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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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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兄,你我是真有缘份的!”

-----正文-----

萧润躲在门外,刚想进去便听见父亲的笑声,这样的笑声萧润很少听到,只有那些清客相公吟诗作画时偶尔才会听见,萧润的父亲是个顶严肃的老头。

“贤侄谬赞,我家润儿哪有你说的那般聪慧?要是能有贤侄你的一半,老夫便不用每日发愁了!”

“萧公家出的都是人才,要不然萧家大公子怎能如此得圣上喜爱,还有你家二公子,亦非池中之物,小孩子哪有一个不贪玩的,贪玩不正好说明了他脑子活络吗?”萧润从门缝中望过去,东方青苍正眉飞色舞地同老爷子说道,他的样子真不像平日里的东方青苍,“之前他不爱上学便是因为学堂中没有一个能同他亲近之人,如今他同我如亲兄弟一般,去了学堂,定是能好好读书做学问的。”

“如若真如贤侄所说,老夫求之不得,今儿便命人采买学堂里所用物件,明儿个便上学去!”老爷子笑道,“善哉善哉,老夫也未曾想到,让润儿送个见面礼竟能促成你们如此好的情谊,这要是份聘礼,我家润儿许是能娶上媳妇儿了!”

萧润听不下去,咳了两声,进屋道:“给爹请安,”他又瞧了东方青苍一眼,做了个鬼脸,“你怎么一大早到我家来了?也不早些支会我一声……”

“我瞧你睡得正熟,不忍心打扰。”东方青苍看着他,眉眼间似乎有着些许得意的神情。

“昨儿个又是在哪儿睡的?”老爷子见他仍穿着昨天的那身衣裳,且一股酒气,便猜着一二,皱着眉道,“每日宿花眠柳,没个正形,明个儿我便命个媒婆给你说媒提亲去!早些找个老婆好好管管你!”

萧润一听老爷子要给他提亲便急了,忙道:“不是说要给我准备东西明儿个上学去的吗?怎么又给我提亲了?”

“你也知道要上学去啊?”老爷子挖苦道,“你不说我都要给你羞死了,多大的人了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全呢,还不跟着东方贤侄多学习学习?难得你跟他要好,他曾参加过科考,学问大得很呢!”说完又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东方青苍。

东方青苍朝老爷子做了个揖,笑道:“我带了点碧螺春新茶,刚头一批摘出来的,知道萧公爱喝茶便带了来,萧公请笑纳。”

老爷子收了礼越发笑得开心,完全将萧润昨晚没回家地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润偷偷拉了拉东方青苍的衣袖,轻声道:“到我房里来,有话同你说。”

东方青苍会意,便道:“贤侄这就去润儿屋里瞧瞧他还缺些什么,列个单子命人买去,萧公就无需操这个心了。”

“甚好甚好,润儿跟着你,老夫很是放心。”老爷子笑道。

刚一出书房,萧润便贴近了东方青苍的耳根,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爹的贤侄了?还叫得如此亲热,究竟怎么一回事?”

“润儿你有所不知,来鹿城之前家父便交了一封书信于我,命我务必交到萧公手中,”东方青苍道,“原来家父多年前来鹿城办差,在郊区遇上一帮土匪,是萧公的手下出手解的围,只是家父当时还只是个小官,在鹿城亦受到萧公百般照顾,心下甚是感激……于是这次我来鹿城,其实早已定了计划要拜访萧公的……”

“原来如此!”萧润拍手喜道,“东方兄,你我是真有缘份的!”

“说起来,你小的时候家父还抱过你,说你长得粉嫩可爱,你娘又喜欢给你穿红的,你父亲不说家父还以为你是个闺女,说要定个娃娃亲,等你大了娶了你做儿媳妇的!”

“儿媳妇?”萧润歪头想着,“那不就是……你媳妇?”他拳头抡实了锤了东方青苍一下,“想得美!没这么占人便宜的!”

一时,两人已经到了萧润房间,只见屋内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应用物光鲜亮丽,看起来老爷子嘴上骂自己的儿子,东西给的却都是最好的。

东方青苍走到书桌边上,用手摆弄着笔筒里那几只干巴巴的毛笔,不屑道:“让我瞧瞧你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还缺什么,给你舔上。”

“喂,你还真想同我一起去学堂啊?”萧润惊道,“我以为你在替我解围故意逗我那老爷子呢?”

“你真就这么不爱去学堂?”东方青苍见那方砚台干了不止一日两日,宣纸上厚厚一层灰,好奇问道,“为何?你天资不差,怎么就那么厌恶上学?”

“老夫子总是假模假式的,同学们也都是伪君子,我不爱呆在那儿,觉得闷得慌,远不如水云班里的人儿有灵气,更不如春花楼里的姑娘有意思,我萧润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东方兄要是还逼我去念书,我就再不理你了!”萧润双手叉腰,噘着嘴,一脸不高兴。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没听说过?”东方青苍道。

“话虽如此说,我却从未在书中见过黄金屋和颜如玉,想来都是骗人的!”萧润不信。

东方青苍在一旁的木架上随手抽出一本册子,是一本山水画集,他掸了掸册子封面上的灰,翻开,里头是用轻柔的笔墨画的江南水乡。

“这地方不错,”东方青苍暗自念叨,“润儿想去这里逛逛吗?”

萧润探过脑袋,无所谓道:“这是江南水乡,离鹿城十万八千里呢,哪那么容易就去了,还不知要备几匹马多少粮食才能到的!”

“真想去瞧瞧也不是没有办法。”

忽的,东方青苍牵起萧润的手,萧润只觉眼前闪出一道微光,脚下如踩着棉,一晃神便进入了画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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