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爱开心大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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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狐狸躺在我脚边晃尾巴,漂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一眯就是一串国骂:我草泥马的睁眼瞎,搞了半天你弄懂了没。
我满头大汗,说狗哥你再忍一忍,跟我念,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爱家爱浣爱自己,文明仙庭新天地。
旁边嗑石子儿的禿毛乌鸦叫我说的一愣,仰头就喊哮天你别着急狗爪子数不了一百个数,高数这事还得让不浣来。
狗哥听了寻思也有道理,爪子一抻伸了个懒腰,头一点一点的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比着参考书正算到关键地方,差一点,就一点,眼见马上就要把导求出来了,背后靠过来一个毛毛的东西,狗哥在我耳边吹气,“别说精卫这次投胎还不错,禿是禿了点,乌鸦精卫都是叼石子儿的,工种上非常和谐。”
我看着纸上被哮天犬吓断的铅芯,轻轻摇头:“滚。”
——这是我们被家里打包扔小黑屋里历练的第二十八天。
故事是这样的,我,二十一世纪微禿大学生,有天在宿舍睡着后,醒来就莫名其妙成了鸿钧老祖养的一只浣熊。
就在我为自己一朝变成干脆面,拿小黑手掐着自己的肚皮难过时,老祖一把拉开旁边的门,和我说去吧皮卡丘,这个院都是你的。
我承认,屋顶铺的帝王绿闪瞎了我的熊眼,以后我就要立志做天底下最爽最富有的浣熊。大学是什么,以后能拿帝王绿做屋顶么,呵,辣鸡。
有钱有闲有仙丹,太阳照我身上暖,还有个换衣服不避嫌的老祖,这日子美滋滋,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浣熊有这个待遇么?
美好的日子转瞬即逝,有一天老祖把我抓起来上看下看,“不浣,你的毛怎么是灰的?”掐了掐我鼻子,微微皱眉,“还有一丝猥琐。”
太阳太大我太困,浣熊的毛不是灰色还能是五彩斑斓黑?
听他絮叨一会我才搞懂怎么一回事,原来就是钧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呢,我试图用比划的方式让他明白他养的这个是浣熊,红色毛绒绒可可爱爱那个叫小熊猫。我们浣熊就是这个样子的啦,长不成红毛的啦。
不知道老祖是不是装傻,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我基因突变,是天底下第一只灰毛小熊猫,还特意给我取名不浣,欲盖弥彰。
行叭。
解决了物种危机,从此以后,紫霄之上岁月长,我一个浣熊每天吃吃睡睡晒太阳,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祖又把我拎起来。
“天天瘫得和烂泥一样,没个正形”,老祖抖了抖,我感觉我的肚皮都和海一样泛起涟漪,来自地府的声音响起,“今日我便点你化形,送你去修炼。”
等我誓死力争,和老祖半扯半推带到补习班,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孤单。
二郎神带着哮天犬,神农氏抱着精卫,两个人和鸿钧一点头,我,哮天,精卫的目光也纠缠在一起达成了不可说的默契:都是来上补习班的可怜人。
只是没想到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哪吒如今沦落到看大门的地步,一行人晃晃悠悠到门口时候,那会喷火的小孩儿正三头六臂斗地主。
二郎神也有点接受不了,直言莲花太子也有今天,哪吒一收手打了个揖说不过是替不争气的爹来替个班。
哮天犬偷偷挪到我和精卫中间,问我们知不知道哪吒小时候总被关小黑屋。
知道啊我说,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动画里天天关,伸手不见五指的,为往后父子关系破裂埋下隐患。
精卫夸了下我文科历史学的不错,导火索直因间因分得清, 话锋一转,“我们不会也要被关小黑屋吧,家徒四壁,三个蒲团摆在那,我们从此就是太阳星星月亮吉祥的一家,不关到准圣不给放出来?”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前头还在打太极问好的四个人六颗头齐齐转过来,神农氏轻咳了一下,“我们也没有这么过分,大罗金仙能够自保足矣。”
大难临头夭寿啦!!!
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化成小黑屋里漆黑的一团,没想到撞上了哥哥的花田。
小黑屋里不光不黑,简直窗明几净一屋套着一屋,背景还放着让人怀念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我们三个渐渐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个桌子这个黑板,还有门上的锁头,原来这里还真是开心大闯关,卷子要写穿。
屁股终于挨上板凳的一瞬间,我发出怀念的喟叹,想不到我老浣这么些年终于又回到了人类的生活。
这地方和玩游戏一样,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考题,天文地理古文杂谈,上到鸿钧老祖布道第一篇,下到马里亚纳海沟深度要潜几天。音乐美术还有散打,简直是要把我们培养成全方面发展洪荒第一动物。
幸好我们三个是被一起放进来的。精卫杂谈,哮天比武,老实说第一次看他们转生的真身我还吓了一跳,不过想想我不也是一头浣熊罢了,半斤八两谁也不嫌弃谁。用精卫的话讲,我们三个随便再凑个啥也能去西天去趟经,只可惜狗哥狂泼凉水,说一狐一鸟一熊,读过西游记的都知道,早晚都是被猴子一棍打死的妖怪。
至于我,抬眼看着对面化成光团的锁头,默默烧掉了一吨草稿纸。
没错,我就是那个负责考语数外理化生史地政的倒霉蛋。
第二十八天,大学这一层,通关了。
看着眼前打开的大门,我心里叫苦但不说:穿成浣熊前我也就学到大学,刚才的高数已经耗尽了我毕生所能,要是下一关是研究生我就随便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门开了,哪吒三个头冲着我们一笑,六道感动的泪水差点高压飞射到他脸上。
就在我们欢欣鼓舞雀跃的时候,哪吒打破了我们的美好幻想。
“我也给关进来了。”
哪吒不光被他爹重新塞回了小黑屋,还不和我们组队,虽然他有自己的说法,“你们现在在的屋子是我以前早就闯完的,”一根胳膊往外指了指,“我得到后面去。”
狗哥张了张嘴,看着哪吒潇洒离去的身影说,“我一直以为这皮孩子是个莽夫,没想到是个独立闯关,全方面综合发展的神童。”
精卫和我一起沉默,这种好像被人比下去的不甘心是怎么一回事。
打量起这个屋,我们才发现事情好像不一样了,这个屋被隔成三个座,三把钥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题,精卫被我们推出去做实验小白鼠,指导着答完题后拿到钥匙居然直接被传送走了。
“狗哥,那是不是说后面咱们必须自己做自己的。”眼看着题量涨成了三倍,我逐渐感到窒息。
狗哥拍了拍我肩膀,示意任重而道远,自己和精卫的未来就扛到了我的肩上。
于是接下来我们改成了前后顺序做题的方法,擅长的人先把另外俩送走,自己再奋发向上渡过难关。
大概过了五十多关吧,没想到又碰上了人。
粗壮的蛇尾在我腿上滑过,凉凉腻腻的,冰煞我也。
精卫直接物种上条件反射做出了防御的动作,沉声道,“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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