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藤，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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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树身体康复后，需要到公司交接工作事宜。沈知南和季诗乔没出现，尹照藤站在沈树身后，看着对方在离职报告上签好自己的姓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离开公司的时候并不很顺利。一大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拦住他们，询问沈树为什么要放弃继承权，尹照藤被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仿佛回到上一世他和沈树的事被公之于众的时候。

他身体的秘密被暴露，沈树的事业也毁于一旦。

这个世界并不宽容。对于机械般按部就班的沈树来说，名声是他们最大的武器。只需要几张照片，一段视频，一篇洋洋洒洒的文字……

尹照藤看着紧紧盯住他们的眼睛和镜头，手掌渗出汗，心头的恐惧忽地被放大。沈树察觉到他的颤抖，想去握他的手。

尹照藤却触电般躲开。

沈树回头看过去，发现对方垂着脸，连目光都不愿与他交汇。

最后是保安护送他们上车。尹照藤低着头没说话，忽然间手指被握住，沈树说：“谢谢你陪着我。”

尹照藤抬起头看着他。

“小藤，我有没有告诉你，”沈树将他的指尖放在唇边碰了碰，“能和你一起让我觉得很幸运。”

唇上的温度让尹照藤的心和眼眶都跟着热了起来。他望进沈树的眼睛，心想，沈树真的从没有后悔过吗？

在被毁掉事业、被囚禁的那段时光里，沈树有没有后悔过遇见他？

“……哥。”尹照藤说得很慢，“幸运的人是我。”

他不祈求沈树能多喜欢他，对方能接受他，能同意他站在自己身边，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沈树捏捏他的掌心，问：“晚上想吃什么？”

尹照藤弯起眼睛：“哥哥做的什么我都喜欢。”

沈树从前因为一张冷脸在公司的时候树过不少敌，但也有不少喜欢他冷静果断气质和卓越能力的合作商。

听说沈树辞了职，已经有好几家致电发邮，邀请沈树入职。

沈树都拒掉了。原因很简单，那些职位有的在海外，有的需要频繁出差，再者，他想多一些时间陪陪尹照藤。

他们买了新的绿植摆在阳台，午后植物在日光下折射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尹照藤就靠在沈树的肩膀，两个人窝在一张摇椅上打瞌睡。他们又一起弹了钢琴，指尖下压，磕磕绊绊，曲子没奏完整，嘴唇已经碰到了一块。

接吻对他们来说是一味良好的调剂品。尹照藤会在沈树一贴上来就张开嘴，乖乖地伸出舌，让男人吮到他腰眼发酸，眼角泛红。

尹照藤尝试过在钢琴上和沈树做爱。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脱敏，但每每都以失败告终。

他看着沈树被欲望激得发红的眼角，心里觉得很难过。

他每次看到沈树胸口的疤痕，就想起他做过许多次的梦。梦里那个死去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变成沈树。

他在午夜中醒来，全身是汗。直到抖着手摸到沈树的身体，心跳才会逐渐平缓。

梦境会折射现实。子弹在现实没有杀死沈树，但那些流言呢？不，不是流言。那是事实。

众人会指着沈树说，那个就是和自己亲弟弟‍‍‌‎乱‌‍‎‌伦‌‍‎‌‍的男人。

如果他当初没有和沈树表白，如果他将这份心意埋在心底，一直带进墓地——也许沈树就不会这样。

沈树原本就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愧疚，接纳了他。

他想留在沈树身边。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只会成为沈树的软肋，成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尹照藤背着沈树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听完他的描述，思忖片刻道：“我曾经有位来访者和你很相似。他无法打破伦理的枷锁，一味地选择逃避。”

尹照藤问：“后来呢？”

“我给他开过一些安神的药。最后我劝他，与其冷静克制，不如放任自流。”

“你不是害怕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吗？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概率事件，你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一想？”

尹照藤沉默了很久。

他跟医生道完谢，将药瓶放进外套口袋。

尹照藤打开门，正扶着墙在玄关换鞋，一团白色忽然冲到他面前，匍匐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尹照藤吓了一跳，光着脚弯腰将那团雪白拎起来，与一双黑润润的眼珠对视。

