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提礼上门见家长啦(正文完)
-----正文-----
一番商量,奚云初婉拒了凌逸寒的上门拜访。
他说:“过年你不回家吗?那你爸妈怎么办?而且,我觉得太仓促了,我还没准备好……”
虽然奚云初早跟爸妈通过气,坦白自己在和一个同门师弟谈恋爱,但恋爱不到半年就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
这话说出来有点渣男玩玩不想负责任的意思,奚云初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这心思,可凌逸寒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失落,似乎因他的话而些许受伤。
奚云初慌乱地别开眼去,小声道:“我是说真的,你不回家过年你爸妈肯定很难过,你多想想他们。”
“好吧。”沉默半晌,凌逸寒似是被他说服,放弃考虑这件事。
但奚云初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的懦弱对不起凌逸寒的一片赤诚。想了想后,他决定在其他方面多弥补一些。
于是,在寒冷的冬夜里,凌逸寒受宠若惊地抱到热情似火的老婆。在床上亲热之时,他大致猜出奚云初的意思,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要求还能换得这样福利,心中一喜,欣然接受。
只是在快乐后,越临近分别,凌逸寒的痛苦就越大。
年前的五天,正是春运最繁忙时,高铁站内人潮涌动。
奚云初坐在候车区,听到广播播报他的列车开始检票,转头对一旁的凌逸寒小声道:“我要走啦。”
他将将站起身,身后羽绒服猛地被人拉住。凌逸寒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掰住他的肩膀面朝自己。
“怎么了?”奚云初乌眸清亮,不解地看向他,窝在宽厚蓬松的毛领里的漂亮脸蛋浮上淡淡的粉,娇俏可爱,如同过节时白白软软的面团糕点。
而现在,这块精致可口小点心要离自己而去了。凌逸寒百般不舍,盯着人看了又看,忍不住在红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叮嘱道:“乖宝要记得想我。”
奚云初嘴角弯起:“嗯,你也是。”
凌逸寒心尖一颤,当场就想掏手机退掉车票跟奚云初回去。
但他没有这样做,而且他也没法退票重买。
凌逸寒的家在本省偏南的邻市,正好和奚云初是两个方向。为了分别时少些郁闷, 两人特地买了差不多时间发车的高铁票。
这边奚云初要去检票了,凌逸寒也差不多是时候去他那趟列车的候车区域等待。
“走啦!”
“嗯,路上小心点!”
“你也是,到了给我发消息。”
不出意外,凌逸寒到家肯定是比奚云初早的。一小时后,奚云初坐在车厢内,手肘撑在窗沿边上看窗外白茫茫风景发呆时,就收到凌逸寒的消息。
“老婆老婆,我到家啦!”
紧跟在后面的是一张卧室照片,简洁的灰白冷淡风,床上的厚被子看起来还挺暖和。
奚云初回复他:“好的,你好好休息。”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不巧,高铁正穿过一条隧道,信号不好,奚云初的手机卡顿住。半分钟后,当他重见天日时,凌逸寒的信息接二连三地跳出,奚云初都不知道他在半分钟内是怎么打出那么多字的。
“我才坐了二十分钟高铁,根本不累!”
“老婆才累吧?你是不是还有三小时才到啊?睡一会儿吧。”
“车上冷不冷?要不然把背包里那条毯子拿出来盖着?”
“你要是不想睡,那我就陪你聊天。”
“啊啊啊好难受,才分开一小时我就好想老婆QAQ”
“老婆~老婆~呜呜呜嘤嘤嘤”
奚云初:“……”表示理解,但瘆得慌。
他回:“那我睡会儿。”
正呜得起劲的凌逸寒:“?”
这是嫌弃他烦吧?绝对是吧!
但老婆发话了,凌逸寒也不能赖着不让人休息,只能道:“好吧。老婆你定个闹钟,别睡过头哈!”
“嗯,定好了。”奚云初倒也不是真的烦他,而是在车上无聊,确实有些昏昏欲睡。
凌逸寒放下手机,怅然失神好一会儿,突然卧室门被敲响。
凌母从房门探出头:“儿子,饿不饿?吃点东西?”
