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打算后悔
-----正文-----
“只怪她们将你私藏家中,何不想你自己犯了什么事!”
陆千端拎着剑上前:“那么请教阁下,我犯的什么事?”
包围之人齐齐退了一步。
“你、你莫要嚣张!此地灵气不存,你一人,只凭一把剑,妄想打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原来你们不知我犯了什么事,不过是听从于某些人的走狗罢了。”陆千端在他们面前站定,日芒剑斜斜指向地面,“我要走,你们拦不了,惜命的早点逃去。”
“与妖物苟合,祸害人间还不够吗?!”领头一人颤抖地指着头顶的天,“此乃天罚!”
陆千端:“若是天罚,何不只朝我一人来?”
那人先是怔了一下:“莫听他胡说,将他拿下,绑到药谷便可解天罚!!”
伸到面前的刀具各式各样,陆千端踩住一把长锨,足尖一挑一踢,长锨木杆横着打飞几人武器。一柄长刀朝后心戳来,陆千端侧身展臂扣住那人手腕,顺力朝前一扯,长刀插入对面一人腹部。
被扣住手腕的男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陆千端向后一推,当了盾靶。
而陆千端脚下未移,右手握着日芒剑反手插入一人胸腔,剑入无声,只抽出时扯出一捧热血,落在刚撒了一层柔软细雪的地面。
灰色的布衣染上大片血迹,狂风掀起陆千端额前碎发,露出一双漠然不含任何情绪的双眼,像个凡间久远传说里可怖的杀神。
那些人方迟迟察觉,面前这人并非如药谷中人所说那般心慈手软,更不是他们靠着人多便能对付得了的。
陆千端朝前滚了一遭,躲开几处挥舞过来的利器,掌心轻轻碰了下腹部。腹中之物只在包裹之初动了下,后来便安静地一动不动。
陆千端丢掉左手抢来的铁剑,日芒剑光划过一道弧光,面前数人哀嚎着栽倒在地。地面上立着十只断脚,雪花融进鲜红粘稠的断口。
银色的雪片沾在陆千端散开的长发上,玉琅山在夜中隐隐蒙着一层辉光。
村中一片死寂,漫射的昏黄雪光下,日芒饮血。
一炷香时间后。
地面只余一人站立的身影。陆千端手臂和肩膀上多了几首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围攻之人或死或伤倒了一地。
此时入夜不过半个时间,远处天色黑沉不见半点星光,可村中似乎越来越亮,连同玉琅山西麓都在隐隐发光。
光亮不知来由,照得四周竟似黎明时天光初朦的模样。
陆千端站在原地,转目朝西方望去,依旧被黑暗控制下的夜幕里,似有寒芒闪烁。
恶鬼嚎哭于一刹那充斥天地,足以使没有准备的修真者心神大乱。
一只箭自千里之外破空射来,以浓烈的煞气为锋,万千恶魂为骨——是药谷的禁术。
陆千端手臂脱力,几要握不住日芒。
箭尖转瞬逼至面门,他看着箭锋一点寒光,眼中半点情绪不起,将日芒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而后抬起,横在身前。
身周风雪都被抽空,煞气割得皮肤作痛,日芒在他手中隐隐作颤,发出悲鸣。
忽而腹中之物突兀地动了下,将他从当下空无之境中抽离。
陆千端眼睫一颤。
怀中飞出一枚玉牌,似心形的杜衡叶片,正正与箭尖碰在一起。
霎时玉牌连同利箭化为齑粉,空气似也随之震了一下。陆千端眼前诸物突然变得如同幻象一般,远处的雪山、灰色的房屋与枯树、院中倒下的村民,连同脚下的地面,像隔了一层朦胧水雾,又似湖中景。
景物倏然崩散,眼前的一切融成一团混沌。
