧奉思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两人又坐着尝了会糕点，品了品茶，云初才对萧奉思说道：“宗主，想必现在外边的试炼已然进行到了后面，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如此甚好。”萧奉思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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