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聊斋故事的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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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女人。

这是我公之于众的，且引以为豪壮的一件事。

当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我经常坐在门槛上望着街道，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尼姑踱步经过，看见她随着步伐荡起的裙摆，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双白嫩如玉的脚踝。

然后，我勃起了。

于是，自那天起，我就无比地肯定，我喜欢女人，且是饱含‎‌‎‍性‍‎‍‎‌欲‎‍‌的痴迷。

但囿于推崇克己复礼，静心明志的家庭环境，我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进而扭曲地把这种旺盛的‎‌‎‍性‍‎‍‎‌欲‎‍‌转化为某种研习经学的动力——以至于我最终成为了一名小有积蓄的商人。进一步的，当我掌握了这份积蓄，以及脱离了原生家庭后，我便逐渐将个人的爱好发展到了极致——我开始买女人。

买很多女人。

我看《源氏物语》说，“荒郊村野之外的蓬门茅舍之中，有时竟埋没着聪慧、秀丽的‍‎美‍‎‍‎‌人‎‍‌，尽管她们默默无闻、身世可怜，却总能使人倍觉珍奇”，我深以为然。

于我而言，买女人是一种类似赌博的行为，我无法完全地确定在商贩手中的女人是否是美好的，是否是能让我长久痴迷且充满‎‌‎‍性‍‎‍‎‌欲‎‍‌的，但我也沉浸于这种赌博的刺激中。

正如今日，我买了一个名叫小倩的女人。

她是一个被母亲卖掉的女儿（不过我并未因此于道德上鄙夷这位母亲，反而是感激），十四五岁，外貌清秀，身材苗条，会唱歌与跳舞，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她的下巴总是微微抬起，显出高挺的脖颈，嫩白，眼眸低垂而漠然，不与人对视，整个人充斥一种冷艳的气息。

这让我自下体而上地心动，且充满欲望。

于是我带她回到了家，然后扔到了床上，开始抚摸她。

骄傲地说，我抚摸过很多女人。我甚至可以作为一种经学研究者的身份来阐述，不同性格的，不同经历的，不同年龄的女人，摸起来的感觉都是不同的，同时也会在不同程度上刺激一个男人的‎‌‎‍性‍‎‍‎‌欲‎‍‌。

而小倩就是一个很刺激我的女人。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如脂，我亲着她的脖子，然后舔着她，以及注视着，我感觉到她的皮肤开始微微泛红，出汗，身子有着娇小的颤抖。

我想她是在害怕。

能让一个冷艳的女人害怕，这让我很高兴。

于是我的手顺着她柔嫩的小腹，直接粗暴地往下体摸去。

不幸的是，我摸到了一个坏东西。

然后，我开始后悔做出这一行为，接着开始后悔今天的一切经历。

“你是男人？”我问“她”。

“嗯。”他回答。

我坐起身，看着他，开始思虑。

我知道，如果过了今晚，我什么都不做，那么一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睡了一个男人，但总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我睡了一个男人且为此隐瞒，接着便有各种流言蜚语，其中最为麻烦的言谈便是，“指不定睡了几天，指不定，他就是喜欢男人呢！”

为了避免这一结果，我不得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那样最恶毒的言谈，也无非是“他那天看走了眼，买了个男人回家”这种程度，且这正是事实。

所以我决定尽快将这件事散布出去。

但同时，我看着他，我摸着他的脸，看见他脸上的卑微，害怕。这些表情出现在一个本身容貌清秀而气质冷艳的人脸上，让我下意识地催生出一种保护欲，甚至有一瞬间，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我该继续把他按在身下，继续做我刚才要做的事。

想到这儿，我惊讶于我的冲动，且为我突生的欲望感到可耻。

我不该如此。

想到这儿，我便下了床，推开了门，告诉我的仆人，我被人骗了，我买了个男人，我让仆人去捉住那个骗了我的老女人。

当然，我知道，她一定早就逃走了，而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天下告知一个简单的事情罢了——我还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

接着我开始思考怎么处理屋里的这个漂亮的男人。

无论如何，跳出性别这一框架去认识，他再怎样也是我花钱买来的人，如果我让他离开，那么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但如果我让他从事一些正常的奴仆工作，我也相信凭他的身子骨，难以胜任。

或者是顺理成章地行使他本来的“工作”？

我开始为我的想法感到恶心。

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浙中的一个朋友听闻了这个消息，找了过来，说想看看这个男人。

我给他看了，他很高兴，甚至向我协商，想原价买走这个男人。

我答应了，然后开始愤怒。我愤怒我的朋友，是一个没有任何理念限制的人，或者说，我开始反省我是否给自己设置了太多框架，例如，也许我爱的不是女人，或者说，不仅仅是女人。

我更可能爱的是某种让我逃离原生家庭那压抑氛围的叛逆。

但事情已成定局。

最终，我目送着朋友与那个男人的背影离去，然后我想，这也许是此刻的我和这个男人之间最好的结局。

男妾

原文： 一官绅在扬州买妾，连相数家，悉不当意。惟一媪寄居卖女，女十四五，丰姿姣好，又善诸艺。大悦，以重价购之。至夜，入衾，肤腻如脂。 喜扪私处，则男子也。骇极，方致穷诘。盖买好僮，加意修饰，设局以骗人 耳。黎明，遣家人寻媪，则已遁去无踪。中心懊丧，进退莫决。适浙中同年某来访，因为告诉。某便索观，一见大悦，以原价赎之而去。

译文：一个官绅在扬州买妾，连相看了好几家，都不满意。有个寄住此地的老太太卖女儿，才十四五岁，相貌身材都十分标致，又能歌善舞，官绅一眼看中，用重金买了去。到夜晚睡觉时，摸摸少女的身上，皮肤光滑细腻，心中大喜；又往下一摸，大吃一惊——原来是个男子！官绅极为惊骇，细细究问。原来那老婆婆先买了男童后，再一精一心修饰成女子，设下骗局，出一售骗钱。黎明，官绅派家人去寻找那老婆婆，早已不知去向了，心中十分懊丧。是留下“她”还是让“她”走，踌躇不决。正好浙中有个朋友来拜访。官绅告诉他这件事后，这个朋友便要看看那假女子。一见之下，很是中意，便用原价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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