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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

-----正文-----

横山宗,镜仙台上。

三宗六派皆聚于此,陆千端与一人立在一侧,与百人呈对峙之势。

“陆千端,你可是要叛出横山宗!”

面前有人横眉冷斥,陆千端未施予他一眼,转身几步走到镜仙台边缘。

镜仙台百丈之下,数千凡人百姓聚于横山宗山门外,见有人出现,一时沸腾起来。

凭修仙之人聪明的耳目,呼喊声清晰可辨。

“献祭妖物,还中陆净土!”

除了愤怒的吼声,还有殷殷恳求之音。

“请仙上救救我们。”

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跪伏在地,额头磕出血痕却不知疼。

陆千端目光扫过山下,横山宗位于中陆,一向四季分明。如今盛夏时节,日光里似乎透着冷意,让人丝毫不觉温暖,目之所及一片草木枯衰,如此已两个年头。修道之人可辟谷不食凡尘,凡人百姓生活早就无以为继,只能日日苟活。

而两月前传微云宗谢酒澜早已身故,一妖物将其取而代之,妖物原身为草木,逆天而生,世道不容。故降下天罚,世间剧变以及修仙之人所能察觉到的灵气浊化皆因此故。

陆千端回身看着谢酒澜。

谢酒澜冲他微微一笑,似是等他决断。

横山宗掌门见陆千端碰到那人的目光柔软,道:“千端,若你拿下面前妖物,我今日便将掌门之位传任于你,以横山掌门之位,扭转世间倾颓之势,不一直是你所求吗?!”

陆千端目光沉下去,缓缓拨出佩剑,日芒剑身折出冷光。

他持剑走近谢酒澜。

谢酒澜周身气势是松的。

陆千端不清楚面前人是毫无芥蒂地面对可能会对他不利的自己,还是笃定自己不会伤他。

周围众人忌惮谢酒澜的能力,不敢轻举妄动,也在等他抉择。

陆千端轻轻一笑,而后转身,横剑向众人。

“抱歉,”他目光同横山掌门对上,“他的存在威胁世道延续尚未有实证,请诸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查明灵气浊化的原因,如果罪魁祸首证实是他,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六派中有一人道:“你要实证?我有一想法,若是现在取了他性命,待观察灵气变化,结论不就有了吗?”

陆千端朝说话之人看去,不过是三宗六派里排最末的衍山派,如此嚣张行径被其他门派默认,便变得更胆大了些。

“你若心疼那妖物下不去手,不如我来帮你!”那人说着便执剑冲了过来。

陆千端知此事难善了,三宗六派里高手都聚在这里,当然不仅是为了取谢酒澜性命。

谢酒澜为草木化生,可沟通天地,改变一定范围内灵气。谢酒澜所在微云宗原本是三宗最弱,如今隐隐有了可与其他两派比肩的实力,便是因世间灵气越发污浊的情况下,微云宗内灵气却干净许多。

其他门派以为微云宗有秘法,曾试探无果。直到两月前,谢酒澜的身份被突然曝了出来。

这些门派对谢酒澜可谓爱恨交加,不知杀了他是否能真如传言一样改变世间灵气,但若让他活着,断不能让某一派独享这等好处。

衍山派这些小门派的想法很容易猜透,既然他们没有争夺的实力,不如干脆毁掉。

陆千端对谢酒澜低声道句:“在这里别动。”

他身形极快,长剑直驱而入,剑尖逼至衍山派那人执剑的右腕,趁那人惊慌之时,将其剑挑飞。那人当即果断弃剑,从怀里又掏出把短剑,直冲谢酒澜而去。

陆千端当即扭转身形,但有人比他更快,将衍山派人拦下。

此时又有数人飞出,朝谢酒澜而去,却是有人要杀,有人要救。

镜仙台上彻底乱了起来。

谢酒澜站在混乱中心,倒现出一片异常的宁静。陆千端腾转挪移,添油加火,待混乱更升一层,闪到谢酒澜身旁:“走!”

刚行两步,谢酒澜却突兀地停下来,陆千端立于他身边,看清拦在面前的人,神情严肃。

微云宗掌门站在他们逃生路径上,眼中复杂神色涌动,最后只余杀气。两方对峙不过片刻,周围众人还未及反应,微云宗掌门抬手便是杀招。

剑锋未至,剑气已将两人身周锁定,似寒冬冷雨,细细密密的剑气接触到皮肤,便是一道血痕。

谢酒澜扯住陆千端,抬手化解两人身周剑气,赤手接住微云宗掌门手中轻云,鲜血霎时溢了满手。

微云宗掌门也变了脸色,草木之灵浓郁的清气沿谢酒澜掌心伤口溢出,似活物般沿剑身缠绕攀袭,手中轻云轻轻颤抖,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吟。杀招的威势完全被封印在剑中,谢酒澜以掌击剑,澎湃的清气从兀自震颤不已的轻云中爆发。

微云宗掌门脸色极差,轻云剑已成凡铁死物。

场上众人目光都集中一处。

谢酒澜面上有些苍白,甩了甩手上鲜血,开口道:“诸位不要再因此起纷争,我愿自证清白,但请放过千端。”

谢酒澜目光自场上一一扫过:“诸位可有异议?”