此时才下午两点,凌逸寒出发前是吃过午饭的,还不觉得饿,摇摇头。
“啊,不吃的话,那就起来打扫卫生吧。”凌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布置清扫任务:“家里的地我都扫过了,你拖一遍。然后把抽油烟机拆下来洗了,太高我够不到。”
凌逸寒:“?”咋回事?他才回来不到半小时,地位就骤然下降成这样?
而且他妈把他当傻子吗?以为他不知道,家里有扫地机器人,这地面根本不是他妈亲自扫的!
看凌逸寒呆着不动,凌母“啧”一声,走近来提他胳膊:“发什么呆?快去干活,过两天家里来人,乱糟糟的成什么样样子!”
凌逸寒:“??”他一学期没回家,家里乱糟糟的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吧!
凌母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埋怨道:“过年了也带不回人。本以为小初要来,我打算在你回来前打扫干净呢,结果就你一个人,那这活肯定等你回来干啊,还能让你当大爷不成?”
凌逸寒:“???”合着全是我的错呗!
“好好好,我去。”他满脑子都是他妈妈的魔音灌耳,忙不迭答应下来,认命地去阳台拿拖把开始干活。
与凌逸寒在家如草般的待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回到家就被爸爸妈妈的嘘寒问暖砸得晕头转向的奚云初。
高铁行驶四个多小时,奚云初到站时,夜幕已然降临。
北方冬天的夜晚犹如刺入骨髓的利刃,好在奚父开车来接他,倒也没受什么在寒风中等车的苦头。
而家门开启的瞬间,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奚云初刚放好行李箱,奚母擦手从厨房走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言语都有些哽咽:“儿子回来啦。”
比起凌逸寒,奚云初将近一年没回家。前一个暑假,他又是找工作又是写论文,还被周哲元欺骗,正是心情最低落时,不想让爸妈担心,而且他那时也没心思精力回家躺平。
“都别在门口堵着了,云初快进去吃饭。”奚父在后面催道。
奚云初洗好手后是被奚母拉着走到饭桌边上的。
几口暖和和的热汤热菜下肚,奚云初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奚父高兴,开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叹息道:“唉,可惜,云初不能喝酒。你要是把你那个男朋友带来,我还能找他碰个杯,切磋切磋。”
“咳咳、咳。”奚云初被父亲的话惊到,捂嘴咳嗽好几声,脸红道:“他要回家过年的。”
“知道,年关嘛,特殊。但瞧瞧,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护上了!”奚父颇有些惆怅嫉妒的意味。
奚云初无法辩驳,只能红着脸闷头吃饭。
奚母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云初,年后啥时走啊?”
回家之前,奚云初和凌逸寒就商定好返程的日子,回答道:“应该是初十。”
“那么早?”奚母皱眉,算算日子,问道:“不在家过十五?”
奚云初点点头:“嗯,年后的事情还挺多的的。两场面试,还要岗前实习。”
半月前,他参加的两场公考都公布了笔试成绩,他毫不意外地进到面试。而他签订三方协议的公司,也要求他在入职前做一段为期不少于一个月的岗前实习。
“唉,好吧,正事要紧,大不了六月份我和你爸请假去参加你毕业典礼。”奚母很快达成自我安慰。
奚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嗯嗯,对!正好看看姓凌的小子。”
闹半天,亲爹还惦记着这事,奚云初真有点怕他爸会看不上凌逸寒,到时候尽挑人家的刺。
晚上睡觉前,他跟凌逸寒视频聊天,日常腻腻歪歪后,他把他爸的话尽数传达。
凌逸寒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咱爸那么急着见我,我真该跟你一起回家的。”
顿了顿,他忽然说道:“宝贝,给我个你家的地址呗,我给你家寄点年货。人没到,礼得到呀。”
奚云初不安起来:“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吧……”
“那怎么是麻烦呢!这是该有的礼节。咱爸念叨我这么多回,我不能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吧?”凌逸寒兴奋催促道:“快快,告诉我地址,等年后快递通了我就给你寄去。”
奚云初踌躇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他,又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寄点东西给叔叔阿姨比较好?”
