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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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照藤丢掉手机，慌忙中拖鞋只来得及穿上一只就跑出去，但已经迟了。

盒子被打开，沈树站在沙发边，侧脸被窗帘透进的日光笼罩，平静而肃穆，像是艺术宫殿里展览的印象派油画——如果男人手里没有拎着一条半透的‎‎‍‌内‌‌‎‎裤‌‍‍‎‌的话。

“哥！”

尹照藤手忙脚乱地冲过来，在沈树还没看清楚其他东西前夺过那条羞耻的‎‎‍‌内‌‌‎‎裤‌‍‍‎‌扔进盒子砰地合上。

“是寄错了……”尹照藤抱紧盒子，脸上起了红雾，“白愫的东西寄到我这里来了。”

“是吗。”沈树语气淡然，“像你的码数。”

尹照藤心跳如雷，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我不会买这个……”

“没关系。”沈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只是觉得，你穿肯定好看。”

尹照藤缓缓抬头，撞进沈树深色的眼睛里，引起一阵心悸。

……不，不行。

他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呢？太羞耻了。

沈树最近突然忙起来，今天也是接了个电话就要出门，让尹照藤在家等他回来。

尹照藤乖乖地和沈树道完别，后脚就冲到咖啡馆去逮人。白愫被他揍得嗷嗷叫，抱着脑袋喊：“我不信沈树哥不喜欢！”

尹照藤想起男人那双快要把他吃掉的眼睛，耳朵一红：“他才不喜欢……”

“藤藤，我告诉你，”白愫压低声音说，“等你和沈树哥冷战的时候，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了。”

尹照藤抱着胳膊：“我不会和他冷战。”

两人正拌着嘴，背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尹照藤。”

他回过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一段时间没见面，对方已经把头发染黑，换上低调成熟的衣装，瞧着他的眼睛像是一片平静的湖。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尹照藤给自己点了杯摩卡，问郦启要喝什么。郦启摇头，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轻声说：“尹照藤，我要出国留学了。”

勺子缓缓搅拌冒着热气的咖啡，尹照藤动作一顿，淡声道：“好事。”

男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交叉握紧。

“我交了女朋友。”

尹照藤抬起眼睛看着他。男生始终微垂着头，身体紧绷。

“她会和我一起出国。”

“挺好的。”

郦启手指一颤，然后仿佛泄气般，慢慢松开。

“真奇怪啊。”郦启轻声说，“明明你总是很讨厌我。”

尹照藤确实不喜欢郦启。且不谈恋人，他认为自己和郦启之间连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那点可能性早就在郦启捅破那层窗户纸，在那个极具荒唐色彩的夜晚消弭了。

一旦对某个人存了欲望，就不再延伸出其余的可能。恋人和陌生人，他们只能二择一。

沈树却是个例外。无论尹照藤如何逃离，都挣不断他们联在骨血里的纽带关系。

更何况他还爱着他。

咖啡没喝几口，冷掉了。尹照藤看时间不早了，打算回家。

郦启也站起来，突兀地问了句：“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白愫正观察着这边的动态，目光无意间往玻璃外一转，正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心口一跳，急忙给尹照藤打手势，可尹照藤根本没看他。

郦启见尹照藤没反应，哑着声音说：“就一下。当做和我告别，好吗？”

他向前一步，抬起手。

扑了个空。

尹照藤后退两步，静静地看着他：“告别可以，这个不行。”

空气逐渐凝固，白愫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叫了声：“沈树哥，你怎么也来啦，尝尝我做的新品吧？”

尹照藤微微愣住，眉眼在看见沈树的那一瞬像是扑腾起翅膀的鸟雀，簌地飞向他归属的巢穴。

沈树被抱了满怀。

“哥。”尹照藤抬起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沈树眼里的暗色退去，抬手想摸他的头发，却又扣住他的脑袋，微微弓腰亲了亲他的唇角：“想带你去吃饭，猜到你会在这里。”

“去哪里吃饭？”

“没想好。火锅？烤肉？你想吃什么？”

“咳。”白愫握着拳咳嗽一声，嘟哝道，“这里还有人呢。”

这几天郦棠出差，他们都没见过面。

“一起来吗？”沈树扣紧尹照藤的手指，目光转向一旁的郦启，“还有你。”

手指攥紧又松开。郦启深呼一口气。

“好啊。”

四人在一家火锅店坐下，沈树给尹照藤系好围裙，然后就开始点单。他对于尹照藤爱吃的菜很熟稔，没一会就点完了，并告诉尹照藤，吃不完他来解决。

尹照藤接过沈树开好的豆奶，说：“谢谢哥哥。”

白愫咬着吸管，腮帮子鼓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尹照藤。

肉片下入冒着泡的汤锅里，红油鲜艳，热气熏眼。尹照藤爱吃辣，嘴唇没一会就变得殷红，豆奶喝完了，前额微微渗出汗来。

一罐啤酒递到他面前。

“我这瓶没动。”郦启伸着胳膊。

沈树将冰豆花推到他面前，没说话。

“我今天不想喝酒。”尹照藤低头用勺子挖了口豆花，转头对沈树说，“哥，我想吃那个。”

郦启撬开拉坏，仰头喝了一大半啤酒下去。白愫看得直皱眉：“你能不能少喝点，我不想把你扛回去。”

“用不着。”郦启冷淡地看他一眼，“别管我。”

白愫倒也没生气，只是说：“姐姐她说过几天回来送你。”