三宗六派中三宗掌握大权,微云宗得了谢酒澜诸多好处,即使他活着好处也轮不到自己,自然巴不得他死。药宗看了横山宗掌门一眼,轻点了下头。

横山宗掌门缓缓道:“可。”

“我有异议。”

谢酒澜转身望着陆千端。

陆千端颤声道:“一定有别的办法,不必非要你死不可。”

谢酒澜握住陆千端执剑的手,看进他眼,温声道:“我本是一株草,生不由我,但死可以。”

此时又有门派叫喊着什么,陆千端耳朵已听不进。

诸派里百年间只有寥寥几人修成大乘,升仙者无一。加之凡间大乱,因灵气变化进修困难者诸多,更有走火入魔者。谢酒澜为灾难源头的消息一出来,众派如疯魔一般,群起诛之,要他不死不休。

“千端,送我一程。”

陆千端深深看着他,握紧了剑,将剑尖抵在谢酒澜胸前。

谢酒澜抬手遮住他眼,抵着日芒剑刃,与他贴近:“别看。”

陆千端几乎要握不住剑,剑身阻力清晰地传到手上。谢酒澜与他贴得极近了,轻轻碰到他唇。

陆千端抱着谢酒澜沉沉靠过来的身体,心口如有洞豁开。

“千端,你曾是我横山宗最明是非之人,莫要执迷不悟,被那妖物迷了心窍,那东西不过是披了谢家三公子的皮,且已死了!”

陆千端头疼欲裂地睁开眼,脚下正是镜仙台上阴刻的浮云纹。

他看向面前这些人,现以横山派为主,其他门派只留了一二人。

陆千端用力按着额侧,因着刚刚忆起的画面,他终于知道自己因何要逃,而三宗六派又因缘何咬着他不放。

原来如此。

陆千端自横山宗禁地逃出,东躲西藏了一个月,只记得自己曾是宗中大弟子,却全然不记得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谢酒澜死后,他被关在横山禁地,然而一个月后灵气毫无变化。从身上情况看得出,横山宗必然审了许久,只是不记得宗内有什么手段可影响记忆,这手段却像药宗。

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后抹了下唇边溢出的血:“谢掌门提醒,不然千端可能真想不起来。”

横山宗掌门面色不愉,道了一声:“将他捉下!”

陆千端一身功力不剩半成,提着日芒不退反进。

横山宗剑法中正浩然,起无风之境,而后平地起波澜,大开大合间引天地突变。陆千端宗内第一人并非虚名,横山剑法早已出神入化。此时丢了大半功力,脑袋深处仍时不时抽痛,干脆一改往日沉稳,招式收放变得粗犷无序,刚巧克了同门剑法,得以在众人围攻下勉力支撑。

陆千端争斗中不断将其引向镜仙台北侧。北侧之下是横山宗主峰一面峭壁,乃是他唯一可突围的地方。守在那里的是横山掌门之女,一向与他亲善的二师妹周蔚。

陆千端分神之际不慎被一掌击在后肩,气息一滞落回镜仙台上。有剑刃借此破绽直逼眼前,危机之时陆千端猛地拧身,剑刃穿肩而过,险险避过这要命一剑。

周蔚及时赶来,一掌击飞偷袭者,才心有余悸地看向陆千端:“大师兄!”

“师妹也要拦我吗?”陆千端以剑支身,站了起来。

“大师兄你打不过他们的!”周蔚心中焦急,她那天之骄子般的师兄何曾有过这般狼狈境地,“你乖乖听掌门的话,掌门之位仍是你的,若你想做什么——”

陆千端抬头,却朝她轻轻一笑:“丢掉的东西,岂会再捡回来。”

他并指封住穴位止血,改左手拎剑:“来吧。”

有横山长老远远催促:“还在等什么,快将他捉住!”

周蔚未予理会,只轻声问:“那个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陆千端温和地看着她:“虽并非全是为了他。师妹,抱歉。”

周蔚深深看他一眼,将一物拍进他怀里,又从袖中掏出一道卷轴,传送卷轴的光芒在陆千端身周一闪,耳边传来师妹最后一句话——

“快走!”

卷轴符咒光芒散去,陆千端已出现在别地,只来得及确认周遭无人,便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当日横山宗发出通缉令——

横山宗大弟子陆千端与妖物有染,叛出门派,与妖物珠胎暗结,现妖物已死,以横山宗一诺悬赏叛徒陆千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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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发一下,争取隔日更。3w字左右短篇,飞速搞完这个去搞农场。PS本文本质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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