“嗐,不用不用,不瞎折腾。”凌逸寒低头摆手,拒绝干脆,再一看奚云初愣住,似是不理解为什么他寄年货就成折腾了,清咳一声,改口道:“行吧,你想寄就寄,简单点就好,不要铺张。”
奚云初总觉得凌逸寒有事瞒着他,怪怪的。
但他看凌逸寒发过来的地址很正常,又找不出怪异点在哪。
第二天,他趁年前店铺还没关门,开车去采购了一批当地最有特色的特产。
等到把特产寄走后,奚云初看着手机里的快递订单,才发觉出凌逸寒话里的不对劲。
年前快递还开的呀,凌逸寒为什么一定要年后寄呢?
对此,凌逸寒的解释是,他想买年货的一家店早早关门过年了。
奚云初只好相信。
而奚父奚母在看到快递员上门,奚云初又向他们解释这是和凌逸寒家里互赠的年货时,皆颇感欣慰。
“咱儿子终于懂点人情世故了哈。”两位叹道。
奚云初都不好意思说,就这点人情世故还是凌逸寒教他的。
他的确是个不善于交际的人,在学校时已如此,过年时回到家面对亲戚的轮番盘问时更是如此。
奚云初过了一个快乐美满的除夕,与凌逸寒视频守岁直到后半夜。这本是一年里和和美美的开头,但年后免不了的亲戚走动就有些烦人了。
熟悉的还好,最烦的是那些不熟的亲戚,到家里来做客时,可能是怕冷场尴尬,也可能是真心热爱八卦。对上奚云初,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问题:大学毕业了吗?考研了吗?找工作了吗?一年能挣多少钱啊?谈恋爱了吗?
而奚云初的回答也快变成固定模板:研三了,今年研究生毕业,工作签了,挣得还行。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不太想回答。爸妈知道他出柜,可亲戚们都不知道,瞒了好多年。奚云初倒不是怕自己丢脸,而是怕爸妈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教出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儿子。
他想含糊过去,可亲戚们更来劲儿了,夸他条件好,还要给他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这时候,一般都由奚父奚母出面,借力打力,深度询问亲戚们想介绍的对象条件咋样,一番鸡蛋里挑骨头,把亲戚们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埋怨他家眼光太高。
然后奚父奚母就会说:“那当然,我家儿子条件那么好,一般的咱可看不上。”
活脱脱塑造出一派“朕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高贵姿态。
几次下来,奚云初挑剔的“美名”就此传开。再有亲戚来,提起这事的就少了。
但不排除还有头铁的。
迎来送往好几天,初五这天,一位据称是奚云初表姑奶奶的长辈拜访到他家门来。开头还是熟悉的话术,但等到恋爱这一茬,这位表姑奶奶一点都不吃奚父奚母的那一套。
“什么啊,你们这是偏见!人都没见过,就知道人家姑娘不好了?”
表姑奶奶唾沫横飞,是铁了心要做成这段媒,拉过奚云初就让他打开微信:“云初来,你加这闺女的微信,就这号码,你俩好好聊聊,出来见个面。我跟你说,这丫头啊,学历高样貌好性格好……”
奚云初握住手机,强撑出一个笑:“不用了,我过几天就要回学校。”
“那不正好巧了嘛!这姑娘大学也在你那个市,你回去正好约她见面。”
“真不用……”
“诶,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
表姑奶奶吹眉瞪眼,转头说起奚父奚母:“你俩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儿子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生娃?我跟你们说,现在很多小孩在外面上学都给那大城市风气带坏咯,天天吊儿郎当的,不结婚不成家的,这不得绝后啊!”
“……”奚云初深深呼吸,握手机握得手心生疼,生怕自己忍不住落个“不孝不敬”的罪名。
奚父奚母都五十左右的年纪了,骤然被关系不算亲近的长辈这样数落,面色自然也不好。
表姑奶奶还在给他们列举一个又一个不结婚不生小孩老年过得特别凄惨的例子,奚云初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表姑奶奶,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只是……”
手机一声震动,他下意识低头看去,是凌逸寒发来的消息。
“老婆,快递送上门啦!你开门签收一下。”
奚云初疑惑,什么时候发的快递?他一直没收到单号啊。
而且这才初五,快递真的通了吗?
