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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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江南第一大贾颜以何的初始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台剧,巧合得不真实,总有那么一丝计谋的味道在里面。但被他当作了戏子,抑或是小倌,倒也是他活该。
颜氏兴致来了会去青楼奏一曲凤求凰,二皇子兴致来了,会陪夫人骑马射箭。本来相去甚远的,一个火树银花的江南,一边是雍容华贵的京城,怎么都不该相遇的。
可就是一恶人的牵线,就搭错了颜以何的姻缘,被二皇子祸害了,但究竟是谁祸害了谁?这也不好说,毕竟……
谁都知道颜以何有一只世传的耳坠,水滴状的红玛瑙,晶莹剔透。虽然算不上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却是当年下海第一人颜家家主——颜以何的外祖父送给外祖母的定情信物,往后用作定情代代传承。传到颜以何这一代,可算是要入土了。
任二皇子如何料事如神,都没有会意凤栖的警告性话语。什么叫“她将他当年送给她作定情信物的耳坠丢入明湖了”?思来想去,也不解其意,焦头烂额,辗转反侧。直到看到铜镜里的自己 ——那是一只火红得有些张扬的耳坠。精致小巧却不显得小气,虽无雍容华贵,却自带颖丽朗朗。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他的祖母绿耳坠呢?难怪他的凤栖恼怒。
昨夜颜以何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怀里已经累昏过去的人儿,将自己的宝贝红玛瑙换到了人耳垂上,鸠占鹊巢。
于是又回到颜以何宅邸,将失在他寝榻上的耳坠拐了回来。又换了袖摆,纵深跳下明湖,俯身捞寻耳坠。许是为表衷心,甚至没来得及换身衣裳,湿漉漉着衣襟,头上扎着几根芦苇的叶子,就欣喜若狂地去寻他的凤栖。
“耳坠我寻回来了,今后不会再丢了。”他信誓旦旦地盯着凤栖的双目,然后嗤嗤地冲她笑,傻极了似的,谁能认出这是才高八斗举世无双的二皇子?
凤栖这才露出了笑,温声道:“我还要再得一只新的!”他愣了片刻,那是他当年亲手打磨,一点也未经他人之手而成的。因着他的独占欲,使得京城三大美人之一的萧凤栖入嫁,否则也绝不会是他的人。
见她的二郎似是露了难色,凤栖似乎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都过去了,都成了回忆,她又在妄图什么呢?她的二郎醉心权位,夙兴夜寐地经营。真正入睡都没有几时,虽常换衣物,也是为着客家。他哪还有心身为她磨一粒小小的耳坠呢?
凤栖笑弯了她的柳叶眉,“说笑呢,二郎。”
那一声“二郎”唤地他三魂七魄散了个精光。他仿佛看到了凤栖转身离去时,眼角噙的泪。许是错觉吧。
一心想着“门当户对”,获得岳父认可,成为一朝之帝,给她最好的。可是,却错付了眼前真正心爱的人儿,忘记了一切的初心,落得了车裂的下场。
最后登上皇位的是他的大哥,但真正把他拖入深渊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朱翊钧。
大皇子,哦不,应该说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却因无子嗣也不肯纳妾遭朝臣联名上书。最后圣上将朱翊钧召回纳为皇太子。皇帝留下遗诏,朱翊钧即位,萧凤栖便作了太后,垂帘听政。他知道,他的这个侄子钧儿狠厉毒辣,盲目听信帝师扶楹。因为扶楹府中藏着一个人,析栈。他是在逃要犯,更是罪臣之子,是朱翊钧的心尖上的人。他野心勃勃,计划颠覆一切。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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