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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分不清他爱的是苏云,还是和苏云几乎一模一样的我

-----正文-----

姐姐死后,陈宇城愈加照顾我。

我一直都知道陈宇城通过这种方式填补他失去姐姐的痛苦,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有一些爱我。

毕竟我和我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妈都说我一个男孩子像我姐一样秀气。

陈宇城和我姐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在本市的高中任教。他是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我的班主任。

像所有俗套的恋爱小说那样,他们热恋,订婚,结婚。教学楼大堂里的布告板上贴了好几张他们喜结连理的大红纸,甚是喜庆。我姐每次路过都会瞥上几眼,一脸炫耀地看着我。

我说苏云你真双标,咱妈在小区门口拉横幅给你庆祝也没见你这么稀罕。

然后我被她扭送到陈宇城的办公室,罚我把“陈宇城和苏云白头偕老”抄了99遍。

他们两个是如此幸福的一对儿,让人羡慕,让人嫉妒。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我和我姐长得这么像,如果没有姐姐,陈宇城会不会也那样爱我?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

幸福从手里逃走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婚礼那天姐姐的婚车在路口拐弯的时候被侧翻的货车压得不成形状。我和陈宇城在酒店门口等到了她当场身亡的噩耗。

喜事转眼间变成了丧事,自那以后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成日精神颓靡,坐在姐姐床上发一整天的呆。期间不管我怎么叫她也不回应,只是一遍遍叫着苏云的名字。爸也不着家,在外忙着喝酒应酬,回家饭也不吃脸也不洗,倒头就睡。前天他一身酒气倒在沙发上,掏出一摞现金砸给我,让我别饿死了。我攥着钱说你也别喝死了。他顺手抄起遥控器砸在我头上让我滚,说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

我有点失望,他手里拿的只是遥控器,不是之前苏云爱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苏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用刀子削苹果了。

五万块钱,隔天我来到陈宇城的办公室里甩在他桌子上。

我说陈宇城,我给你钱,你养我。

他让我拿钱滚回去上课,我滚了,但把钱留给了他。

“就当是租金了,晚上见。”陈宇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想他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晚上我在他家楼道里站到凌晨三点多,直到他边吐边爬上楼。看见我他愣了愣,掏出钥匙让我开门,然后搭着我的肩膀吐了我一身。

我骂骂咧咧地把他拖进门,丢在门口让他自己清醒,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清醒不了了。我进卫生间把衣服脱了泡在水里,酒精和没消化的食物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我嫌弃得要命。

“陈宇城你真太恶心了,你...”陈宇城从背后靠上来,扳着我的肩膀和我接吻,嘴里顿时充满了酒精的味道。

他一遍遍叫着姐姐的名字,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滑进我嘴里,又湿又咸

我呆滞地回应着他猛烈的吻,我想他喊的为什么不是苏泯而是苏云,明明站在他面前的是苏泯,他也不愿意看一眼。我如此羡慕又嫉妒陈宇城对苏云的爱,为什么对苏泯不可以?

第二天陈宇城慌乱地跑进房间,身上只穿着‌‎‌内‎‎裤‎‍‌‍,而我什么也没穿,坐在他的床上。

“昨天...我干什么了?”他走到我身边,眼睛里一片迷茫和慌乱,脚下有些不稳,差点被地上的衣物绊倒。

“你干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平静地回应他,下体撕裂的疼痛让我不想说话。

陈宇城现在一定很后悔,他紧紧地攥着我身下的床单,跪在我身边低下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是哭了,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我的眼。我们相视无言。

他又一次铺天盖地地吻上来,吻我的眼睛,鼻子,脸颊。这一次他睁着眼,他是清醒的,理智的,但我现在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我用胳膊挡开他,定定地看着他。我问他我是谁,他不说话,低头就要吻我。

“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捧着他的脸,他下巴上的胡茬硬硬的,有点扎手,“陈宇城,我是谁,叫我的名字。”

“苏泯,苏泯,你是苏泯。”他温柔地啄掉我脸上的泪,一遍又一遍的叫我的而不是姐姐的名字。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他叫了我的名字而感动到哭泣,还是因为他没有叫姐姐的名字我痛恨地哭泣。

苏云的遗像摆在桌上,黑白照片掩饰不住她丝毫美丽,我侧身瞥了一眼遗像,热烈地回应陈宇城逐渐加深的吻。

我再也分不清陈宇城爱的是苏云,还是和苏云长得几乎一样的苏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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