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司马酒后乱情,俏将军袒露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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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奕似乎醉了。
桓温是这样判断的,对方正侧躺在他膝头,脸埋在他腰间,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去抓摆在一边的酒盏,然而并没有抓到,只将那器具中的琼浆弄得倾撒一地。
看着酒液泗流,桓温不无庆幸地想,看样子自己不用躲到夫人房里了。
“元子!”谢奕从他膝上爬起来,沾着甘醴的手抚上他的脸,“吾之书道,比王逸少何如?”
王羲之的手书闻名当世,桓温也是见过的。咸和九年庾文康拜征西将军,将其辟为参军,对“王书”颇不服气的庾小征西便拉着他前去一观,见了那绝妙的行草仍然是一哂:“尚可而已,小儿辈不爱家鸡爱野雉。”
他这是在说庾氏家中子侄临摹王羲之的书帖,而不学自己的。后来庾稚恭送了一堆手迹给桓温,不过直到永和元年,桓温也没怎么临过他的字。
谢无奕也提起了这事:“听闻元子曾蒙庾小征西赠帖,得其真传。”
桓温否认:“没有真传。我的字无奕不是见过吗?”
谢奕盯着他,眼神中带着醉意,那双醉眼凑近,近到一个让桓温想要后退的距离——然而他的脸还被谢无奕双手捧着。
“元子的字,好看。”那双醉眼弯了弯,同样带着笑意的唇也凑近了,用耳语一般的声音道,“元子也看看我的字,如何?”
这下桓温又想溜了,谢无奕口中呼出的热气直扑向他的口鼻,那股酒气倒不浑浊难闻,只是两人间已经太过贴近,此前这样贴近时,他总会被谢无奕带到榻上。
不过这次谢无奕醉了,很醉,理当不能行那事,于是桓温也就放下心来。
“这里没有纸笔。”
他话音刚落,谢奕便从袖中摸出一支毛笔来。
“有笔。”谢奕用笔杆敲了敲酒盏,“也有墨。”
“那纸呢?”桓温问。
蘸了酒水的柔软笔尖点到他鼻头:“还请元子‘亲身’试试我的字。”
桓温不和醉鬼计较,听从谢奕的安排脱了上衣,伏身在草席上。
一会儿不管他写什么,都叫好就是了。桓温这样打算。
谢奕端起架子,相当正经地摆好酒盏、毛笔,然后分开桓温双腿,跪坐其间。
“我要开始写了。”他说话的声音也一派端庄,所以即使他的膝盖卡让桓温很尴尬的部位,桓温也没有多说什么。
桓温本就生得一副好身架,肩脊平直,多年戎马又给他留下一副流畅漂亮的线条,谢奕看得心喜,下笔就落在他肩胛。
那里有一道旧伤。
吸饱酒液的笔毫描摹着早已愈合的伤痕,写了一道横。
“无奕,你在写什么?”笔尖划过后背,留下笔迹的地方微微发凉,桓温想转头看,却被谢奕按住肩头。
“元子不要动,我所书者,此生心喜。”
谢无奕所心喜?桓温琢磨,杜康吗?“杜”字第一横没有这样长。
很快谢奕又落两笔,一个“元”字已具雏形。
桓温知道他要写什么了,心中有几分动容,而谢奕正在写最后一笔,竖弯之后那一个小小的勾正从他的腰窝勾过去。
“无奕!”那处不是很能碰得,桓温正欲转身,谢奕的膝盖顶了上来。
他伏低身子,压在桓温光裸的后背,下巴搁在桓温肩头:“元子,容我写完。”
清冽的酒气从耳廓划过去,谢无奕应该真是醉了。桓温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趴了回去。
由他吧。
然而谢奕随即褪下了他的袴裤。
桓温再次转身,只见谢奕右手执笔,左手摊开,无辜道:“不够写。”
见桓温没有转回去,他又补充了一句:“此前也见过。”
是……是见过。
着实有些不对,但谢无奕醉着,醉着呢。至多是上下其手,还能怎样?