毛球吐出舌头，朝他“汪”了一声。

一只白色的博美。

和他白色拖鞋上那只狗简直一模一样。

“哥——”尹照藤穿上拖鞋，抱着狗在厨房找到正在系围裙的沈树，“我们家有只小狗。”

沈树没有上班，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衣袖挽起露出白皙但有力的小臂，略微凌乱的额发让他的五官柔和起来，和平常的精英人设大相径庭。

“给它起个名字吧。”沈树说，“还有那只猫。”

尹照藤转头看去，发现沙发上趴着只短脚蓝猫，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尹照藤抱着博美走过去，小猫依然一动不动。直到他坐到它身边，这只灰蓝色的毛茸茸才跳到他腿上，轻轻地“喵”了一声。

“哥，我发现这两只和我们的拖鞋上的长得好像！”

其实就是一模一样。

沈树唇角微弯，没说话，尹照藤自己忽然脸红起来——说不定沈树就是因为这个才买的这两只。

尹照藤摸摸小猫的脑袋，思索着如何取名。他想起白愫的前女友养过一只猫叫年糕，于是说：“以后叫你排骨怎么样？”

小猫没应他，貌似并不喜欢。

尹照藤看了眼沈树，小声说：“叫你雪梨怎么样？”

小脑抬起脑袋：“喵。”

尹照藤笑道：“你明明更像个煤球。”

他把雪梨放在一边，抱着博美走到厨房问沈树：“哥，你喜欢什么？”

沈树转过头看着他。尹照藤怀里抱着小狗，一个浅瞳一个深瞳，但表情却是一样的。

沈树说：“你要我给他取名字吗？”

尹照藤点头。

“叫他小藤，”沈树低声道，“可以吗？”

尹照藤一愣，紧接着脸红得更厉害了。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咬住沈树有红痣的那只耳朵，被对方调侃：“是只小坏狗。”

尹照藤抱着小狗转过身，只留给沈树发红的耳尖和后颈。

“叫你冰糖好啦。”

小狗睁圆眼睛看着他的新主人，又“汪”了一声。

冰糖和雪梨对新家很好奇，但只有冰糖会围着他们满地跑，活泼得很，雪梨只是趴在猫爬架上睥睨众生，时而舔舔爪子发出咕噜声。

尹照藤很喜欢这对宠物。上床睡觉的时候，尹照藤抱着一猫一狗，旁边已经没了沈树的位置。

腰忽然被人从后面环住，尹照藤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后。

“有点吃醋。”沈树低声道，“怎么不理我？”

尹照藤说：“明明是哥哥带回来的。”

“那你也理理我。”沈树亲亲他的后颈，“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尹照藤攥住沈树的衣领，语末被搅入浓稠的蜜糖里，变得模糊不清。

沈树气息微乱，轻轻碰着尹照藤的鼻尖，说：

“再来一次。”

尹照藤眼睫颤抖着，刚要迎上去，腰侧忽然一片湿热。

难以言喻的气味在空气中散播开来。

“冰糖！”

“汪。”

白愫约尹照藤出来，一见面就抱了他满怀。

“藤藤，我想死你了。”

“明明前不久才见过。”尹照藤拉开他，“倒是你，怎么换发型了？”

白愫将一头卷发拉直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红红的，说：“我谈恋爱啦。”

尹照藤淡定地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你猜是谁？”

尹照藤看着他。

白愫小声道：“是郦姐姐。我追到她了！……你怎么一点不吃惊？”

尹照藤白他一眼：“……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是吗？”白愫捂住脸，“可是姐姐说她想低调一点……”

尹照藤确实没想到郦棠会真的接受白愫。因为在他印象里，郦棠一直是个坚韧又有能力的漂亮女人，理想型应该会是沈树那种。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和沈树很相配。

“你是想表现得成熟一点，让郦棠姐更喜欢你吗？”尹照藤说，“可是白白，你做你自己是最好的。”

“是吗。”白愫趴在桌子上，“我总觉得我配不上她。”

