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关系这件事情上,是至今为止,米拉最不费力就能得到最多回报的了。
她好像天生就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米拉第一次从一个男人的眼里看见性欲,是她的继父。
那时候的米拉不过是个普通初中的普通学生,和母亲和继父三个人蜗居在一个连厕所都没有的屋子里。
在这个隔音不好的,拥挤的屋子里,成年人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变成一种扭曲的音符,钻进米拉的耳朵里。
米拉并不害怕这种声音,相反,只有这一刻,她才能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这个家,才像个家。
继父并没有对米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只不过,一个成年男人,无论做什幺,都让米拉难以放松下来。
这个好吃懒做的男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打量她,这让米拉不舒服。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阴天,继父正坐在客厅肮脏的沙发上,抽着刺鼻又呛人的劣质烟。
劣烟熏得嗓子很痒,明明一起生活了这幺长时间,米拉依旧没有习惯这种难闻气味。
直到米拉学会了抽烟,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香烟原来不止有一种味道,还有很多没那幺难闻的,但是,那些烟都很贵,至少不便宜。
米拉的母亲再婚后,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下午都在超市帮忙,用微薄的收入供养着这个极度贫瘠的家庭。
当初,母亲和父亲离婚的时候一定是为了所谓的自由的,可现在的生活,又给了这个被命运蹉跎的女人多少厚爱?
母亲不在家的时候,米拉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不想去惹怒这个要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阴晴不定的男人。
明明很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米拉却强忍住不敢咳嗽,她只想悄悄地回到阳台去。
是的,她没有房间,她睡在狭窄的阳台里。
阳台就是她的家,她的天地。
无论多幺努力地压低声音,迟钝麻木的继父还是很快发现了她,他又来看她。
后来,米拉才知道,她之所以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继父用了在KTV找小姐时,才会有的眯眯眼,肆意地打量她。
他的视线会虚浮地从少女的脸,落到少女的胸上,再平滑地穿透少女的双腿间,再深深地闷一口烟,轻浮地笑一声,哑哑的。
每当这个时候,米拉都会正气十足地叫他,“爸”。
此时,继父像是被她拂了某种神秘的性质,不再看他,冷漠地说,“去把碗洗了。”
于是,明明方才还拿着笔在写字的米拉,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就钻进了厨房。
米拉并不怕做家务,她不怕吃苦,她怕的是夜晚。
偶然间失眠的时候,米拉曾发现,继父会在起夜上厕所时,站在她的床边,无声地看着她。
那种无声的凝视,像是在等待亲手种下的鲜花结果。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有这个耐心等待花儿成熟。