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

由于师兄原来的名字太土，所以重新取了一个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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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前，飘渺峰。

齐望轩赶到厅内时，外间的十数张桌上已经摆起了宴席。

飘渺峰的弟子都在厅内，菜还没上齐，所有人都在交谈，无非是议论他和秦问雪结丹的事。

见到他来，大多数人都闭嘴安静，只有小部分人没注意，还在低声讨论：“齐师兄怎么还没到？一个金丹的雷劫他不至于过不去吧？”“应该快了。秦师兄当真是人美心善，听说齐师兄也开始结丹，还让我们尽量等一等齐师兄一起呢。这可是庆祝秦师兄结丹和十六岁生辰的……”

旁边有人见到齐望轩满脸冷气地走来，又想到齐家长子实在不能得罪，于是狠狠给了还在说话的人一胳膊肘让人闭嘴。

齐望轩假装没听见，无视了其它弟子的问好。他一路穿过大厅，推开尽头的木门，绕过绘着会动的云雾与群峦的屏风，就是秦问雪和各位长老与灵蕴仙君顾易之坐的地方。

对一桌已经没必要进食的人来说，桌上的东西只是走个形式。座次也没什么讲究，秦问雪左手边坐着顾易之，右手边是黎方海和明颂，胡菁胡蓉两位长老都坐在旁边。

明颂是前几年秦问雪下山时捡回来的孩子，也拜在灵蕴门下。她这时也才七八岁，正撅着嘴，身边飞着几只正扑棱翅膀的千纸鹤。那纸鹤很明显是秦问雪的手笔，想来是因为黎方海先占了她问雪师兄身边的座位惹得她不开心，秦问雪要逗她开心才折了这么些小玩意。

秦问雪见他来就看着他笑，雪白柔软的脸颊上泛着浅粉色，小狐狸一样的圆眼睛一弯，只要不是瞎子都会被他笑得心软。

齐望轩在大厅外时还听到有人议论，说秦问雪只是一个被灵蕴捡回来的孩子，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齐家在他齐望轩身上砸那么多天材地宝，他竟然比秦问雪还要晚几个时辰结丹。

他经常会怨恨所谓的天命，为什么偏偏要让秦问雪和他生在同一个年代？但刚刚秦问雪一见他就对他这样笑，他心里那些怨恨和不甘好像一下子又没有了。

齐望轩和顾易之见过礼，顾易之只点头应下。这时又听黎方海捋着胡须道：“好好说着话你看着你师兄笑什么。接着说啊，那个避毒丹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秦问雪说：“师兄结丹了我高兴才笑的。”

他说这话时微微侧过脸，似乎想要对齐望轩说什么，齐望轩却假装没看出来，避开秦问雪的视线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如果觉得只是笑一笑就能勾引到他，那秦问雪未免也太轻视他了。

虽然秦问雪长得确实很漂亮，虽然齐望轩自己也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但是他可不会忘记这个讨厌的师弟还处处压他一头，父母天天数落他说你看看你师弟你再看看你，就连结丹都比他早几个时辰。秦问雪让他这么痛苦，他要是还能被勾引到，那可真是见鬼了。

秦问雪见齐望轩刻意避开他，睫毛微微发抖，转回头继续和黎方海说话。

*

第二天灵蕴要带两个刚结丹的弟子去选属于他们的本命剑，这一桌人都没怎么碰酒。

灵蕴门下三人都与他住在同一座山头，明颂撑着一把小竹纸伞，坐着变大的千纸鹤慢悠悠低空飞行，顾易之和师兄弟两人走在后面。

顾易之与门下三人都不太亲近，最多偶尔指点一二。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最偏爱的，那应当只能是秦问雪，至少顾易之还能记得秦问雪的生辰。而另外两位似乎都是随便收的徒弟，明颂的体术和修炼几乎都是秦问雪在手把手教。

这日是十二月初二，枫溪山飘着雪。秦问雪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不少雪花落在他发间与肩上。火红披风越发显得他皮肤雪白，双唇嫩红。他鼻尖上还挂着一点未化的雪花，显得有些娇憨。

齐望轩正要张开结界，他连说辞都想好了，就说是给几个人都挡一挡雪，这时顾易之却伸手捏诀，将四人都罩进自己的结界里。

很快三人身上的雪就被结界里流转的热气融化烘干，秦问雪见飞在前方的明颂还打着伞，说道：“颂颂，师尊开了结界挡雪，把伞收起来吧。”

“我要撑嘛。”明颂回头道：“师兄做的伞真好看，我喜欢它。”

齐望轩在心底冷笑一声。

秦问雪与他一同修炼了十多年，他都没收到过什么亲手做的伞。这小丫头才来了几年？看那伞的样子，不仅伞柄上的避水咒和伞面上绘的杏花是秦问雪亲手做的，伞骨的材料还是枫溪山后竹林里的竹子，估计也是秦问雪亲手挑了磨好的。秦问雪凭什么就对这丫头那么好？

顾易之突然伸手，用指腹蹭秦问雪有点发红的鼻尖。

“有雪水没干。”顾易之简短地解释道。

齐望轩从顾易之的动作中感到一丝怪异，他实在无法想象，顾易之这种人会对自己的徒弟做出这样可以称得上是逾矩的事。但秦问雪似乎没觉得有什么，认真地点点头对顾易之说：“多谢师尊。”

齐望轩在一边冷眼看着，心底怪异的不安感更加浓烈。

*

顾易之回了自己的住处，齐望轩绷着脸跟秦问雪一起陪着明颂回到她的院子。

他不怎么关心明颂，明颂也不乐意搭理他，一路上只缠着秦问雪说话，秦问雪还拿雪给她捏了个小兔子。

把明颂送到后齐望轩又跟着秦问雪走，一路走到两人住处的岔路，齐望轩都没有要和人分开的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师兄。”秦问雪抬头看向齐望轩，说道。

那一身火红的披风在黑夜的雪地里格外醒目，秦问雪原本明艳柔美的容貌被衬得有些妖异，像是哪里种的红梅花成了精怪一般勾人心魄。

齐望轩伸手想故意捏一下他的小尖下巴，没成想秦问雪依旧是躲也不躲，被捏着下巴也只是眨着眼不解地看着齐望轩。他垂在脸侧的柔软黑发被风一吹，蹭在齐望轩手背上，轻微的麻痒感一路从手上传到心脏。

这下齐望轩算是知道了，可能真的没人教过秦问雪任何一点点情事上的知识。他与那双带着水光浅色眼睛对视一会，最后还是先移走视线，放开秦问雪的下巴。“明天早点起来，别让我和师尊等你。”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自己的住处，装作没听到秦问雪在后面喊他。

“好得很。”齐望轩阴暗地想，“他再这副样子，迟早被人拖去上了。也不关我的事，他就是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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