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禅终了

-----正文-----

*苍帝死后

*我坐在雨里写完的

以前我遇到一个人。

实在难以形容，我只见过他只有一面，但在我自觉漫长一千年修行中，这一面始终同坚冰般扎在我心上。

我本来是个藏在古刹里混吃的毛团。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也没人跟我说这回事。我的毛太长了纠成一绺一绺，脸被脏的失去原色的毛遮住，大抵一团烂抹布缠一块的样子。那些光头和尚见这团抹布偷偷啃馒头时，只会惊恐地大喊“妖怪”。

我没名没姓的，被他们吼得不爽，想着还是进山泉洗洗，把毛抿抿。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非我托大，等我收拾好了，回来我怕我会美死那帮童子光头。

说到这里要讲明白，若再来一遍我真宁愿不去，我宁愿放弃艳压群芳的机会。

好吧，其实也不绝对。我不能肯定我舍得错过，因我漫长平乏的时光中，唯有这一次亮了色，在无味的日子刻出了深长的痛感。

开始我还怀疑看错了。那人行在水间，影子飘飘然似一段云，身段很正，腰拔得像根竹。

他一声不吭，望着天不知想什么，我离近看，他转过来，身形好轻，眉头又很重，眼睛沾点红。

我发不出声了——他，他可真好看啊。

“快出来吧，水里很冷的！” 我抖抖耳朵，壮着胆子说。

我没骗他，这水刚从雪山融下来，冰得要死。他居然直愣愣杵在水里，感觉不到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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