熟悉的触感抚上臀后,是谢奕的手,那手上稍稍施加了些力道,在柔软而饱满的部位轻轻揉捏。
温热的手掌和冰凉的酒液。
桓温起了反应,他也不准备瞒着谢奕。反正谢无奕现下不能如何,但他能。
谢奕自然有所察觉,他正在写“子”的最后一笔,笔尖经过尾椎,继续往下,在几乎要没入丘壑前勾了回去。
“元子,我写得怎样?”谢奕侧身,伏在桓温耳边,呼出的气息像是轻薄的吻一样落在桓温耳垂上。
“嗯……写得好……”趁着谢奕不注意,桓温悄悄摆动腰部,在草席上磨蹭自己略略抬头的性器。
他以为醉酒的谢奕不会发现。
然后顷刻后,谢奕起身,在他轻轻摆动的臀部上拍了一下,同时蘸着酒水的笔毫向下,抵在穴口。
桓温惊讶地“啊”了一声,而谢奕的左手已经游移到他腿间。
“元子好兴致。”
刚刚抬头的物什被握住,桓温想要合上双腿,但谢奕整个人卡在他双腿之间,膝盖抵在他腿根,阻止他动作的同时,威胁一样地蹭了蹭那处的软肉。
谢奕捏住笔杆旋转,笔尖毫毛戳刺得叫桓温穴口发痒,他抑制不住呻吟出声,而后谢奕笑了:“杯中物也不及元子醉人。”
桓温想躲开那恼人的笔毫,然而这样等于把性器往谢奕掌中送。他前端已经出了水,粘上了谢奕的虎口,谢奕拇指食指一收,就把那滑腻腻的冠头箍住了。
“唔!”桓温腰一软,谢奕丢下毛笔捞住了他,手按在他绷紧的小腹上,把他的臀部稍稍抬高。
被涂抹了酒水,翕张着的穴口暴露在谢奕眼下。
桓温自暴自弃:“无奕帮帮我。”
谢奕松手,拿起方才丢在一边的毛笔,蘸上酒水:“如君所愿。”
笔尖在臀缝间游移,桓温隐约觉得谢奕还在写着什么,撇捺点勾,一下一下都落在紧缩的褶皱上。
他膝盖微微发颤,茎身在谢奕手掌的摩挲中高高翘起,只消再揉捏几下,就能发泄出来。
然而谢奕停手了,还坏心眼地圈紧冠头,堵住了顶端小孔。
“哈……!谢无奕!”桓温扭过身子去抓他,“给我……”
“且等等。”谢奕语调玩味但声音清晰,看向桓温的双眼中有情意有笑意,却独独没了醉意。他运笔向下,用笔尖戳了戳两个柔软的小球,而后吻上桓温的脊背,“等我进去。”
“你……你不是……?”
在桓温含糊的质问中,他将勃发的下身贴上了桓温裸露的臀部。
“元子,我醉了。”
毛笔啪嗒一声落在草席上,取而代之的是谢奕身下炽热的尘柄,比起方才笔尖冰凉的酒液,那东西的热度简直灼人。
绵软的会阴被顶撞着,桓温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模仿抽插的动作,将那孽物往他臀缝里挤,来来回回地蹭着方才被酒水湿润的穴口,仿佛下一回就要插入其中。
但是多次下来,谢奕并没有进去。
桓温有些心焦,他早就被谢奕撩拨了,只差临门一脚。谢无奕实在可恶,装醉不说,还在此等关键时刻叫停,然后还这样作弄他。
他伸手去掰谢奕的手,打算自给自足,把谢无奕丢到一边,反正要是真来硬的,对方是怎样也打不过他的。
然而谢奕仿佛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在手被捉住之前挺身插了进去。
茎身已经被酒液还有二人流出来的东西润泽,且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云雨,插进去并不疼,只是谢奕顶端一下子就撞在了要害处,撞得桓温腰软腿抖,直接趴在了草席上。
谢奕手里本还握着他的东西,被他带着趴下时松手撑在了地上,然而身后无可阻止地插到了更深处。
“啊!”桓温惊叫一声,他这下觉得疼了,后穴里且疼且酸胀,前端就在这样的疼痛中释放了出来。
同时流出来的还有他的眼泪。
谢奕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把桓元子做到哭,或者说他觉得桓温是不会哭的。元子的眼泪多年前就化作了血,在桓宣城死后三年每个不眠的夜里,撒在枕下泛着寒光的刀戈上。
他伸手抹去桓温颊边的泪痕,桓温捉住他的手,说:“我没哭,你继续。”
高潮余韵中的穴肉牢牢吸附着谢奕的阳具,比之前每一次欢好都要紧,谢奕动一下,桓温紧绷的肩背就颤抖一下。于是谢奕吻他,吻方才留下酒痕的地方,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元子是我此生心喜,我必此生相随。”
桓温渐渐放松下来,他回握住谢奕的手,侧头吻了他。
谢奕的口中有浅淡的酒香,唇舌相交时似乎给了桓温几分醉意,身后被破开的胀痛慢慢消退,他在谢奕深入浅出的律动中又得了趣,舒服得哆嗦起来。
“哼……无奕……”桓温叫他,“你分明没醉。”
谢奕笑着,从酒卮中舀出一勺酒,浇在桓温背后,又顺着那微凹脊沟将酒液舔吻饮下。
“方才饮酒未醉,如今才叫醉了。”
他说着,下身又胀热几分,抽插中发出靡靡水声,带出来的不知是酒水还是桓温流出来的东西,将被撑开的穴口弄得一片水光。
桓温腿根愈发颤得厉害,他在昏昏然中似乎又流泪了,眼前水雾茫茫,朦胧间仿佛看见这三十余年的前尘。
桓温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泄身的,意识清醒时,之间身前的草席上一片白浊,腿间也黏腻着,是谢无奕的东西。
谢奕正拿着巾帕给他擦拭:“没弄在里面。”
他轻轻哼哼两声,然后坐起来扑倒谢奕,靠在对方心口。
“元子醉了?”谢奕笑问。
“我未曾饮酒。”桓温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无奕虽饮未醉,这很好。”
“好什么?”
“想是无奕酒量如心性,身在南国却不至沉醉南国。”桓温说着捡起草席上的毛笔,蘸了酒,“我也写两个字给无奕。”
桓温落笔在他心口,字写得很复杂,谢奕认不出来。
“是什么?”
“无奕说要此生相随。”桓温咧嘴一笑,“那我便把今生所愿写给无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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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写的是北伐不是九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