“我不用她送。”郦启好像有些醉了，“我不是小孩。”

结果他还是喝醉了。临别时，他拉着尹照藤的袖子不放，目光迷离。

尹照藤皱眉想拨开他的手，谁知道对方忽然靠过来，脸贴在他肩膀上，哑着嗓子喊：

“藤藤。”

他想把对方推开，一只手率先伸过来抓住郦启的肩膀。

沈树刚刚正在叫代驾，一转头发现尹照藤被别人抱着，嘴巴里还亲切着喊着名字。

“白愫，你把他带回去。”沈树说，“我另外给你们叫辆车。”

白愫点头，然后扛着郦启的手臂和尹照藤道别。

回家的路上，沈树一直没说话。尹照藤察觉到哥哥在生气，试探性地去拉男人的手。

对方没拒绝，回握了他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尹照藤靠在他肩膀上，“哥哥，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

尹照藤先在自己的卧室洗完澡，然后裹着睡袍去了沈树的房间。沈树还没结束。

他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忽然听见洗手间水声停了。

怎么没动静？

尹照藤光脚踩在地上，蹑手蹑脚走过去。毛玻璃染上水雾，只依稀看得见一抹颀长的身影。

尹照藤听见了喘息声。

……沈树在‎‍‎‍‌自‌‎‍慰‌‎。

一想到这里，尹照藤就面红耳热，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腔外。

他不是没和沈树做过爱。前世，这一世，极度亲密的肌肤相触，他和沈树都有过。但他几乎没看见过沈树‎‍‎‍‌自‌‎‍慰‌‎。

从小到大，在他眼里，沈树像是与这些东西都无关。欲望无法挟持他。

他隔着一道玻璃，什么都看不清，可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对方低垂的侧脸，被水珠滚过的身体，青筋微突的手臂，还有掌心跳动粗大的性器。

那看起来与沈树气质完全不搭的野蛮东西，也曾一次次埋进过他的体内，将他干到‍‎‌‌‎高‌‌‎潮‎‍。

尹照藤微微地颤抖了下。

沈树的椯息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这种隔靴搔痒般的偷窥带来的刺激感似乎并不比做爱浅。

因为人‎‍‎‍‌自‌‎‍慰‌‎通常都要想着些什么，才会来得更有兴致。而门外偷听的人，就是门内脑海里的对象。

尹照藤喉结滚动，悄悄地并紧了腿，却不敢乱动。

雾气朦胧里，男人的发尾还在往下滴水，迷了眼睛。沈树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微弓着腰，另一只手几乎是粗暴地‌‎套‌‌弄‍‎‌着掌心的性器。

不应该是这样的。沈树冷静地想。

他怀里应该还抱着一个人。一个皮肤白皙、拥有着浅色眼睛的人。当他低头去亲吻那人时，耳朵上他送的耳钉就会变成深红。

身下的欲望应该埋在柔软而湿热的‍‌‌‎蜜‎‌‍‌穴‌‍里。那人会被他撞得颤颤巍巍，蝴蝶骨耸动，嘶哑又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嘴唇被他吻肿了，但还要转过来，凑上来，要他亲。要把他的所有理智都抽干。

他顶到最深，那人会害怕地抓住他的手臂，可却因为没什么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喉咙漏出令人心痒的吟叫。

还会哭。让他慢一点……

尹照藤听见门内喘息愈来愈重，他的腿也抖得更加厉害。尹照藤想，沈树是不是马上要‍‎‌‌‎高‌‌‎潮‎‍了？

他‍‎‌‌‎高‌‌‎潮‎‍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自己的脸？

尹照藤抠着墙壁，闭上眼，将腿夹得愈来愈紧。湿透的‌‎‎阴‎‌‌部‍‎‎‍被布料和皮肉挤压，缓解了焦灼的暗涌，他张开嘴唇，用气音喊出一句：“哥哥。”

——“哥哥……慢一点……啊……”

——“我要……我要……”

沈树抓紧墙壁，额角青筋暴起，欲望越烧越旺，激得他头皮发麻，手指都微微颤抖——

“小藤。”

一大股白浊泄在水亮瓷砖上，粘稠地往下滑。沈树喘着气，靠在墙壁上仰起头，目光有些阴沉。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欲望的可怕。那个人带给他的，足以击碎所有理智的，汹涌的‎‍‎情‍‌‎‎‍欲‌‍‌‎。

面对欲望，谁也不能免俗。

尹照藤没听见沈树低声说出的那个名字。他敏感的身体让他光听着哥哥‎‍‎‍‌自‌‎‍慰‌‎和夹腿摩擦就‍‎‌‌‎高‌‌‎潮‎‍，‎‎‍‌内‌‌‎‎裤‌‍‍‎‌应该是湿了一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尹照藤胸口起伏着，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呆呆地站到水声又停，然后才反应过来。

他急忙跑出房间，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了会神，又拉高被子盖住脸。

他知道沈树还是吃醋了。

即便他不喜欢郦启，拒绝对方的拥抱和亲近，也不能避免沈树的醋意。

吃醋是爱人的本能。

沈树生气却没有不理会他，听到他想要休息就自我解决，沈树想的都是他，而他自己呢？

有人进来了。

尹照藤在一片黑暗里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

被子被微微掀开一角，沈树问：“想憋死自己？”

尹照藤闭着眼睛不动，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

有人从后面拥住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后，微微发痒。

“我有东西要给你。”

尹照藤转过头，看着沈树的脸，忽然说：“我……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沈树盯着他。

“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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