“抱歉,有个快递在门外,我先开门拿一下。”
奚云初边说边起身走向门口,言外之意是在告诉表姑奶奶,有外人来,可别再吵吵嚷嚷。
好在这位表姑奶奶人前还要点脸,没继续吵下去,只是脸色又臭又难看,像是他们一家子欠她似的。
奚云初像是获得短暂的新生,简直对门外未知的快递员充满感激之情,打开门问好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您好,是有我的快递……”
奚云初怔住。
门外,凌逸寒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巾围了一层又一层,脸被冻得有些红,两只戴着棉手套的手一左一右提得满满当当,一张嘴呼出一大口白气:“宝贝,我来看你啦!是不是很惊喜!”
有十天没见到恋人,凌逸寒笑得脸上都要开出花儿来。可奚云初最大的感触是震惊,感动嘛,也有,但最头疼的还是门内的那位咄咄逼人的长辈。
他本来是想编个“有喜欢的人,还在追求”的胡话,可凌逸寒突然出现该怎么办?而且刚才凌逸寒喊他的那一声,音量不低。
果不其然,在世界沉寂三秒后,屋内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问话:“宝贝?什么宝贝?云初,门外是谁啊?”
凌逸寒一下慌了。
他的不请自来好像给奚云初带来麻烦了。
外面冷,奚云初一把将他拽进门内,倾身关门时低声道:“一个亲戚,不熟,别搭理她。”
话虽这么说,但真不搭理人也太没家教。凌逸寒把礼物在门口排好,抬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妻震惊地看向他,还有他们旁边独占贵妃榻的老太太眉毛一边高一边低,似是对他的突兀到来有很深的疑惑。
凌逸寒紧张得手心冒汗,是有点草率了哈。他光确定奚云初今天在家,忘记问他家今天有谁了。
失策!
奚云初为他找好拖鞋,适时出来为他引导:“我爸、我妈,表姑奶奶。”
然后他又冲奚父奚母脸红介绍:“爸、妈,这凌逸寒。”
多的话是一句都不肯说了。
凌逸寒讪笑打招呼:“叔叔阿姨好,表姑奶奶好,叫我小凌就行。我今天是来……拜访叔叔阿姨,看看云初。”
奚父奚母对视一眼,消化掉眼底的讶异,随之而来的是涌上面部的好奇和惊喜。
哟嚯,真人来了,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个高,背直,一看就有精神!
就是这身板也壮。这下,奚父奚母彻底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看来他们的儿子真就是下面那个。
顿时,两位长辈看待这位帅小伙子的眼光又挑剔起来。
但他们还是发自内心地欢迎这位特殊的客人,忙起身招呼道:“啊,是小凌啊,快进来坐。你说说,人来就行了,还提那么多东西。快坐快坐,坐这。云初,给小凌倒杯热茶,外边冷,先暖下身子。”
凌逸寒被引到左边空着的沙发上,奚云初给他倒完水也在他旁边坐下来,奚母热情问道:“小凌啊,从哪过来的呀?”
凌逸寒努力表现得很有礼貌:“阿姨,我从家里坐高铁来的。”
“哎呦,从家里,那可远了啊,不容易不容易,这大冷天的。”奚母不禁唏嘘,这小年轻还真抗造。
他们在这热热闹闹的,一旁被冷落的表姑奶奶不高兴了,打断话头问道:“云初,这谁啊?”
“呃……”奚云初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凌逸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凌逸寒莞尔,没让他为难,大大方方答道:“表姑奶奶,我是云初师兄的师弟,我俩是一个导师,平时受师兄很多照顾,这不过年嘛,特地来拜访的。”
表姑奶奶却一脸不信,她又不聋,她可听到这小子是坐高铁来的,啥交情啊大过年的要专门坐高铁来就为了看一眼。
而且,就这小子在门外喊的那句还没解释呢,老太太觉得这一家子都有事瞒她,问道:“小凌啊,刚才你在门外喊的是宝贝吗?喊的谁啊?”