陆千端闭上眼,迟迟想起,那玉牌是谢酒澜死于镜仙台上前一晚送他。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自玉琅山山顶至村庄最西侧,灵气断绝区域像蒙了层灰色的罩子,隐约可窥得一瞬内里光景,却不属于中陆任何一处。
陆千端寸步未挪,身周却已改天换地。
村庄不复,远处玉琅山也不见了踪影。一望无际的林海取代了原来被厚雪覆盖的一切事物,白色的云雾围绕在异常高耸的树顶,林海深处时不时传出林鸟和异兽的吼声。
脚下潮湿柔软的泥土散发出独有的味道,他面前是一座石门,葱绿的藤蔓自上方垂下,毛茸茸的苔藓爬满门壁,将缝隙也占满。
陆千端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铺满门壁的苔藓朝一旁挪了挪,不忘拽出门缝里的同类。
陆千端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石门便旋着打开。
石洞内里空旷而简陋,顶部似有空洞,漏下微弱的光。洞中只有一盘巨大低矮的黑色木桩,以及一旁细长的圆台。
圆台顶上立着一盘圆盏,中间插着一只杜衡叶片。他进门后,叶片尖端自行燃起一点绿色的幽火,勉强照亮一小块空间。
没有谢酒澜身影,此处不过是他化形之地,许是在此生活过许多年,才沾染了一些气息。
日芒当一声掉落地面。
异境中纯粹而浓郁的灵力涌入干涸多日的经脉。
陆千端体内有如刀割,缓慢朝着那块巨大的黑木桩走去,一边抬手解开腹上被他人血液染得粘腻的布。
叶片顶端的幽火并不烫手,火苗舔过,指尖细小的伤口愈合了几分。
黑色木桩前,陆千端缓缓跪了下来,他趴伏在木桩边缘,一向挺直的背脊弯下来,疼痛使身躯微微发着颤。
身下木桩质感温润,是谢酒澜气息最为浓郁之处。衣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渐渐淡去,陆千端指节弯起,在黑色的木桩上留下淡淡血痕。
“还未与千端双修。”
横山宗大弟子屋内,谢酒澜伸出食指点在陆千端唇上。
陆千端怔了一下,却觉这果然是他会做的事。
不能以常理揣测,凡人修士眼中无比重要的寿命修为在他眼中不过如路边野草,天上飞雀。无念无执之妖,可有爱恨?
像之前许多次那样,陆千端盯着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却似被他眼中无形之物所烫,垂下眼睫。
谢酒澜手指没有挪开,指腹轻轻划了下,继续问道:“千端,想与我双修吗?”
陆千端眼中似有痛楚一层层泛上,抬眼时被他逐一压下,问。
“这算作遗愿吗?”
谢酒澜没有回,只微微笑了下。
屋中灯灭了。
他站在桌边,身体前倾,碰到陆千端的唇。
若即若离的碰触像柔软的风,待陆千端唇色转为鲜红,才要更进一步。
谢酒澜肩膀一沉,出乎意料地,陆千端抬手将他推开些许。而后谢酒澜被他按进身后的椅中。
凶狠的吻压下来,谢酒澜微微仰起头,唇角弯起,将陆千端未能宣之于口的情绪全盘接过。
口腔黏膜与舌头粗暴地碰触在一起,摩擦出丝丝麻麻的疼。
陆千端闭着眼,唇瓣发麻,口鼻都是他的味道。明明是清冽宁神的气息,吸入肺腑,却搅起千层浪。
陆千端一颗心脏在胸腔里痉挛抽痛。
通往未知之地的那扇门被谢酒澜强行打开,从前他不愿深思,到如今,已没有了犹豫的时间。
若他难逃一死,愿不愿意送他最后一程。
在他死前,愿不愿与他双修一回?
植物们不总是生机蓬勃,怎么到他这里,却一心向死呢?
