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宝山脸色一沉。

眯起眼，盯着那人，话从牙齿缝挤出：“顾一飞，你莫要太猖狂。背地里说人坏话，上瘾了是吧？”

“谁背后说你坏话了？本少爷的话，可是你大哥亲口说出来的。”

顾一飞得意地笑，双臂交叠。

“你做下那等事儿，害得志诚也跟着倒霉。旁人不清楚，我和志诚同住一个学舍还能不知？听说这一次，你居然又偷志诚的‘虢国夫人游春图’，更因此毁了一副名画。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害群之马，还有脸进侠风馆？呸，好不要脸！”

“对，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

“……”

人群不断起哄，使得书肆里的学子纷纷围拢过来，将覃宝山围在中间，各种言语乱吠，几乎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覃宝山的脸由气愤，变得恍白。

他看了眼夏梓晴，一脸失魂落魄的发呆。也不知在想些啥。

“住口！”

夏梓晴忍不住，跳出来大喝一声。

可激愤的人群闹哄哄的，完全掩盖了她的大喝。

她眼一转，落到茶具上。

啪哒！

哗啦啦……

数个茶杯同时着地，伴随着茶杯碎片四溅，发出巨大的响声，一下子在侠风馆炸开。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整个侠风馆为之一清。

无数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她。

夏梓晴一脸冷峻，恍若冰雕，纵身一跃，便跳上桌子站定。

“你、你们，还有你……”

她手指所指之处，被她点名的几人不由瑟缩，适才凶神恶煞的模样萎了下来。

“所谓‘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枉诸位饱读圣贤之书，岂能不知，那三人成虎之意？当真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啊！”

一席话，说得一众学子都变了脸色。

“你这话是何意？”

顾一飞站出人群：“那些话，可是志诚亲口之言。难不成，他这话还有作假？”

“他当真是亲口告诉你，那副‘虢国夫人游春图’，是覃宝山所毁？你仔细想一想，他究竟是怎么说的？”

夏梓晴冷笑。

覃志诚再恨覃宝山，想拉他下水，也知道避嫌的道理。多半只会对外人隐晦指责，而不会直接言明覃宝山怎么怎么……

果不其然。

她的话一落，顾一飞思索片刻，脸色也变了，态度再不如之前那般肯定。

却依然梗着脖子：“他本人不在这里，你、你说啥就是啥。反正、反正这都是他们兄弟间的事儿，我这个外人不便多言。”

“呵！——”

夏梓晴冷笑：“你现在想起，这是他们兄弟间的小矛盾？你闹事儿不嫌事儿大，挑唆人家兄弟时，就没想到这些？早干嘛去了，脑袋打铁了？”

这话惹得学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顾一飞吱吱唔唔半天。

“这话可不是本少爷说得。你要找，找覃志诚去！关我屁事。”

说完，他红着脸推开围观的众人，挤出人群逃之夭夭。

众人一看形势不对，都纷纷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