“啊这,是,我在喊师兄。师兄平时教我很多嘛,对我来说,师兄就是宝藏一样的人,我这混不吝地就瞎胡叫了。师兄大度,也不跟我计较哈哈。”凌逸寒急中生智,还真解释得有模有样的。
表姑奶奶却不以为然,但面子搁这,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转而问起奚云初那句没说完的话:“对了,云初,你刚刚说有喜欢的人,只是什么来着?”
凌逸寒正在喝劫后余生的茶,闻言一怔,脊背瞬间僵直,想看奚云初又不敢乱瞟。
他倒想听听他家宝贝能编出什么好笑的话。
但这一次,奚云初累了。他讨厌这种在自己家里还要被不熟的亲戚刨根问底的感觉,也讨厌这种一个谎言连着一个谎言的慌乱感。男朋友来家里做客都要遮遮掩掩,这不合理,也不应该。
他到底还是顾虑暴露性向后,父母在老家会被人指指点点,便直接拒绝告知:“没什么。表姑奶奶,谈不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您急。反正我对您介绍的人真没兴趣,开学后我也挺忙的,就不耽误人家了。”
“是啊表姑,现在的孩子想法可多了,您说再多也劝不动。”奚父出来打圆场,就在老太太脸色铁青要发脾气时,眼尖地发现老太太手机屏幕亮了,嚷道:“哎,表姑,表弟来电话了,是不是办完事来接您啦?”
老太太没好气地接了电话,确实是她儿子打来的。她儿子给附近朋友送完礼,这才来接她回家。
电话还没挂,奚父已经站起来要送她走:“那行,表姑,那我就不留您啦。这小孩来客人了,到饭点了,我们也得招待一番。”
老太太鼻子都气歪,哆哆嗦嗦站起身:“行,你们行,我走!”
按理来说,送亲戚走时该给人塞点回礼的年货。但这老太太空手来的,奚家人也不愿上赶着做冤大头,当真只行注目礼送她出门去。
老太太更气了,门槛都跨过去,看背后这一家人无动于衷,又想转身骂:“你们……”
“表姑奶奶再见!”奚云初面带微笑,“啪”地关上大门。
终于送走这座“瘟神”。
……
屋内的人皆松了一口气。
奚母拍上奚父的肩膀,数落他:“以后可千万别再放你这种亲戚进门了,在自家都要憋死了!”
“知道知道,这回我也怕了,以后绕着她家走。”奚父事后想起也是恶心不止。
但两位长辈转头面对凌逸寒又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小凌啊,这来都来了,就在我们家住下吧,过几天你和云初一起回去。”
“啊,好的,谢谢叔叔阿姨。”凌逸寒笑得甜,嘴也甜,实际上心里想的是:当然是要在这住下啊,不然呢?总不能让他独处异乡住宾馆吧?
不仅如此,如果晚上能和老婆住一屋就好了。凌逸寒下定决心,得好好表现,为自己争取一番。
于是,在奚母抓过围裙准备做今晚的接风宴大餐时,凌逸寒忙拦住她:“阿姨,晚饭我来做吧,您歇着。”
奚母不同意:“那哪行!你是客人,云初,带小凌去客厅或你屋里坐坐。”
奚云初也觉得凌逸寒头一回来就让人做饭不合适,拉拉他劝道:“你别插手了。”
凌逸寒却坚持道:“这有啥讲究的。阿姨,我厨艺可好了,您看云初这次回来,是不是都圆润了些?”
奚云初:“?”有事吗?