活至今日,陆千端头一次如此心乱如麻。可眼下只有苟活一道,他即想不出他法,又无法强迫谢酒澜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几十年,或数百年。
谢酒澜轻轻嘶了一声,陆千端收回思绪,口中尝到一点血腥味。他退开些许,却被谢酒澜伸手将腰拦住。
谢酒澜舔了舔唇侧伤口,又凑了上去。
口中刚刚被粗暴对待,此时却受不住温吞的舔舐。陆千端舌头连着呼吸麻成一道,鼻端是谢酒澜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耳中可闻自己越来越重的喘息。
他身体忽然僵住。
下身被谢酒澜隔着衣衫碰了下,那只手隔着层层面料,轻轻将自己那物握在手中。
陆千端一手抵着谢酒澜肩膀,想要拉开一些距离,对这样突然又陌生的快感有些不适:“你……”
谢酒澜揽着他的腰,没让他挣开,掌心包裹住性器,轻轻揉了几下,抬头看向他。
陆千端躬起身,抓着谢酒澜肩膀的手指收紧,清晰感知到快感从接触的那一点漫延:“你……从哪里学的……”
“这些?不过是看过几个话本。”谢酒澜道,手上换了个方向,虎口圈在顶端摩挲数下,茎身隔着布料与掌心相贴,在手中飞快胀大,“只是横山宗大弟子不擅长此道罢了。比我想象的还要不擅长……唔——”
陆千端伸手握住他脖颈,拇指按在喉结,止了谢酒澜的口。陆千端压下急促的喘息,低头去堵谢酒澜的嘴。
肩膀上力道越来越重,陆千端半身重量压在谢酒澜肩膀上,才得以站稳。横山宗大弟子眼中少了往常的冷静自持,他微微皱着眉,似忍受着一些令人不快之事。
谢酒澜看着那双眼一点点染上情欲,可清明依旧,淡淡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谢酒澜眸中神色渐深,在陆千端攀上高潮前停了下来。
陆千端略茫然地抬起头。
谢酒澜站身,拿下肩膀上一只手,扣进掌心,有些用力地揽住面前人劲瘦的腰肢。
吐息拂过眼睑时,陆千端闭了下眼。
谢酒澜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滑过鼻梁,最后转向耳后。谢酒澜侧头轻咬,齿痕一路压过颈侧,在那片轻薄的皮肤上激起阵阵战栗。
陆千端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酒澜扯着他一同倒在床上,指尖一勾便解了陆千端腰间系带。
陆千端躺在床上,也伸出手,却被他拦住。
谢酒澜:“不急。”
衣衫尽开,亵裤落下一截,性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陆千端半身赤裸,未有任何闪躲,直直地看着他。
谢酒澜在他注视下从容拿出一小瓶药油,一只手打开盖子,取了些许,抬起他一条腿。沾着药油的指尖,点在陆千端身后那处。
陆千端身体一颤,绷紧了小腹。
紧闭的入口在指尖碰触到时瑟缩了一下,待谢酒澜指尖没入,便被咬住不放。
谢酒澜手下肌肉收得极紧,他将药油抹在里面,又沾了些,涂抹在陆千端小腹上。
陆千端常年修炼,肌肉轮廓流畅有力。平日里被衣服遮得严实,只有此时才能得见。
谢酒澜一只手像从陆千端腹部推到胸前,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能感觉到手掌下肌肉的收紧。
他俯下身,对陆千端道:“放松,你若是此时反悔……也来不及了。”
谢酒澜低头含住一侧乳首,衔在唇齿间戏耍。
陆千端指尖碰到他微凉的长发,努力使身体放松下来。胸前酥酥麻麻,陆千端完全将身体交出去。待谢酒澜从他胸前抬起头,陆千端左侧乳头已红肿胀大一倍有余,被呼吸拂过似颤颤抖了下。
陆千端抬手碰到谢酒澜嘴角,抹掉他嘴角水渍,道:“我从未打算后悔。”
沾了许多药油的指尖在穴口画圈按揉片刻,才压了进去,温和地按过甬道每一处。过多的药油从穴口溢了出来,谢酒澜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在肠壁上无序游走,悉心地将内里打开。指腹碰到某一处,熟悉的快感倏尔翻涌上来。
谢酒澜手指被忽然绞紧的甬道咬住,只顿了一下,便似不曾察觉,继续朝内探去。
内里变得潮湿,柔软,敏感。
陆千端闭了眼。
他从未打算后悔。与谢酒澜相识,相知,再到眼下,肌肤相亲,呼吸交缠。若要悔,他只悔自己懦弱,花了太久的时间。若再早一些意识到……
身体里谢酒澜几根手指突然弯起,撑开肠壁,带来鲜明的胀痛。
“千端居然分神。”
谢酒澜口中轻念,指腹触到肠壁最敏感的地方,来回碾揉。不再是蜻蜓点水一般,快感自体内一点源源不断地涌出,漫过全身,陆千端指尖发麻,喘了口气,道:“如果我不曾逃避,没有蒙蔽自我……嗯……”
谢酒澜抽出手指。肠壁顿时空虚地绞紧,咬住一点指尖,未能阻其离开。
“不,”谢酒澜轻声道,“什么都不要想。”