“你跟她表白的时候不就是之前的你吗？”尹照藤握住他的手，“她答应的也是之前的你。你不用改变。”

这番话从尹照藤嘴里说出来劝别人，却又同时让他自己一愣。

他也总觉得配不上沈树。哪怕前一世将人囚禁，胡作非为，那也是因为他觉得沈树不喜欢自己。

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其实是他。

“藤藤，下次来我和姐姐的家吃饭啊。”白愫临别前又抱住他，“记得也带上沈树哥。”

和白愫道别后，天空忽然下起雨。尹照藤在一家面馆避雨，想等雨停再叫车，可外面却越落越大。

雨声滂沱，尹照藤在白茫茫的水幕里看见两道明亮的光，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路边。尹照藤站起身走出面馆，车窗落下，他隔着雨水看见沈树的脸，心口一跳。

司机下来给他撑伞，尹照藤坐进车里，惊喜道：“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么大的雨也不打电话。”沈树说，“我只能自己来找你。”

尹照藤觉得沈树有点生气，于是凑过去握住男人的手，说：“哥，我错了。”

沈树没回答。

尹照藤这才发现男人的脸一直冰着，眼睛里也是窥不见底的深色。

一只药瓶落入尹照藤的掌心，他听见沈树说：“是我错了。”

尹照藤一僵。

“是我错。错在让你不信任我，事情都瞒着我。”沈树低声道，“错在明明在你身边，却不知道你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安然入睡。”

尹照藤捏住药瓶，有些慌乱：“哥，我……”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有心事，我等你告诉我。可我没想到你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来找我一起解决。”沈树握住他想要抽离的手指，“告诉我，是不是和我有关。”

沈树的语气不重，但总带着股不可违抗的镇静。这种镇静在告诫尹照藤：撒谎是不允许的。

尹照藤低着脑袋，深出一口气，良久才用很小的幅度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知道了。”

尹照藤肩膀一颤。

沈树其实隐约有点知道那天不是他的幻觉。在他躺在床上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有过清醒的时刻。他看见尹照藤，梦境和现实交替，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对方的心口。

他说，还好你没事。

沈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喜欢你，也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所以才会害怕和他亲热，害怕在公众视野里暴露他们的关系。

所以才瞒着他去看医生，开药试图平复自己的焦虑。

如果不是昨晚雪梨尿在了尹照藤外套上，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没……我只是……”

尹照藤想辩解，可他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在沈树面前很容易就被击碎瓦解。

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别墅。外面暴雨入注，司机很有眼力，将车停了后就下了车，只留下后座上的兄弟二人。

“我的确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一开始我以为那是梦，直到后来……”沈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发现那是真的。”

“我呆坐了很久，杯子捏碎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曾有过那样的结局。我之前无法跨越伦理的鸿沟，认为我和你绝无可能，不敢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直到亲眼看着你在我怀里……死去，我在那一天好像也跟着你一起离开了。”

尹照藤颤抖起来。

“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这件事。”沈树说得很慢，“愧疚怎么能产生爱？小藤，我说过，你很重要，比任何事，任何人，都要重要。我也没有因为你失去什么东西，因为那本就不属于我。如果非要说我失去了什么，那大概是我失去了很多和你以爱人身份在一起的时光。”

尹照藤呆滞着，似乎不明白沈树在说什么。

“你为我做了很多。”沈树一字一句道，“我为你做的，也都是心甘情愿。”

“爱很沉重，可我也想说。”

“小藤，我很爱你。”

沈树说爱他。沈树……说爱他。

尹照藤肩膀猛烈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他想哭，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抽着气，摇着头。

沈树难得地没帮他擦眼泪。尹照藤哑着嗓子终于叫出一声“哥”，嘴唇就被男人吻住。

他被堵在窗户和座椅的中间，双臂挂在沈树的脖子上，承受着和车外暴雨一般猛烈的深吻。尹照藤几近缺氧，微微推着男人的肩膀，结果被握住腰用力地咬了口嘴唇。

他扬起脖颈咬着衣摆，胸口前突着，像是要把自己送进男人嘴里。腰带被解开，沈树的指尖隔着‍‎‎‌内‌‌‍裤‌‍‎抚到微微潮湿的‌‍阴‌‍‍‌蒂‌‍，揉得尹照藤出了水叫出声后，口中放开那颗被吮得殷红的乳珠，又去亲他的唇。