凌逸寒假装看不懂男朋友的羞怒,趁奚母重新打量奚云初的间隙,从她手里接过围裙,把两人都往外推:“好啦,您和叔叔就歇一歇,今天也累了。等我做顿丰盛的,我做饭很快的。”
“啊……那行吧。”奚母稀里糊涂地被他说服,还真有点想尝尝能把儿子喂得身上有点肉的美味佳肴,告诉他:“需要什么菜直接从冰箱拿就行,家里存货不少。”
凌逸寒笑道:“好嘞,那我不客气了。”
奚母去沙发上躺着,奚云初主动留下来,挽起袖子说:“我帮你吧。”
凌逸寒点点头,爽快答应:“好啊。”
却伸手拉上了厨房的磨砂玻璃门,转身将人压到墙上。
……
一顿晚餐,丰盛无比,宾主尽欢。
前几天奚父还念叨要和儿子的男朋友切磋酒量,但人真到跟前,奚父还是采取保守喝法。
小孩第一次上门来,不能把人吓坏,而且要是自己喝醉耍酒疯就不好看了。
席间,奚父奚母不停夸赞凌逸寒的厨艺。凌逸寒又是个会说的,妙语连珠把二老逗得开怀不止,狠狠刷了一番印象分。
酒足饭饱,终于到了翘首以盼的分房住宿环节。
家里还有一间客房,奚云初都以为爸妈要把凌逸寒安排在客房里,结果被一顿饭收买的夫妻俩口径一致道:“客房朝北,空调也不好使,冬天住太冷了。而且小凌喝了酒,让他一个人住没人照应。云初啊,让小凌晚上睡你屋,你俩挤挤,分两个被窝。”
奚云初脸唰地红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挤到最后,凌逸寒肯定会挤到他的被窝!
或许奚父奚母也心知肚明,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奚云初一抬头,就瞥见头顶的黑影压下来,凌逸寒借醉醺醺靠在他肩膀的机会,凑近低声道:“嘿嘿,老婆~”
奚云初脸更红了,腿一软,差点没扶住他。
“乖宝小心点。”还是凌逸寒搂住他站稳,这人压根就没醉!
奚云初气得咬牙切齿。
卧室内床铺好,人也洗漱完毕,奚云初跟奚母说完晚安关上门,转身便对上凌逸寒如狼似虎犹如火烧般灼热的目光。
“宝贝,过来。”凌逸寒拍拍床边。
奚云初知道他想做什么,羞红了脸,磨磨蹭蹭朝他走去。
然后一把被他拽进怀里。
炽热的吻和浓烈的气息铺天盖地袭下。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
房间里开足暖气,两人滚进被窝,身上的睡衣脱得七七八八。奚云初被吻到快要窒息,勉强在唇瓣分离的间隙中拼凑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呜……我也想你……老公……”
凌逸寒眼眸幽暗一瞬,低头再次堵上两瓣红唇。
这次的亲吻比先前更加凶猛,同时发起进攻的,还有身下硬挺滚烫的巨物。
“啊……”奚云初不禁情动叫出声,又快速咬住下唇,怕被外间听到。
但奚母应该还是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动静。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似在踌躇犹豫要不要敲门询问。
“呵。”凌逸寒轻笑,眸光一凛,咬牙往深处重重一顶。
“唔!”奚云初紧紧捂住嘴,另一手疯狂捶打男人宽厚的肩膀。
“慢、慢点儿……唔……”他艰难乞求道。想说话,怕叫声不受控制;不说话吧,又气凌逸寒没个轻重。
凌逸寒还有闲心调笑他:“老婆好紧啊。”
奚云初美目圆瞪,改捶为拧。
虽然拧不动。
好在没过一分钟,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似是人已离去。奚云初总算松了口气,松开手瘫在床上,嗯嗯啊啊的,渐渐放松享受起来。
凌逸寒却有心磨起了洋工,只是轻轻缓缓地抽插。
奚云初耐着性子受了一会儿,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要加猛攻势的意思,不满地扭扭屁股,哼哼道:“你快点儿啊……”
凌逸寒挑眉,装傻问道:“快点儿?可刚才乖宝不是还让我慢点儿吗?”
“……你!”奚云初羞恼地瞪向他。
凌逸寒俯身抱住他,笑声在胸腔内震荡,连奚云初都能感受分明。
“好吧,既是老婆提出的要求,也算是新年愿望咯?老公当然要帮忙实现。”
他挺腰快速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又深又重,肉体撞击的沉闷响声爆发在厚重的冬被下。
数日未尝的强烈快感源源不断涌上,堆叠砌成登上巅峰的阶梯,奚云初很快放纵自己沉沦在本能的欲望中,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一声比一声娇媚地求他再快点儿、深点儿。
“嗯……老公……”
漫漫长夜,美人娇吟婉转作陪,再没了难熬的苦恼。
凌逸寒附在他耳边,终于当面说出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新年快乐,宝贝。”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