他将自穴口溢出的药油抹在自己下身,缓慢地顶了进去。
龟头顶开绵软的穴肉,进入到指尖未能触及的地方,完全硬起的性器将内里一寸寸撑开又填满。
陆千端闭了好长一口气,待他停下,只觉酸麻的胀从体内极深的地方滋生而出,谢酒澜不过微微动了下,内里便控制不住地痉挛着收紧。
谢酒澜小腹抽紧,下身完全被湿热的肠壁绞住,轻微的摩擦便勾得一阵隐隐抽动。他握住陆千端一只手,十指相交按在他颈侧,将茎身抽出,只余顶端浅浅地陷在里面,被撑开的穴口包裹。
灵力自相贴的掌心融合相交,神魂末端轻轻碰触,陆千端听到谢酒澜的声音。
看着我。
不要想。
谢酒澜轻轻晃腰,顶端摩擦穴口,被反复吞吐,肉壁越发急不可耐地挽留。如此抽插片刻,甬道里水越来越多,性器进出间,有透明的液体沿穴口缓缓流下。
谢酒澜退出来,两指伸进去搅了搅。修长的手指被绵软的肠肉绞住,药油混着清液浸透了指根。
谢酒澜声音极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喑哑:“千端好湿。”
陆千端一直看着他,谢酒澜便清晰看着那双眼情欲之色越来越重,勾连着那一丝清明。
“嗯……”被体内勾起的情欲惹得愈发难耐,陆千端半合了下眼,“进来……”
谢酒澜墨绿的瞳中妖异之色前所未有地浓重。自化形以来,他从未如此像过一只妖。
性器重又插进去,碾过濡湿的肠壁,几乎能听到咕啾的水声。
谢酒澜将沾了清液的指尖点在陆千端胸前,一边挺动下身。
性器没根而入,几乎全部抽出,不可避免地碾过那一点,逼出一声低长的呻吟。
陆千端与谢酒澜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猛地收紧,指节相抵生出疼痛,陆千端却感觉不到。酸胀自那一点滋生膨胀,化作无边情潮漫过四肢百骸,在身体每一个角落留下灼热的温度。
谢酒澜轻喘着低下头,薄薄的唇锋碰到陆千端鼻尖。湿热的吐息黏成一团。
陆千端看着他,轻轻笑了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这人过于好看了些。”
谢酒澜道:“可当时,并非我原本样貌。”
陆千端抬手,点在谢酒澜眼皮上:“是你。”他一只手臂环过谢酒澜肩背,内里被反复贯穿操弄,由内到外都沾染上谢酒澜的气息。
身体深处仿佛成为另一类感官的延伸。柔软的内里被完全打开,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入侵之物的形状,知晓每一次茎身与内壁摩擦纠扯如何引动令骨骸发麻的战栗。
情欲如浪推高,摧枯拉朽淹过神智。
陆千端眼中终于清明之色不存。
谢酒澜盯着他,眼中妖异之色褪去,只眼底流出一丝黑沉晦暗的光,似海底的蔓草将眼前人紧紧缠住。
指腹在陆千端腰间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谢酒澜下身抵着肠壁上最要命的那一点轻缓碾磨片刻,在甬道越发明显的痉挛下加快了抽插。
陆千端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神智被欲海淹过的刹那,识海里神魂彻底交融在一起,似一场无声的海啸。
身前射出浊液,思维麻木不堪,在另一场风暴里聚合又崩散。
谢酒澜拥着他,再难分彼此。
识海中交融的神魂于一瞬交换过许多思维碎片。
许我自私妄为一回,若是……千端会答应吗?
另一个神魂只轻轻应了一声。
如落叶浸入水中,陆千端神智沉沉浮浮,隐藏于心底深处的不安被全数抚平。
莫问生前身后事,一场醉生梦死。
如此直至天明,陆千端脚踩在地面时仍是酸软的。他下了床,穿好衣裳,将身上痕迹尽数遮去,转眼却看到谢酒澜脖颈一道显眼红痕。他合了下眼,将未散的情绪尽数埋藏,转身打开门。
负责传信的弟子等在门外,眼中不掩厌恶,再没了往日的恭敬:“大师兄,掌门镜仙台有请。”
黑色木桩旁,陆千端沉入梦境深处。洞内渐有细碎的杂声响起,自木桩侧边生出数条绿色的枝叶,将陆千端轻轻托到平坦宽大的桩面。枝叶在他身上裹了厚厚一层,末了一片叶梢抖了抖叶片,在陆千端腕上轻轻缠了一圈,安静下来。
藤蔓窸窣作响,将石洞内外彻底封闭起来。
洞外,林海与天际相接之处,云海震荡,似与天交融在一起,像一场行进的阴雨,缓慢地朝着这边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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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评!不然…厨子要掀桌了!(掀完过一会儿默默再扶起来。明日再修,划掉,修好了,厨子仍然要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