尹照藤大腿发酸，含糊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沈树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刚刚一直维持着的冷静外表此刻剥离得干净，他现在只想把尹照藤干到‍‎‍‌高‎‍‍‎‌潮‎‍，让对方只能一声声地喊自己的名字。

他在用最低劣直白的方式让尹照藤相信他的爱。

湿漉漉的‍‎‎‌内‌‌‍裤‌‍‎被拨开，‍‌‌‎阴‍‌唇‎‌‎‌‍已经红艳。尹照藤抠住男人的肩膀，感受着‍‎‎‌内‌‌‍裤‌‍‎勒刮在‌‍阴‌‍‍‌蒂‌‍上的刺激感，双腿止不住地夹紧乱蹭。

“啊……别……”

沈树扳开他的腿，将‍‎‎‌内‌‌‍裤‌‍‎扯开，银丝黏连。

双腿被抓着抬高的时候，尹照藤从心头涌起一股不安。他看着沈树埋下脑袋，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乱动起来：“不要……脏……啊……”

舌尖卷过湿热的‌‍阴‌‍‍‌蒂‌‍，含住吮吸，尹照藤被舔得失了神，暴雨声被隔绝在外，他听见自己巨大的吟叫声，心跳极快，脸要烧熟了。

“哥哥、哥哥……”

“沈树……啊……”

舌尖探入柔软的‍‍穴‍‎‎口‍‌‎，模仿着进出的动作，任凭尹照藤如何尖叫，沈树都没心软，反而有种怪诞的满足感。

尹照藤只会为他发出这样的声音。

穴里喷出一大股水的时候，窗外正好落下一道闪电。轰隆的雷声掩去尹照藤‍‎‍‌高‎‍‍‎‌潮‎‍的惊叫，雨水打在玻璃水，浓稠地往下淌。

尹照藤还没从余韵里回过神，就看着沈树喉结滚动，脸颊上还有水渍，不知道是汗还是……

男人凑过来和他接吻。尹照藤又吃到了自己的味道。他身上已经出了汗，被沈树这样亲着很舒服，可却又感觉到一根炙热抵在自己的‍‍穴‍‎‎口‍‌‎。

沈树和他对视。漆黑的眼睛，完整地映着他凌乱的脸。

“唔啊……”

很长一段时间没进入过，沈树被‍‍穴‍‎‎口‍‌‎吮得头脑发麻，掐住尹照藤的大腿声音低哑：“宝宝，别夹太紧。”

尹照藤哪里能控制。他攀住男人的肩带着泣音吟叫，语句都被撞得支离破碎。

“啊……太快、唔……”

“额……好深……”

“怎么这么大……”尹照藤哑声道，“我要……啊……”

车身在暴雨中晃动起来，雨水浇在玻璃上，闪电映出窗内白皙的手掌。那掌心贴在玻璃上，被另一只更宽大的手盖住，最后又软软地滑下去。

“哥哥……”尹照藤已经射过一轮，坐在男人的腿上颠簸着，是剖白也是乞求，“我爱你……”

沈树抱紧他，去吻他的唇。

“我也爱你。”

又是一声吟叫，车内终于归于平静。微腥的气味蔓延开来，混合着汗液和体液，尹照藤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他张着嘴，乖顺地让沈树吻他。

雨小了。

沈树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尹照藤，单手抱起对方下车，手掌盖着对方的脑袋快步走进别墅。

他踢掉鞋子，将伞扔在一边，光脚抱着尹照藤上二楼。

雪梨和冰糖跟着他上了楼，看着主人进房间也习惯性地要跟，结果这次却被拎着赶了出来。

两小只睁圆眼睛看着这个额发被汗和雨水微微打湿的男人。男人右手抱着一个人，小臂上青筋微突，被抱着的那人露出白皙的腿，脚踝细瘦，似乎能被男人一手握住。

“抱歉，”沈树说，“今晚你们得呆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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